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髒得要死的妖獸天將也想染指我的北方地脈?不知死活!”陸宇輝伸出手掌,“把玄武的血留下,然後滾吧!”
蘆雪源能如此早的達到第一階層,是因爲渾敦和勾陳在同一個夜晚選中了他,兩隻神獸的較勁造就了一個不可能複製的特例。
而陸宇輝能在同樣的年齡達到第一階層是接受了惡魔的改造,他同時具備玄武和惡魔的力量,能同時運用靈力和魔力的陸宇輝也是世間絕無僅有的特例。
但可悲的是,經過惡魔的改造,陸宇輝的玄武天將之血不再純正,他無法自行進入北方地脈,因此需要王文志手中那瓶上代玄武天將的血液作爲鑰匙。
王文志自然沒把陸宇輝的壓迫感當回事:“雖然不知道你是哪根蔥,但想擋我的路,先長到一米七再來吧!”
“你是在求死嗎?髒東西。”
“你可以這麼想,小不點。”王文志活動着手腕,“你身上臭氣熏天的,應該是隻很屌的靈獸的天將吧?”
“還有臉說我,你身上的臭味也濃的讓我窒息,沒準是四凶獸的天將吧?”陸宇輝的鼻尖都快翹到天上去了,“真不巧,我是你們的噩夢!四聖獸的天將!”
“四聖獸?原來你就是玄武天將?”王文志呼了口氣,“說來可笑,我還沒有和你們這些所謂的夙敵認真打過一場。在擺脫災星這個身份前,老天給我安排了場真正的宿命對決?真是太好了。”
“宿命對決?”陸宇輝瞬間出現在王文志身前,一拳扣到他臉上,“第二階層的廢物也有臉自稱是我的夙敵?太給自己長臉了!”
陸宇輝的臉色很快變了,因爲王文志吃下這一拳僅僅後退了半步,臉上連半道傷痕都沒有。
“主人,你沒事吧?”
“有個毛事?一點感覺都沒有。”王文志無辜的用食指撓撓臉,“你運氣好差,小不點,青龍小子給我加的BUFF還沒過期。”
“這妖力特性是無雙之盾?居然是四凶獸裡皮最厚的窮奇的天將…再加上青龍的絕對,真是撞上大禮了…”
“哇,你的知識好淵博,可我沒時間聽誇你,能請你讓路嗎?用滾的方式。”
陸宇輝身上靈力涌動,他揮出第二拳。王文志不避不閃,伸手去接。
拳掌交接的過程只持續了零點幾秒,王文志掌心的護甲就在金屬的哀鳴聲碎裂了。
隨後窮奇天將被打飛,空氣被擠壓的發出刺耳的尖嚎,王文志被動的飛行了數公里距離,直到深深鑲嵌進空間另一頭的岩石壁中。
“主人!你沒事吧!?”
“有個毛事…一點感覺都沒有…”王文志掉到地上,包括頭頂在內,身體各處都滲出了血。
“我剛剛只是有點驚訝,可沒說打不贏一個第二階層的廢物。運氣差的是你而不是我,四聖獸有兩種靈力特性,玄武的第二種靈力特性是破甲,目標的防禦越高,造成的傷害就越足。”
王文志擦着嘴邊的血站了起來。
“青龍的絕對?”陸宇輝殘忍的笑着,“郭陽這兔崽子總算是做了件好事,他的絕對將你的妖力特性提升了十倍,也就相當於…將我對你的攻擊效果提升了十!倍!”
玄武天將的鐵拳源源不斷的落下,王文志疲於招架,這一陣組合拳結束,窮奇天將已經被血染紅,他直挺挺的倒在地上,連上半身的戰甲都碎的不成樣子。
冥月哭着跑過去看他的情況。
“哈哈哈哈,終於等到這一天了!”陸宇輝舉着從王文志手中搶來的天將血液,“北方地脈會把我改造成什麼樣子呢?有一點是肯定的!我的實力會飆升、飆升、不斷的飆升!絕對會在地獄有一席之地!搞不好會取代毀滅公爵呢,哈哈哈哈!肯斯貝爾希那傻嗶肯定後悔死了!哈哈哈哈!”
“能等會再做白日夢嗎?”王文志在冥月的攙扶下站了起來。
“你沒機會了,廢物!這是玄武的心臟!我故意將這裡設爲埋伏的地方,就是因爲這個地方對身爲玄武天將的我是得天獨厚的!玄武的殘魂會不斷滋潤着我,讓我立於不敗之地!誰想到等到的是你這個逗比,直接被我的破甲克到死,我這步棋白準備了。”
空間各個角落飄出閃亮的銀色光點,源源不斷的向兩人涌來,每個光點只有螢火之光,但龐大的數量卻讓它們輕易照亮了很大一部分空間。
“看到了吧?這就是玄武的殘魂!我身爲他的天將,是會受到這些殘魂庇護的!我在這裡是不可戰勝的!”
陸宇輝的聲音戛然而止。
那些光點全鑽進王文志的身體中,將他和窮奇戰甲修復成了最佳狀態,不僅如此,一些光點還依附在窮奇戰甲上,使其變成了銀白色。
“這…這不可能!你做了什麼!?”
王文志看着閃閃發亮的手掌,隨後摸了摸冥月的頭:“我想應該是玄武認爲,我比你更適合繼承它的一切。”
“放屁!”
陸宇輝發瘋般的撲過來,每前進一步氣勢就增長數倍,王文志將冥月輕輕推開,並搖了搖手指示意她不要擔心。
“真武————皇天拳——————”
“邪王亂擊——————”
一黑一紅兩團能量撞在一起,兩股力量不可思議的持平了!因爲破甲沒有發動,無雙之盾卻不打折扣的發揮了效果。
持續了數分鐘的對峙終於結束,銀光即刻將王文志和窮奇戰甲的損傷修復,陸宇輝卻沒有這個待遇,只能頂着滿臉的傷痕怒目而視。
“這是爲什麼!?”陸宇輝對四面八方大喊着,“你不幫我就算了,還要幫一個兇獸天將!四聖獸和四凶獸不是夙敵嗎!?”
四周只回蕩着“不是夙敵嗎”的回聲。
“看來弄巧成拙的不是我,是你啊,你一定做了讓玄武深惡痛絕的事。”
“竟他媽放屁!”陸宇輝身上攀滿了深紫色的魔力,玄武重甲膨脹、猙獰起來,很快沒有了天將戰甲原有的優美線條,轉變成了惡魔鱗片的輪廓。
“就知道天將這部分靠不住!還得需要惡魔的力量!”
陸宇輝的皮膚變成了紫色,身高脹大到了兩米,他眼神殘暴、滿口獠牙、鎧甲遍佈着猙獰的尖刺,看起來就像頭真正的惡魔。
“地獄的力量?正合我意。”
王文志微笑的看着冥月,隨後向她伸出手,冥月在王文志手中變成鐮刀。青龍天將的絕對效果尚未消失,冥月之鐮散發出的濃厚魔力令陸宇輝心驚膽戰。
“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武器!?”陸宇輝的聲音也變得像怪物般滲人。
“關你屁事。”
“啊——————”
陸宇輝變成了被激怒的野獸,瘋狂、破壞慾、憤怒、以及深深的嫉妒分食着將理智拋棄的思想。
“好一隻嚇人的惡魔呢,看這壓迫感,應該比剛纔強出好多啊。”王文志平靜的撫摸着鐮刀柄上的花紋,“可是爲什麼呢,我反倒覺得它不是我的對手了。”
“因爲主人的目光在更高更遠的地方,您和當初的毀滅公爵越來越相像了。”
“喂,你一直提到的毀滅公爵到底是哪位啊?”
“我有預感,您很快會見到他的。”
“靠!”
陸宇輝撲了過來,他將身體作爲武器,發動着平生最憤怒、也是威勢最足的一擊。
王文志從容的平舉着鐮刀反撲上去。
曾經的玄武天將最引以爲傲的無敵身軀在冥月面前就和紙糊成的一樣,鐮刀芒切開了陸宇輝的魔力、靈力以及那厚重的裝甲,橫掃而過的鐮刀將陸宇輝從胸膛一分爲二。
移植來的惡魔之心也隨之粉碎。
這一刀結束,銀色光點紛紛離開窮奇戰甲,四散而去,四周也隨即暗了下來。
陸宇輝沉沉的跪在地上,龐大的身體迅速的破碎消散着。
“白虎!朱雀!青龍!玄武!所有自以爲是的老東西!我們選擇的每條路!我們的一生都要順從你們的意願!順從你們的安排而行嗎!?”陸宇輝的左半張臉已經分解了,“憑什麼!?我不是你們的玩具!我有權利選擇混亂邪惡的一方!”
最後一個分子也消散掉,玄武天將徹底的不存在了。失去了繼承北方地脈的資格,惡魔也就沒有再復活他的理由了。
空間又亮了起來,玄武的殘魂在前方出現組成了一個橢圓形的光團。
裝着上代玄武天將血液的瓶子發出光芒,投影出一個半透明的魁梧男子,他尷尬的摸着光頭。
“我的老大要親自帶你過去?那豈不是用不到我了?”光頭男指着那個光團,“進去吧,那裡面就是北方地脈。”
“您是上代的玄武天將?”
“我是誰不重要,因爲我的故事早就結束了,重要的是你要知道自己是誰。”血瓶連同光頭的身影越來越淡,直到完全消逝,“我也能睡個好覺了吧,琉雲,破海…”
“謝了,大叔。”
冥月默默的變回人形,和王文志一同目送他離去。
“我馬上回來,別亂跑啊。”王文志揉着她的頭髮。
冥月點點頭,靜立在一旁。
窮奇天將對她揮揮手,大踏步走進光之門。
辛澤劍進入了西方地脈。
入眼之處,是一條有着無數支流的乳白色大江,與普通的河流不同,這是一條漂浮於天際的立體江河,它的支流既多又雜,和人體的血管有些相似,也有些像過山車軌道,又或者是一條長的無法測量的東方龍。
總之能感覺到那是一條活着的東西。
在這裡既無法靠虎翼飛行,也無法使用空爆,這裡的奇異能量託着辛澤劍,使他能夠隨心漂浮。
繞過無計其數的支流,辛澤劍找到了它的主幹,寶石般的水面好似靜止的一樣,比起江河,它更像一片有着江河外表的湖泊。
他落到平滑如鏡的江面上,腳底和江水接觸時激起片片漣漪,就在兩者接觸的時候,無法言語的熟悉感和親切感涌上心頭。
辛澤劍覺得自己很久以前就曾到過這個地方,甚至久到自己還未出生的時候。
這僅僅是一種感覺,並非事實。
這條大江讓辛澤劍的心無比寧靜,他情不自禁的閉上眼睛,將所有事情拋之腦後。
不知過了多久,江面上颳起了風,辛澤劍的心情也隨着波濤的出現開始躁動。隨着時間推移,風力進一步加大,辛澤劍很快煩躁起來。
又過了些時候,天空上烏雲密佈、電閃雷鳴,不多時便演變成暴雨傾盆的場面。江河伸出憤怒的巨掌,那是足有十層樓高的波浪,泄憤般的拍打着一切。
辛澤劍也憤怒起來,明明沒有理由,可胸中的怒火卻幾乎要爆炸一般。
時間飛逝,這個世界中晝夜交替,氣候變幻。無論時間如何流逝,有一點也不會改變,那就是江河的情緒會如實反映在辛澤劍的臉龐上。
經過了相當於現實世界一週的時間,在一個風平浪靜的時候,辛澤劍睜開了眼睛,清澈明亮的雙眼沒有一絲雜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