一路跪拜中,辛澤劍已經沒有心情去看所謂的“魔殿”了,倒是索爾貝蘭對一切都很好奇,她甚至敢去捏那些妖魔的角,被捏的惡魔一副惶恐不安的樣子。
“天神!”在宮殿門口,甚至連前來迎接魔王都跪了下來,辛澤劍已經對這個錯亂的世界絕望了。
所謂的魔王就是一個塊頭更大、更強壯的妖魔,皮膚中還穿着五顏六色的鏈子,它很快在艾布洛尼婭的兇惡目光中冒了汗。
“我們來見它好像沒什麼用啊?”辛澤劍對艾布洛尼婭說,“它要知道出去的辦法,也不會窩在這種地方了。”
“天神是想離開這個世界嗎?”魔**音中的氣勢還是很足的。
“是啊,我想離開這,你知道具體的辦法嗎?”辛澤劍可不認爲他能在魔王這得到答案。
“130年前,四位妖魔之王開始建造通往天空的巨塔,它們想借此離開這個世界,它們認爲塔中的力量可以使妖魔突破世界的束縛。”
世界的束縛?辛澤劍想到了何夢恬,她倒是可以把自己召喚出去,可何夢恬又不知道他們被困在一個地方回不來了。
“妖魔之王又是什麼東西?”
“是蘭克斯真正的主人。”
之前西繆對辛澤劍解釋過,妖魔將它們居住的世界稱爲蘭克斯。
“那你這個魔王算是什麼?”
“估計也只是這片區域的統治者,”艾布洛尼婭說,“魔王這個稱呼,應該只是它們自我意識過剩的產物罷了。”
辛澤劍點點頭。
幾個人說話的時候,索爾貝蘭就像一個好奇寶寶,在宮殿裡亂摸亂動着一切能夠到的東西,沒有人敢阻攔她。
“繼續留在這裡也沒用,告訴我那個塔在哪。”
辛澤劍拿出魔法地圖,看到這麼詳細的地圖,魔王被震撼住了。
“喂,別耽誤我時間,我着急回家抱老婆呢。”
“是是是。可我也不知道具體的位置,只聽上一代魔王說,世界之塔在蘭克斯的最中心。”
“靠,這答案真夠隨意的。”辛澤劍看着地圖中央,那裡有一團巨大的黑霧。
“還有誰知道塔的事?”艾布洛尼婭問了一句。
“上一代魔王告訴我,妖魔之王準備修建世界之塔的時候,曾向整個蘭克斯發出邀請。”
“邀請什麼?”
“如果真的突破了世界的束縛,妖魔之王想與蘭克斯各國的妖魔組成聯軍,一齊攻佔擁有黃色太陽的世界。但上一代魔王覺得那個世界只是傳說,並不真正存在,所以魔倫就沒有參與其中。”
“這個世界就不能太平點嗎?”辛澤劍嘆着氣。
“大人,既然整個世界都知道這件事,那您的朋友也很有可能前往世界之塔。”
“是啊,走吧!”
“天神這就要走?”魔王有些激動,“天色已晚,不如吃完晚宴,休息一番再走也不遲!”
辛澤劍摸了摸肚子,他還真有點餓了:“好吧。”
在長寬高都超過百米的大廳中,衆人坐在一張面積達一百平米的餐桌上,八名力天使站在辛澤劍背後。
“拜託,這是吃飯的地方嗎?”別說索爾貝蘭了,連自認爲見多識廣的辛澤劍都震驚了。
“天神是嫌這個地方太簡陋嗎?”魔王惶恐的說,“明天我就下令擴建宮殿。”
“不不不不用了!”
一盤盤魔倫特色的餐點被端上桌面,辛澤劍一看就吐了,各種不知名動物的頭顱、器官、四肢,連毛都不拔就這麼擺在盤子裡,居然還是生的。
辛澤劍看着一桌子“美味佳餚”實在說不出話來。
索爾貝蘭什麼也不懂,她好奇的抓起一隻五釐米粗的肉蟲,她和那隻並未陣亡的蟲子大眼瞪小眼了幾秒後,張大了嘴試圖嚐嚐它的味道,幸虧辛澤劍反應及時,一把將蟲子搶過來扔出去。
他扔給索爾貝蘭幾塊巧克力:“你還是吃這個吧。”
艾布洛尼婭含笑看了過來,辛澤劍從她眼中讀出了“早聽我的,全殺掉就沒有這麼多事了”的信息。
“你們…從來不吃熟的東西嗎?”
“只有軟弱的人才吃熟食,我們魔倫族都是真正的勇者,不屑於吃那種東西。”
“我們今天胃口不好,先不吃飯了…帶我們去客房吧。”
魔王趕緊跑到三人身前,親自帶他們去客房。
雖然飯菜非常影響食慾,但客房還是很不錯的,單拿面積來說,光廁所就有一個籃球場那麼大。
紫色的月光透過窗子照射進來,三人聚在一個房間,吃着辛澤劍拿出的自駕遊用的自熱食品。幸虧天羅奕局裡還有很多存貨,不然今天真得餓肚子。
“等出去後,帶你去吃真正的美食。”
看到索爾貝蘭吃自熱食品還感動到流淚的樣子,辛澤劍感慨的想到冥月第一次和他們就餐時的情形,真不知道那兩個人現在在做什麼。
“好好休息吧,明天一早我們就上路。”
“放心吧,大人,一定能出去的。”
“我知道。”辛澤劍溫柔一笑。
相對於辛澤劍,霍佳的處境就有些苦逼。
他一上來就被一個妖魔之國以傾國之力追殺,那些妖魔說擁有黃皮膚、黑頭髮、沒有角的人就是將蘭克斯放逐的罪惡之徒。
雖然霍佳根本聽不懂它們說的是什麼。
由於沒有利害關係,讓他去屠殺這些妖魔還真下不去手,霍佳只能變成天將形態滿世界的飛着。
幾小時後,他遇到一羣全副武裝的騎士,霍佳在心中說了聲抱歉,抓起一名體型和自己差不多的騎士飛到隱蔽的地方,將騎士扒了個精光後套上它的鎧甲,大搖大擺的走進之前發現過的城市。
他在夜色中逛着這座由紅黃綠三種顏色的石材建立起的城市,三種顏色混搭的四方建築在紫色月光的照射下有種說不出的美感。
這些妖魔每天只睡三到五個小時,所以雖然是深夜,城中的攤販和行人依然絡繹不絕。
穿過一個廣場的時候,一個兜售着草藥的攤販向他招手。
“哪裡去?遠方來的朋友。”
霍佳停住了,他第一個念頭就是被發現了,第二的念頭是爲什麼對方也會說漢語?
“不要疑惑,遠方來的朋友。”那名全身罩在斗篷中的人伸出枯木般的妖魔爪子。
霍佳蹲在他身邊,確定四周沒人後小聲說:“你爲什麼會說我們的語言?”
“伽馬的草藥是無所不能的。”
“我不懂你的意思。”
妖魔以骨瘦如柴的爪子抓起一根紫色的草:“你可以試試這顆鸚鵡草,它可以使你在一段時間內和任何種族交談。”
“對不起,我沒錢。”他不是怕有毒,霍佳體內的真紅凰焰使他無視任何毒素。
妖魔指指他腰部的佩劍:“在三色城,最重要的不是錢,而是力量。”
霍佳解下佩劍遞了過去,反正他也用不慣這種西式的長劍。
“你理解錯我的意思了,朋友。”妖魔擺了擺枯瘦的手,“我想讓你幫我除掉一個敵人,這樣伽馬的草藥可以任你使用。”
“那我直接除掉你不是更快捷?”
“伽馬看人很有一套,伽馬知道,你不是這種人。”
“我總得知道要殺的人是誰。”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霍佳做好了應付戰鬥的準備,因爲對方很可能會說“是你”之類的話,然後一大羣伏兵冒出來。畢竟自己是個外來者,不經意間暴露身份是很正常的。
“它們來了。”
這時一個由三隻妖魔組成的巡邏隊搖搖晃晃的在市場中穿過,見到這些人,攤主們都低下了頭,放任它們拿取着自己經營的東西。碰到異性的攤主,它們還會調笑着非禮對方。
“伽馬應該不用說原因了。”妖魔將鸚鵡草遞過去,“每次吃一小段,可以維持很長的時間,相信足夠遠方來的朋友離開蘭克斯了。”
霍佳猶豫了片刻。接過那顆鸚鵡草後,他聽到伽馬嘎吱嘎吱的笑聲,簡直比鬼哭還難聽。
巡邏隊正好向這裡走來,霍佳與它們擦身而過,向三色城的另一頭走去。
三分鐘後,巡邏隊的成員突然發出慘叫,它們拼命抓着自己的胸口,從七竅噴出的火焰將這三隻妖魔燒成灰燼。
聞訊趕來的其他巡邏隊搜查着四周,並遷怒着附近的圍觀者。
“伽馬終於等到給蘭克斯洗牌的機會了,嘎嘎嘎嘎。”
它就像犯了癲癇一樣笑起來沒完。
“你果然不是一般的妖魔。”後面的人實在忍受不了這刺耳的笑聲,只能將其打斷。
伽馬突然回頭,發現霍佳正站在自己身後。
“你不是走了嗎!?”
“表面上我是走了,但表面上的事很多都是假象,就如同你不是這裡的攤販一樣。”
“你沒必要爲難我,遠方來的朋友。”伽馬逐漸平靜下來,“我知道你們這些生活在黃色太陽下的生物都擁有神一般的力量,我只是想借你的手毀滅那四個奪走我地位的叛徒。”
“你曾是妖魔之王?”
“是蘭克斯之主!雖然地位被奪走了幾千年,但我一直沒有放棄取回曾失去的東西。”
“權利更替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這裡是蘭克斯,蘭克斯有自己的生存法則。”
“只怕是你以前制定的生存法則吧?”
“我不想再和你爭論,沒有角的生物。”
“你可以叫我人類。我確實不是來和你爭論的,更不想插手這個世界的事,更何況我對這裡一無所知。”
“這裡是被放逐的世界,蘭克斯,也可以說是妖魔界的碎片。”
“妖魔界?”霍佳想起有着朱雀圖案的封印,“這裡是被封印的世界?”
“雖然很可悲,但事實就是如此。”伽馬不再去管地攤,“走吧,朋友,這是個漫長的故事,所以我請你喝一杯。”
“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