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這一聲酷似被放大了千萬倍的心跳。
王文志與嵐符夏的拳撞擊在一起,引發的波浪幾乎將所有人吹翻。
“我是災星。”王文志的腦海中浮起了一個聲音。
咚!
碰撞聲和王文志的心跳合在了一起。
兩人以拳向抵,雙臂因體力的瘋狂支出而劇烈顫抖。
“從出生時起,我就被打上了災星的烙印。”聲音以敘述的語氣在王文志腦海中響起。
僵持中,兩人咬牙切齒的瞪着對方。
“我身邊的人總是會發生各種各樣的不幸,有的人會死去,有的人卻在埋怨他們爲什麼沒有死。”
兩人同時使出頭槌,兩個額頭撞擊着,血花飛濺,互相瞪視再一次升級。
“僧人說。”
王文志雙臂收縮。
“我身上有極兇之氣。”
然後猛的推出。
“貓和狗都怕我。”
嵐符夏被甩了出去。
“小孩子們討厭我。”
王文志上前追擊,卻被一記正踢踹中腹部,他被踢得飛了起來。
“他們對我扔石頭。”
重重的摔在地上。
“那不是惡作劇。”
王文志爬起來,衝過去。
“大人們也不阻止。”
他的眼中閃着猩紅色的光芒。
“看到我身上的傷。”
他的速度瘋狂提升着,嵐符夏很快陷入了被壓制的狀態。
“他們不但不同情。”
嵐符夏被一記勾拳打的向上飛起。
“反而嘲笑我。”
王文志跳上半空,以居高臨下的落腳踢中對方的額頭。
“他們埋怨。”
嵐符夏砸在地上。
“埋怨我爲什麼沒有傷的更重。”
他的落腳點是嵐符夏的胸口,踩的他狂吐鮮血。
“我在別人眼中。”
王文志彎下腰。
“就像妖怪一樣。”
對着嵐符夏的俊臉一拳一拳的打着。
“沒有人喜歡我。”
一拳一拳的打着。
“從來沒有。”
他大聲嘶吼着。
“直到...來到石坤爲止。”
咆哮着。
“報道的第一天,醒來後的第一個早晨,寢室的窗臺外面竟然有麻雀駐留。”
一拳,一拳,一拳...
“沒有人再叫我怪物,沒有人再用另類的眼神看我。”
嵐符夏的頭被打的陷入地板。
“有可以死纏爛打的朋友。”
嵐符夏深深的鑲入了地面。
“第一個不討厭我的女孩。”
王文志將那個身體從水泥石塊中揪出。
“第一次喜歡上的女孩。”
他高高揚起右拳。
“怎麼能讓你搶走!”他將這句話大喊出口,同時拳面也接觸到了嵐符夏的臉頰,整張臉在巨大的壓力下扭曲變形,幾乎差點爆掉。
嵐符夏在空中旋轉着,旋轉着,落到地上後滾動了幾十圈,最後停在了紀書海的腳下。
紀家家主雖然掛着毫不動容的面孔,可是心底已經掀起驚濤駭浪。
王文志在很小的時候,就被四凶獸之一的窮奇選中了。
四凶獸的天將,是位於所有妖獸天將最頂端的四個人,他們註定會在未來擁有無與倫比的力量和權威,但那需要付出極大的代價。
從很小的時候,以至於天將的力量還沒有覺醒的時候,王文志的身上就開始散發出霸道的極兇之氣,這種災禍的氣息會讓他身邊的一切人和物遭遇不幸,所以他獲得了災星的稱號,也因此迎來了凡人無法想象的黑暗童年。
是巧合還是命運呢?辛澤劍讓他吃的藥壓制住了窮奇的極兇之氣,所以進入育林後,王文志暫時性的擺脫了災星的身份。
辛澤劍也理所應當的成爲了這個孤獨的男人的第一個朋友,毫不誇張的說,他可以爲這份友情付出一切。
儘管他是四聖獸的天將,原本是要成爲夙敵的人。
與平日裡那個用傻乎乎的面具來僞裝自己的年輕人不同,這纔是真正的王文志。
我不能,我不能看着第一個不討厭我的女孩難過。
沒有人,沒有人能將我第一次喜歡上的女孩搶走。
否則就要有人付出代價。
這就是他的心聲。
嵐符夏又站了起來,笑容依舊沒從他臉上退去,他將已經偏轉了180度的頭掰正,咔咔咔的聲音令他身邊的紀書海的內心更加驚駭。
咔咔咔,嵐符夏掰正了肩膀、雙臂、膝蓋、手指...被王文志打錯位的一切關節。
“我就知道,和天將玩肉搏實在是大腦秀逗般的行爲。”嵐符夏看都沒看紀書海一眼,“但我就是想玩玩,想試試自己有沒有用拳腳打敗天將的可能性,人生不就是一個尋找樂趣的過程嗎?”
“想要樂趣還不簡單?”王文志用足以將普通人嚇退的怒目瞪着對方,“唯有這點我可以保證,想不想嚐嚐**的滋味?”
王文志消失在原地,他高高躍起,以極快的速度撲向對方,他準備打爆那張討厭的臉!
但就在半空中,一個比他身體還要寬十倍,燃燒着烈焰的火紅巨拳憑空出現,從正面打中了他。
王文志以極高的速度飛過人羣,撞塌了數堵牆後栽在地上,又滾了十幾圈後才重新取回身體的控制權。
幾經掙扎之後,他半跪着擡頭看去。
嵐符夏身後站着一個40多米高的將軍俑,這個物體通體由不知名的墨色金屬構成,光是它隨身佩戴的秦劍就有數十層樓高。
“法術玩過了,肉搏也玩完了,”嵐符夏單手託着一個秦朝樣式的兵符,“現在該召喚術了,你就來陪這個被禁術招出來的鐵殼子玩玩吧。”
看着嵐符夏手中之物,紀書海的表情無比凝重:“嵐家的禁軍虎符...”
將軍俑行動時,關節處會發出吱嗚的聲響,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推開一扇生鏽鐵門的聲音。
紀書海不甘的嘆了口氣,對從開始時就一直看着自己的紀書芳點了點頭,但點頭時逃避了對方的視線。
紀書芳大喊:“家主有令,所有紀家子弟遠離道場!”
現場亂成一團,唯有嵐符夏的手下,和紀書芳、紀淑靈等人沒有動。
“靈兒,”紀書芳說,“我們也退開吧。”
女孩搖了搖頭。
與向外移動的人羣相反,朝場中走來的王文志路過她身邊時,頭也不回的扔下一句話:“你也去吧,你在這裡他不可能使出全力...我也是。”
“就算你打敗了他,就算你殺了他,這一切能從根本上改變嗎?”紀淑靈低着頭,“只要九家族不改變,我就逃脫不了同樣的命運。”
“我還活着呢。”
紀淑靈不解的擡起頭。
“只要我還活着,同樣的事就不會再發生。”王文志回過頭,露出一個天真的笑臉,“因爲我是你的救命稻草。”
說罷,大踏步向前走去。
紀淑靈低下頭,下垂的劉海擋住了她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