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對方有些錯愕。
“你已經知道了我的信息,但你卻沒有來找我,而是將手伸到我身邊的人身上,藉此來威脅我…比我強的人幹不出這麼丟臉的事來。”
“哼,我承認對你是有點顧忌,但原因並不是因爲你…而是我哥哥。”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只是一個剛剛成年的普通天將,卻能擁有與我平等對話的資格,這是爲什麼呢?我能感覺到你身體中蠢蠢欲動的妖力,一定是你吃了我哥哥的真元,纔得到了那份額外的力量。”
“我沒興趣和白癡辯論。”
“我又聽懂了你的潛臺詞,既然你想讓事情快點解決,那事情就簡單多了。我在風最烈的地方等你,隨便你帶多少人來。”
通訊被掐斷了,蘆雪源正調整着呼吸,這時傳來牛琨的掌聲。
“好了,都下班吧,不用再查了。”牛琨將火球扔還給實習生,揉着脖子走到蘆雪源身邊,“走吧,去會會那牛鬼蛇神。”
“這事和你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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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屁!這幫孫子在我老家鬧事,你說跟我有沒有關係?”牛琨將桌上的東西都掃開,有眼力的下屬立刻鋪上東麗市區的地圖,“對方說碰面地點了吧?我們先制訂作戰計劃。”
“對一無所知的敵人制訂作戰計劃?”
“哼,它們是怪物,我們也是。我們對敵人一無所知,對方眼中的我們也是如此。”牛琨雙手按在地圖上,“就看誰更喪心病狂了。”
東麗最高的樓距離應龍分部只隔了兩條街,蘆雪源很快就到達了天台,但那裡一個人都沒有。蘆雪源向前走着,當他走到天台中央的時候,身後傳來的輕微響動讓他停下腳步並轉過身。
站在那裡的是一個皮膚黝黑的人,外表年齡在三十歲左右,那張方方正正的臉竟帶給蘆雪源一種和此人似曾相識的荒誕感覺。
“終於正式見面了,年輕人。”對方的眼睛像燈泡一樣發着銀光,“我知道你不是一個人來的,何不請其他人也出來認識一下呢?”
“殺了哥哥的仇人就站在面前,你還有閒心想其他的事兒?”蘆雪源的嘴角高高揚起,“你們兄弟的感情真是深啊。”
“哼,你不用諷刺我,我們兄弟之間沒有感情,”男子冷笑着,“從滄海界過來後,知道他死了,我還高興了好一陣。”
“那你還要給他報仇?我認識一個醫術很高明的眼科醫生,要不要請他來看看你的腦子?”
“你這種人類是不會明白的。”男子打了個響指,“讓我們步入正題吧。”
一個瘦高的男人拎着陳夢影跳到天台上,他的右臂上有一條八腳雙尾蛇的符文,長長的蛇身像紋身一樣環繞着手臂,從手背一直延續到了肩膀。
陳夢影身上貼滿了線條粗糙的深紅色符紙,這些妖符封住了她的力量。陳夢影雖然清醒着,但她的嘴和手腳都被封住了,只能瞪着浮腫的雙眼看着這一切。
“我知道,但凡人類都是自私的,所以我沒傻到讓你以命交換這個女人。”男子伸出手,做出邀請的姿勢,“把哥哥的力量還給我,這件事就結束了。”
“如果你真以爲我的妖力是吃東西吃出來的,那就來拿吧。”
“很抱歉,我知道人類都是自私的,所以你不可能用自己的命來交換這個女人,我更不能肆無忌憚的過去。”打出手勢後,另一個男人將陳夢影扔到地上,陳夢影搖搖晃晃站了起來,像個提線木偶一樣步履僵硬的走向天台中央。
“希望你不要用這個女人的生命開玩笑,”陳夢影走到蘆雪源身前時,男人說道,“這些妖符可不只是貼在她身上,就連動脈裡也有。我看過各種妖魔爆炸的場面,但天將爆炸對我來說卻很新鮮。”
陳夢影和那個朝夕相處的人對視着,她的手像身體一樣不受控制,顫抖着插進蘆雪源的胸口。戴着墨鏡的青年卻一直微笑着,他扯住陳夢影嘴邊的妖符,看着那雙快要哭出來的眼睛,最終他沒有揭開那張符紙,而是改爲摸了摸她的頭。
心臟一疼,蘆雪源知道自己的心臟被種上了什麼東西,那隻沾滿鮮血的纖細手掌抽出來時,陳夢影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
蘆雪源感覺到天將的恢復能力被壓制住了,胸前的血一直流個不停,傷口一點也不見癒合。
“終於敢直面我了?”見男人向自己走來,蘆雪源的笑容變得更加陽光,“我對你的勇氣有了新的評價。”
“你這樣的人類自然不會理解妖魔的信條。”男人伸出手,“現在,讓我們完成最後的交易吧。”
他的手貼上蘆雪源血流不止的胸口,身體中噴出的幽綠色妖力將兩個人都包裹住了。
男人的表情一點點僵住了:“爲什麼找不到?你把它藏到哪去了?”
妖力的色彩越來越濃,幾乎將兩人都遮擋住。
“一定在你的身體裡!我一定要取回被哥哥分走的部分,成爲真正的完整體!”男人將蘆雪源踹倒後,化出一柄幽綠色火焰凝成的長劍,想將他開膛破肚。
從側面衝來的白龍一頭撞在男子身上,將他身周的妖力都引爆了,天台的遮陽板像違反重力規則般紛紛向天空升去,並在升起的過程逐漸分解成碎渣。
白龍用盤繞的身體將蘆雪源和陳夢影護在中間,對那兩名男子咆哮起來。
“告訴我真元的下落!否則就去死吧!”隨着男子的情緒激動,蘆雪源感覺到心臟上的妖符在逐漸變熱,陳夢影身上的符紙也都發出了幽綠色的光芒。
就在兩人都以爲自己要被炸成碎片時,妖符又一點點的恢復了原樣。
牛琨從一旁的電梯間上跳下來。
“在我面前表演喪心病狂,你還嫩了點。”牛琨雙手插着兜,“在人質身上裝**,除了這種土鱉辦法,你還能玩出其他的花樣嗎?”
“區區一個人類也想壞我的事?”這時月光穿出雲層,將兩名男人的影子投射在天台上,其中一人有着八腳長蛇的影子,而另一個是種大如公牛的物種,它的身後有九條火焰般的尾巴。
“不會吧?你真的沒有其他的花樣了?作爲一個誘拐犯,你的水平太低齡了。”調侃了對方後,牛琨看向一旁的白龍,“別在那裝死了,你以爲我的針對方案是白做的?”
蘆雪源的手伸進胸前的洞,將心臟上的妖符揭了下來。
“沒看見老子還在這噴血嗎?多躺會你也有意見?”
“我的界有時間限制,這倆孫子要是跑了我算在你頭上。”
“你不是本來就打定主意要算在我頭上嗎?”
蘆雪源的傷口已經癒合了,他將陳夢影扔到白龍背上:“你先帶她走。”
白龍咆哮了一聲,似乎並不同意。
“她身上的符在牛琨的‘界’中暫時失去了作用,一旦界消失,還是有爆炸的危險。你懂我的意思嗎?”
白龍又吼了一聲,託着陳夢影飛到不遠的地方降落。
兩個男人的身體也脹大起來,他在一點點變成原形。
“左還是右?”牛琨問。
“你先挑吧。”蘆雪源將破爛的襯衫甩在地上。
“今天下午鬧事的是左邊那隻吧?害老子加了幾個小時班,我就選他了。”
兩隻妖魔都變成了變身,左側的八腳蛇體積頗爲龐大,它的身體盤繞着這座樓,長長的尾巴甚至拖到了地面,天台只露着它碩大的腦袋。
看到右邊的妖魔時,蘆雪源愣住了,那是一隻體型大如牛的九尾狐。
“把哥哥的真元還給我!”九尾狐將怔住的青年撲倒在地,直到它的大口咬下來時,反應過來的蘆雪源才偏頭躲開。
“你哥哥是誰?”蘆雪源將九尾狐踹開。
“玉嶺淵!”九尾狐再次撲向失神的蘆雪源,頂着他一齊從天台墜落。
“這小子就不能認真點。”牛琨剛轉過身,能將籃球場一口吞下的巨口已經到了,嶼蛇將這座樓最高的兩層都吞了下去。
正當它咀嚼着鋼筋混凝土時,才注意到牛琨正站在自己的鼻子上。
“可別把我當成軟柿子啊,”牛琨俯視着嶼蛇的大臉,“我可不是一般的超能者,精神干擾對我無效。”
下落的過程中,蘆雪源將九尾狐踹向幾十米外的高樓,公牛大的身體沿着樓的外側向下滾了幾圈,穩住身形後,它就這麼趴在高樓的外壁上,鋒利的爪子深陷進牆壁中。
“你是他的弟弟?”蘆雪源的臉色有些複雜。
“看到我的身姿後,纔想起我哥哥是誰嗎?”
“他對我…就像對待弟弟一樣。”
“笑話!”九尾狐呲着牙,“你知道兄弟這個詞對妖魔意味着什麼嗎?仇恨!你沒聽錯,就是仇恨!父親生前是五大妖王之一,妖魔的長子,本會毫無保留的繼承父親的力量!本來我也能像父親一樣成爲妖魔界的傳奇…可我爲什麼要和他一起出生?那個搶走我一半力量的人!在妖魔的世界中,雙子間向來只能活一個,殺了對方,吞噬對方的真元才能變成完全體,才能找回原本的身姿!”
“…”
“把哥哥的真元給我!否則即使將這裡毀滅,我也要將它找出來!”
“這裡不是你們的家鄉嗎?”
“我是在這裡出生的,但哥哥什麼都壓我一頭,還分走了我的力量,跟他一起出生的地方,對我來說是…恥辱之地!”
“既然他比你強,那他爲什麼不殺了你呢?這樣他就成爲完全體了。”
“還不是爲了得到羞辱我的樂趣!”
“你就是這麼看待他的嗎?看待自己的哥哥?”
“那你呢?親手殺了他的你,有資格對我說這些話嗎?”
“…”
“回答我啊!”九尾狐的尾巴像孔雀開屏一樣舒展開,每根尾巴頂端都燃起了幽綠色的火焰,這些火焰像子彈一樣接連不斷的射出去,不躲不閃的青年被砸入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