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地下城都安靜了下來,神經比較大條的王文志沒注意到怪異的氣氛,他拿着七絃琴和口琴詢問着目瞪口呆的老闆。
“這個怎麼賣啊?”
“魔、魔鬼…”攤販瞪着大眼睛,下巴一張一合的。
“魔鬼?有這種貨幣嗎?”王文志抓着腦袋,卻絲毫沒意識到到處都是兵器出鞘的聲音。
“主人,快跑吧,你已經暴露了。”
經冥月提醒,王文志才注意到拿着七絃琴和口琴的已經不是妖魔的爪子了,而是一雙人類的手,僞裝居然消失了!王文志轉過身,那個偷走項鍊的妖魔還傻傻的看着他,就像被石化了一樣。
王文志一把搶過項鍊,向大門口奔去,這時妖魔們才反應過來。
“有魔鬼混進來了!”
“殺啊!”
“殺了那個魔鬼!”
王文志在妖魔羣中橫衝直撞,不少武器都落到他身上,但在妖力特性的影響下,這些普通性質的武器根本傷不到他。
妖魔實在太多了,它們將門口堵的死死的。王文志心中說了聲“去他哥的”,然後加速向門口撞去。那些妖魔就像被保齡球擊飛的球瓶,慘叫着飛向四面八方。
突出重圍後,王文志一溜煙的跑向遠方,緊接着一大羣妖魔張牙舞爪的追出來,高喊着口號向各個方向追去。
所有妖魔都遠離後,附近的雜草不斷出現被踩踏的痕跡,沙沙的腳步聲一直延伸到地下城的入口。
“主人,”空氣中傳來冥月的聲音,“趁妖魔們都去找你時,用隱身戒指溜回地下城偷東西不好吧?”
“有什麼關係?在這個奇妙的世界裡,我的尋寶之魂又開始燃燒了,讓我們去大肆掠奪吧!”
“唉…”冥月的嘆息聲消失在地下城的入口。
紫色月亮和藍色太陽交替後,辛澤劍偷偷帶着艾布洛尼婭和索爾貝蘭踏上旅途。不辭而別是因爲受不了被傾國跪拜的場景。
艾布洛尼婭再次召喚出地獄的雙頭鳥。
爲等雙頭鳥放慢速度很沒必要,所以辛澤劍也坐在鳥背上,好在雙頭鳥的體型巨大,坐了三個人都不擁擠。
“你就不能看點正常的書嗎?”
艾布洛尼婭又在翻那本金瓶梅:“據說這是人類世界中的名著,怎麼會不正常?”
“名、名著也分爲糟糕的和不糟糕的兩種…”
“戰鬥場景如此詳細且扣人心絃,這一定就是不糟糕的那種。”
“我詞窮了。”
草原的盡頭是一望無垠的花海,一直伸展到眼界盡頭的金黃色很容易令人聯想到油菜花海。一些很像水母的生物,撲閃着透明的身軀在空中飛舞,爲這片世界增添了幾分奇幻色彩。三三兩兩的妖魔扛着武器在花中前行,它們拖着野物辨別着方向,由於距離太遠所以沒注意到天空上的大鳥。
辛澤劍禁不住掏出手機攝影,這裡的食物雖然噁心,妖魔的認知也有些奇葩,但風景真算得上世間罕見。
感覺到艾布洛尼婭逐漸靠近,舉着手機的辛澤劍隨口問了句“怎麼了”。
接下來的事已經不能夠用出乎意料來形容了。
艾布洛尼婭的手從背後伸到眼前,辛澤劍還以爲她要指什麼東西,突然那隻手換了一個方向,將辛澤劍的頭扳到側面,然後夜魔就吻了上來。
“唔…”
就在不知所措的青年被堵住嘴時,夜魔的另一隻手已經伸到不該神的地方揉了起來。
前三秒是一片茫然,之後是身體本能帶來的墮落,就在突如其來的雕像式溼吻進行了一分鐘時,辛澤劍的理智才殺了回來。
“你、你在幹什麼?”
“書上寫的很有意思,所以想試試。”兩個人嘴間連接着一條粘稠的液體,夜魔舔下嘴脣,將液體吸入嘴中。
“我、我覺得你還、還是不要試的好,就算想嘗試也不要找我,我已經有未婚妻了。”
“可是書裡面的人都是結婚後才玩這種遊戲的。”
“所以才說你看的書比較糟糕啊!不要再捏了,否則我真把持不住了!”
“人類真是虛僞的種族,”艾布洛尼婭收回手,“嘴上說着不要,身體卻誠實的很。”
辛澤劍已經沒有辯解的心情了。
索爾貝蘭拉了下艾布洛尼婭的斗篷。
“前面有很多奇怪的東西。”
夜魔一看,黑壓壓一片鳥類正迎面飛來。
艾布洛尼婭使用遠視魔法,遠方的畫面在魔法熒幕上變得清晰起來。
哪裡是鳥類啊,全都是妖魔。它們擁有近似人類女性的身軀和頭顱,本應是雙臂的地方被青藍色的翅膀所替代,下肢也長着鳥類的細長腳爪。
“它們肯定不是來問好的,”艾布洛尼婭重新戴上兜帽,“從嘴部和腳爪的鋒利程度可以看出,這是一種肉食生物。”
“妖魔算不算生物還要另說。”辛澤劍的臉色已經恢復正常,但某個部位還不不屈不撓,讓他很是尷尬。
本來辛澤劍還想看看這些人身鳥有沒有溝通的可能性,結果它們一靠近,就嘰嘰喳喳的發動了羣狼式的攻擊。
好在早有準備,跟在後面八名力天使抄着武器一擁而上,艾布洛尼婭也在雙頭鳥周圍展開魔力護盾。
力天使的戰鬥力在這個世界中有些犯規,數量多的一方反而成了被屠殺的對象。
人身鳥的智商也低的可怕,直到被天使宰殺大半之後,意識到獵物太強的鳥羣才四散逃走。
“如果方紅嶄還在,一定會抓一些回去做研究。”
辛澤劍這纔想到那隻不死鳥還活着,不知道被應龍關到哪裡去了。辛澤劍曾下令讓他不能反抗,所以沒有越獄的危險。
“不要再提那個名字了,想到他我就反胃。”
“我等您想減肥時再提。”
“…”
之後書本翻頁的聲音再次響起,爲了轉移意亂的思想,辛澤劍重新開始攝像。因爲精神不穩定,導致他忘了將被夜魔強吻那一段刪去。
遠方出現了山脈,花海的盡頭分佈着一些體型龐大的花朵,等到雙頭鳥從上空經過時,花朵噴出了紫色的液體團,想將雙頭鳥打下來。
“想在這個世界活下來也不容易。”
打在能量護罩上的液體團就像打在玻璃上的雨滴,向下滑落着。
“我還是覺得弱肉強食的世界比較簡單,地球人類的社會結構太複雜了。”
“那是你很強的緣故,如果你沒有現在的實力就不會這麼想了,最適合所有人生存的還是地球的社會結構。”
“或許吧,大人。請問…”
“怎麼了?”
“我又學到一種新的玩法,可以嘗試下嗎?”
“不要再提這種事了!”
跨越了連綿不絕的山脈,無盡之海終於出現在眼前。在這個缺少風的世界,微藍的湖面簡直平滑如鏡。
但索爾貝蘭低落下來,這裡讓她想起了囚禁自己數萬年的地方。
這個湖恐怕比渤海都大,難怪會被稱之爲無盡之海。海上經常飄着一些木船的碎片和妖魔的屍骸,隔着透明度極高的湖水,可以看到水下有很多巨獸。
越向前深入,巨獸便越多。
飛了大約半個小時,雙頭鳥已經進入魔法地圖最中心的黑霧中。
“你們倆先回去吧?一會說不定要打架。”辛澤劍詢問着夜魔和索爾貝蘭,兩名女性同時搖頭。
“我是大人的使魔,不能每次遇到戰鬥都躲在安全的地方。”
“我不是生命體,這具身體可以隨意拆解和重組,不會真正死亡的。”
“你還是算了吧,”辛澤劍把索爾貝蘭收回天羅奕局,“光能捱打有什麼用?”
腦海中傳來抗議的聲音:“還能分析和計算!”
“No Way!”
視線中出現了一根貫穿天地的長條,見到這一幕,辛澤劍跳下雙頭鳥。
隨着逐漸接近,世界之塔的全貌也越來越清晰,這是一座四方形的巨塔,三公里以下還有三根同樣粗細的支柱,塔身每隔一百米便要旋轉30度,看上去非常抽象。世界之塔建立在一座巨大的人工島上,島四周全是大大小小的船舶。
島上每個角落都擠着妖魔,它們拼命的向入口擠去。
“讓我進去!”
“讓我進去吧!”
“我也要去黃色太陽的世界!”
“我是XX國的領導!讓我先走!”妖魔們叫喊着。
從天空往下看,妖魔腦袋密密麻麻堆在一起的場景,有密集恐懼症的人絕對受不了,擠倒後被踩成肉醬的妖魔不在少數。
“臥槽!這是搶火車票呢?”
“與其貧嘴,不如做好戰鬥準備。”艾布洛尼婭小心的將書本收起來。
一些妖魔已經發現辛澤劍了,它們大叫着魔鬼之類的話,但因爲島上太擁擠所以無法做出實質性的舉動。
“這些傢伙昨天還叫我天神,今天就改稱魔鬼了?它們的信仰也太不值錢了吧?”
“大人,你似乎忘了昨天的妖魔有些奇葩,想必這纔是正常的舉動。”
艾布洛尼婭將雙頭鳥趕回地獄,自行漂浮在辛澤劍身後。
“也對啊,畢竟是琉雲封印了妖魔的世界,它們喜歡我才反常。”
辛澤劍從空中靠近巨塔,他可不想和下面的妖魔親密接觸。
“直接開個洞吧?”辛澤劍對天使下了指令。
一名力天使揮着長劍砍向世界之塔,金屬敲擊聲過後,塔上連一道劃痕都沒有。
“不是吧?大哥,你用力了沒?”
力天使又砍了一次,這次連他的神兵都崩了個口子,世界之塔外壁只多了一道淺淺的凹槽。
“我分析不出這座塔的材質。”索爾貝蘭說了句沒用的話。
“算了,”辛澤劍看着下面的妖魔海洋,“我們還是去搶火車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