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這個以一己之力屠殺了幾十萬只妖怪的青年一步步走來,林惜水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在身旁少年的提醒下,他才抱拳道謝。
王文志才懶得理林惜水。
“沒事吧?”
紀淑靈搖着頭,有事的不是她,而是身旁的林家人。
剛纔紀淑靈已經將所有人的傷勢都穩定住了,雖然也看見了紀書海,但她只是冷漠的轉過身。
“林伯伯作何打算?”
林惜水環視了一週,林府中剩下的子弟不足先前的十之二三,雖然整個義林都是林家的地盤,但最核心的子弟都是集中在此處的。
“先到最近的縣城整頓,之後另作打算。不知恩公有何建議?”
“你們自己拿主意,我只會打架。”王文志向丘陵走去,“我去看看小辛他們。”
看到範曉玲坐在地上哭時,王文志冒出了荒唐的想法:不會吧,那小子死了?
“喂,你先別哭,怎麼回事?”王文志把她拉起來。
範曉玲斷斷續續的描述着,由於精神狀態不穩定,所以王文志只聽懂了個大概。
“那隻夜魔!給我過來!”王文志朝山下大吼,不到三秒夜魔就瞬移過來了。
“王先生,有何吩咐?”
“你主人被什麼東西抓走了,你先告訴我他死了沒有?”
“不會發生這種事吧?”夜魔也被這句話嚇到了,她左思右想後展示着右手的天羅奕局,“我和大人的契約還在,所以他沒有生命安危。”
夜魔用盡辦法也無法找出辛澤劍的位置,最後艾布洛尼婭把附近所有死人的靈魂都收集了起來,但怎麼也找不到那名陰陽師的靈魂。
看到旁邊的地獄犬,艾布洛尼婭這才明白爲什麼找不到陰陽師的靈魂。
“那個人被帶到地獄去了,線索完全斷了。”
聽到這句話,範曉玲哭的更厲害了。
“不用爲他擔心。”就在艾布洛尼婭要將所有靈魂都散去時,真宮寺結美的靈魂說,“他被抓到天之御中神宮去了,他強的如此無理,不會有危險的。”
“結美…”範曉玲擡起頭。
“如果有來生,我一定把你當成朋友。”說完這句話,真宮寺結美的靈魂就自行消散了。
“結美…”
“沒必要哭了吧?你也聽到她的話了。”王文志拍着她的肩膀,“再說那小子向來福大命大。”
“這點我認同。”艾布洛尼婭應道,“不過王先生,你的運氣更好。”
“靠,少來噁心我!”
紀書海猶豫了很久,才躊躇的走到紀淑靈身後。
“淑靈。”他的語氣很是苦澀。
“林伯伯對不起,我朋友一直沒回來,有些擔心,所以想去看看。”
“哦,你去吧。”
紀淑靈走後,林惜水看看一旁的紀書海:“書海兄,你們還在慪氣?”
“紀家確實是錯了,”紀書海看着那個逐漸消失的背影,“她這樣做,我能理解。”
“唉。”林惜水也無法再說什麼。
辛澤劍正站在一個寬闊的走廊中,這裡的一切都是蔚藍色的,剛纔路過窗戶的時候順便看了一眼,外面的一切也都是藍色。
在這個世界中,只有他本人保持着原來的色彩。
“比想象中強多了,我還以爲要到滿是岩漿的世界裡呢。”
就這麼走了幾分鐘,把整棟房子轉了個七七八八,一個人都沒有,辛澤劍已經有些厭倦了。
“有人沒有?”他扯着嗓子吼起來,“這裡有沒有人啊?”
“有。”突然冒出來的聲音把辛澤劍嚇了一跳。
“誒?怎麼是你啊?”辛澤劍指着對方,那裡站着的是真宮寺結美召喚出的白袍女性,“你什麼時候進來的?”
“從你進入這裡時起。”
“算了,你知道這是哪嗎?”
“這是金剛神界,介於高天原和中津國之間。”女性指着窗外的景象,“這個世界是與外界接軌的。”
辛澤劍看向窗外,一輛汽車開了過去,但他卻沒看到司機。正當他想詢問時,一輛空着的嬰兒車保持着均速路過,還有自己行使的摩托車、自行車之類的。
“這是什麼意思?”他說着《瘋狂的石頭》中的臺詞,“高科技?無人駕駛?”
“金剛神界和中津國可以相互造成影響,但生物會被屏蔽。”女性將旁邊的花瓶推倒,很快有一雙拖鞋走了過來,拖鞋在原地轉了幾圈後走到窗前,窗戶自己打開了,過了一會窗戶自己關上,拖鞋走了。又等了半分鐘,拖鞋領着掃帚走了過來,將花瓶的碎片掃走。
這場景把辛澤劍看的一愣一愣的。
“中津國是什麼意思?”
“就是人間世界。”
“高天原呢?”
“是我所居住的世界。”
辛澤劍有點明白了。
“你是說,我無論在這裡做什麼,都會對外界造成影響,但他們卻不知道這些事是我做的?”
“是。”
“這可牛逼了。”
辛澤劍打開窗戶跳到街上,這裡似乎是東洋。
雖然無緣無故就出了國,不過辛澤劍一點也不鬱悶,畢竟被鬼面吞噬時他還以爲要發生多倒黴的事呢。
“我怎麼會在這兒?”
“怨靈幡想將你帶到洗魂池中,我在中途將你截下了。”
“洗魂池?”
“就是製作怨靈幡的地方,因爲那裡怨氣十足,正常人接觸洗魂池的瞬間就會死亡。洗魂池坐落於天之御中神宮內。”
“我能從這裡出去嗎?”
這句話剛說完,辛澤劍就發現自己回到了現實中的世界,街上也出現了樹木和行人,色彩的突然轉換讓他很不適應。
他發現那名女性還跟在自己身後。
“你是怎麼做到的?”
“我可以在中津國、金剛神界和高天原之間自由出入。”
“你是誰啊?”辛澤劍還沒到過東洋,所以邊走邊看着。
“我是天照的化身之一。”
辛澤劍不瞭解東洋神話,所以不知道這個名字在東洋的神道教中意味着什麼。
“這是哪?”
“出雲國,天之御中神宮的所在地。”女性指着街對面高大的紅色圍牆,“那裡就是天之御中神宮。”
“你滿嘴都是我不懂的詞,腦子都被你搞亂了。”
“非常抱歉。”
辛澤劍想給範曉玲報個平安,但這裡是國外,手機沒有信號。
“算了,一路奔回去吧。”
辛澤劍打定主意,他想先用空爆跑回國內再打電話,但因爲不知道具體方位所以正在頭疼中,兩人不知不覺走到天之御中神宮的正門口。
門口站着兩個身穿道服的年輕人,他們一看見辛澤劍背後的女性立刻嚇得五體投地,這兩人的舉動反倒把辛澤劍嚇了一跳,因爲對方說的是日語所以完全聽不懂。
“這是搞什麼?是精神不正常還是我長得太帥他們非要膜拜?”
其中一人伏着地倒退,很快退入神宮,另一人還在說着什麼。辛澤劍沒心情搭理他們,轉身走了。
見路邊有一個賣壽司的推車攤,辛澤劍用蹩腳的英語問起了路,無奈那個老頭一點都聽不懂。
突然十幾輛加長轎車從神宮的方向駛來,將辛澤劍堵在中間,從車上衝出一堆身穿道服的人。
推車攤老闆見到這一幕直接跑了,連推車都不要了。
“我靠!”辛澤劍剛意識到一個問題,“你之前說過的天之什麼神宮的,似乎是三神宮之一吧?”
“是。”
“我靠!那你不早告訴我?”
“非常抱歉。”
知道是三神宮的人找自己報仇來了,辛澤劍便提高着警惕以防這些人偷襲。但當所有人都跪伏在地上時,辛澤劍大腦又不夠用了。
“莫非這是某種神秘的施法方式?那我可要小心了…”
“他們是在拜我。”天照的化身說。
“我靠!那你不早說!”
“非常抱歉。”
原本辛澤劍還在想,就是這羣人在和隱世開戰,直接放個大招把那個天之什麼玩意神宮和這羣人都給報銷了,但他們五體投地的樣子實在讓辛澤劍提不起怪罪的心。
“算了,你待着別動。”辛澤劍想繞開人羣,但他發現這些人跪伏的方向和自己移動的方向完全一致。
“你不是說他們在拜你嗎?”
“一開始是這樣,但他們現在認爲是你將我召喚出來的,所以自然會對你恭敬。”
“…”辛澤劍站着不動了,“有人會說漢語嗎?”
“神主贖罪。”一名頭髮花白的老者伏着身子。
“我跟你們沒什麼關係,不要再纏着我了。”
“神主贖罪,是下方有所怠慢。”
“你爲什麼叫我神主?”
“因爲大神跟着神主。”
“什麼亂七八糟的?”
老者重複了一遍,這次他先跪神秘的白袍女性,然後再轉向辛澤劍:“因爲天照大神跟着神主。”
辛澤劍總算是明白了,他用轟狗的語氣對女性說:“行行行,別再跟着我了。”
“是。”天照的化身應道。
“這樣可以了吧?”辛澤劍再次擡腿就走,但那羣人跪的更惶恐了,辛澤劍走多遠,他們就跪伏着跟多遠。
“你們搞什麼啊?我知道自己很牛逼,你們不必用腦殘的行爲來提醒了。”
老者也沒辦法解釋這個問題,因爲能對天照大神揮來喝去的人,他打出生來就沒聽說過。
“我不知道她是什麼東西,不過她是一個叫什麼什麼結美的女人召喚出來的,跟我沒什麼關係。”
因爲結美是化名,這羣人更不認識了。
辛澤劍被煩的抓狂了:“說吧,你們到底想幹什麼?”
“請神主隨我們回神宮。”
“…”辛澤劍沉默了一會,“你叫我神主,應該不只是尊敬我吧?”
“神主擁有駕馭天之御中神宮的權利。”
辛澤劍聞到了一股麻煩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