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東省,江山市。
九州別墅在廣東是很出名的一個風景別墅區,雖然數量寥寥十棟,但每一棟都是唯一風格,融合生活與藝術爲一體、豪華的三層別墅。
毋庸置疑,有資格住在這裡的人都非富即貴,即便這些人物在全國範圍內不算頂尖,但在省內稱得上是數一數二的富豪。
某些人看來,別墅是用來居住之外享受生活的第二居所,不過在這幾位富豪眼裡,九州別墅是他們的第一居所,無它,只因爲他們的女兒喜歡住在這裡。
如果非要在這些別墅中做一個選擇的話,最顯尊貴的無疑是具有童話古堡風格的九號別墅,遙望過去,那塔樓上的三個尖頂恰似一座王冠,不過這裡沒有王子,只有公主。
早晨八點整。
一位穿着黑色中山裝的管家匆匆推開拱形玻璃門,兩名正在打掃衛生的女僕不約而同停下手裡的活,摘下手套,笑着對他彎腰問好。
管家直接忽視了她們的臉,仔細巡視了一番大廳,沒有發現灰塵與髒物,滿意地點點頭,放慢腳步,緩緩登上了螺旋形外如琴鍵般的樓梯。
二樓依然是兩名女僕,她們拿着抹布或提着水桶在周圍進行着漫長的擦拭工作,如柱子、桌椅、燈具、死角、窗戶甚至娛樂器材,一遍又一遍,幾乎把每一處顯眼不顯眼的地方都擦得嶄新發亮。
她們面貌姣好,看起來只有二十多歲,但是表情麻木,動作也有些僵硬,眼神更是無一絲青春的活力與色彩,彷彿沒有情感的機器人。
相對而言,管家就顯得正常多了,雖然已年過四十,但步履輕盈猶如年輕小夥,他右手夾着一盒Knipschildt的黑松露巧克力,左手攥着一朵豔麗的紅玫瑰,經過第一個房間和腳旁的一隻圓形掃地機器人,輕輕在第二扇粉色高檔實木門前敲了一敲。
“進來。”裡面傳來一個悅耳又不容違抗的聲音。
管家優雅地轉動把手,映入眼簾的是綴滿了彼岸花海的淡粉色牆壁,太陽光透過圓孔窗簾在深紅的地板上綻出一輪輪金黃的滿月,絢爛的衣裙在拉開的偌大深紅衣櫃中微微搖曳,彷彿散發着少女獨有的芳香。
牀單和牀幔以及棉被也都是深紅色的,上面堆滿了卡哇伊的兔子和貓咪玩偶——一個嬌小的女孩慵懶地側臥在玩偶中,她身着黑紅的睡裙,一手倚頭,另一手張開纖細的五指往牀頭櫃的餐盤裡握了一杯熱騰的牛奶,貼上朱脣小酌。
這是一個戴着黑蝴蝶結的長髮與腰齊平的鵝蛋臉蘿莉。俗話說,蘿莉有三好,身嬌、體柔、易推倒。
然而這個蘿莉可不一般,不僅美得驚心動魄,渾身上下還隱隱有股唯我獨尊的女王氣場。
管家靜靜地等待女孩把牛奶飲完,然後把玫瑰叼在嘴裡,從右胸口袋掏出一條絲巾,上前將女孩脣邊的奶漬溫柔地抹去。
後者瑰麗的眼眸裡忽然涌出一絲慍怒:“誰允許你這麼做的?”
“小姐。”管家雙手奉上玫瑰與黑松露,單膝跪下,瞥瞥眼前這道令人窒息的美麗,迅速低下頭去,神情中的熾熱再也無法掩蓋,“這難道不是我的義務嗎?”
“從今天起,不用了。”女孩淡淡地說,“這種親密的舉動,以後只屬於他一個人。”
“小姐,他到底何德何能可以得到您的青睞?世界所有女人加起來都比不上您的一根拇指,他怎麼有資格……”
“閉嘴!”女孩冷喝,剎那間有一片滔天的煞氣從她身軀中釋放出來,臥室的溫度驟降,光線都彷彿昏暗了幾分。
管家瑟瑟發抖,這一刻他感覺直面隕落的流星,流星雖美,但下一秒他將粉身碎骨,連同萬物一起毀滅,是真正的死無葬身之地。
“他沒有資格,難道你有嗎?”女孩忽然嗤笑,煞氣轉瞬全消,她隨手將玫瑰捏成粉末,又拍掉巧克力,“他是我選定的人,而你,不過是我的傀儡,你要是再敢對他不敬,就死吧。”
“能被小姐親手殺死,是我萬分的榮幸。”管家一臉陶醉地起身,又不倫不類地鞠了一躬。
女孩看着他暴露的醜態,蹙眉:“你可以滾了。”
“小姐,這是少爺寄回來的黑松露巧克力。”管家拿起餐盤,指指地上的巧克力,遲疑了一下,“這是他的心意。”
“你要是再不滾,我不介意換一個家庭去玩,其他別墅的人可巴不得我光顧。”女孩的聲音逐漸轉冷。
“是!”管家一個扭身,三步並作兩步跨出了房間,再小心地合上門。他長呼了口氣,聯想到那束粉碎的玫瑰,終究沒敢提是老爺送的。
待一切重歸安靜,女孩輕輕打了個哈欠,舒展腰肢,脫去睡裙,一下子從牀上蹦了起來,她虛立在空中,往衣櫃招了招手,一件深紅而熠閃着黑色繁星的連衣裙徑直飛出,套在了她的身上。
“今天……是時候了。”女孩的臉蛋忽然涌出一抹動人的緋紅。
醉夢網吧二樓。
一個殺馬特青年神采飛揚地打着單機遊戲,電腦旁邊放着幾瓶擰開的可樂、還有幾隻酥香撲鼻的炸雞,每殺死一隻怪,他都會喝一口可樂,啃一口炸雞。
這樣的生活,對於不少忙碌工作的人來說,或許是嚮往已久的,然而對於殺馬特青年來說,這種日子早就習以爲常了,因爲他就是開這家網吧的老闆。
周圍漆黑一片,只有幾根廉價的燈管在他的頭頂閃爍,不知爲什麼,雖然這裡有三十三臺電腦,但卻是非營業區,除老闆以外沒有一個顧客,連員工也沒有。
殺馬特青年似乎正殺得興起,這時他手上的電子錶響了起來,儘管聲音很微弱,但他猛地摘下了耳機,像只警惕的野猴般環顧了一下左右,確認安全後,俯身把手貼在了地上。
葉洪光,江山市檢測部人員,隸屬於神州檢測部十班第三十組。
檢測部人員在其他浩者眼中一直都是悠閒的代名詞,很顯然,葉洪光就是最好的例子,不過他不是最悠閒的,因爲他還有兩名不知道去哪浪了的組員,說起悠閒,只有組長才是名副其實。
檢測部的正能可以用來檢測負能量,上面的要求是,每次檢測覆蓋範圍必須要包括自己所在的整個市區,高度爲地上一萬米,深度地下一千米(遠程範圍檢測通常只可檢測到怨者釋放的負能量,無法檢測到體內負能量)。
當然,檢測型正能的特性便是延伸,所以這種程度對檢測部人員正能量的消耗並不是很大,檢測一次消耗的正能約莫一成左右。
而每貼在地面五分鐘,這股稀薄(稀薄到分散體的程度,普通人不可見,由於是四散分佈,完全擴散開後,浩者怨者亦不可見)的藍色正能足可以存在二十五分鐘(貼地面的五分鐘爲擴散時間忽略不計)。
檢測部採用輪崗制,一天二十四小時,每隔一小時兩個人輪流進行檢測(這段時間,同樣能恢復一成左右的正能),所謂組長,則是負責監督,不過組員都很自覺,這個美其名曰的監督其實就是打醬油的,因此,組長也是每週換一個人輪流擔任,這樣對誰都公平。
“唔,看來又是無事發生。”葉洪光吹了個口哨,剛在座椅上躺下來,臉色忽然劇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