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雲眼見情勢危急,不由臉色大變,再也顧不得控制“觸手”,法訣變動下,面前忽然出現一團綠光,並在眨眼間組成一張淡綠色大盾。這大盾剛剛形成,由十數道氣劍化成的氣旋便隨後攻到,兩下相撞,發出一陣砰砰的響聲。倉促之下他雖然防守得吃力,但總算是防守住了。
一旁觀看的盧仝見此情形,暗自嘀咕:“這小子怎麼這麼有韌性?按理以他的修爲,連續運用了這許多法術,早應該力盡了纔是,難道,不可能啊!如果他的修爲不只如此,爲何我會看不出來?況且,法術的威力也是擺在那的,不然光是火球術就可以將縛物術抵住,也不必這麼麻煩了,看來這五行靈根確有它的獨到之處。
不過,想要戰勝張師弟卻也是不可能之事,小子,要怪只能怪你太不是擡舉了!”他開始時驚訝於李川表現出來的實力,表情微變,接着才意識到自己有些杞人憂天了。畢竟大門派有着自己的底蘊,哪是這個初來乍到的小子能想象的?稍後自然讓他見識到厲害。想到這裡,又恢復了一副悠悠閒閒、瀟瀟灑灑的模樣。
“破!”李川得到喘息之機,一舉將身周的觸手網破去。望着剛把十數道氣劍搞定卻顯得頗爲狼狽的張雲,說道:“張師兄,師弟的這點微末伎倆你已經見識到了,此次切磋就到此爲止如何?”
張雲冷笑了一聲,“這樣的法術也算微末之技?師弟還真是夠謙虛的了!況且,依我看李師弟定然還有很多拿手的本事沒有使出來,師兄們正想見識見識,怎好就此罷手?來,咱們繼續!”
說完,他也不等李川說話,伸手便從腰間乾坤袋中拿出了一個叉子模樣的東西,往頭上一拋,隨後兩手捏訣,那叉子迅速變大,眨眼間有丈許長,三棱型的叉尖散發着慎人的寒光。“去!”隨着他的一聲大喝,破空聲驀然響起,巨大的鋼叉挾着無比的威勢往李川疾刺而來。
“法器?!”李川在鋼叉變化的瞬間急忙往旁一閃,躲了過去。“好險!”沒等喘口氣,只覺後背汗毛一豎,不及細想,連忙就地一滾,勉強的避過了危險。巨大的鋼叉幾乎與他擦肩而過。
“李師弟,有什麼本事快些拿出來啊?”重新佔了上風的張雲不陰不陽,不緊不慢的道。
“果然不出我所料!”李川無比狼狽的模樣讓盧仝嘴角忍不住露出得意的笑容。
“張師兄,算我認輸……”驚險躲避中,讓李川幾乎無法說出完整的話。
“認輸怎麼行?”盧仝聽到這話,嘿嘿一笑,“李師弟,不要輕言放棄,這可是難得的機會!不經歷生死磨鍊修爲又怎能快速增長?張師弟,再加幾分力,李師弟可還很大潛力沒有挖出來呢!”
“這是鐵了心要搞殘我啊!”李川差點沒氣得背過氣去,這人也太陰毒了!明白了事情無法善了的他剛想不顧一切的使出真正實力,腦中卻突然閃過一道靈光,“對了,怎麼把它給忘了?”相比於使用築基期修爲可能惹來的無窮麻煩,暴露來歷不明的天刑劍的風險顯然小許多,如果被懷疑,起碼可以推說是老祖宗無意中撿到的,諒他們沒什麼證據,也不會把自己怎麼樣。
念頭一動,天刑劍立馬毫無徵兆的出現在手中,后羿射日!發動凝元功的同時,劍隨手動,在鋼叉即將刺到身前的瞬間,天刑彷彿射日的神箭一般,帶着一道驚虹,迅速的迎了上去。
這一招乃驚虹劍法中攻擊力最強的,最適合與人硬拼。
“嗤”一聲響,天刑正中鋼叉尖端,輕鬆地將叉頭削斷。
鋼叉被毀,臉上寫滿不信的張雲臉色瞬間變白。
“怎麼回事?”盧仝和程濤二人顯然也無法接受這個事實,神情大變。
“這劍也太過鋒利了吧?”李川雖然也驚訝於天刑的威力,但經過多年的磨鍊,一顆心早達到了處變不驚的地步。
破了法器的攻擊後他並不罷休,身形微微一頓,隨後快速往前一縱,空着的左手以指代劍猛然往一臉呆滯的張雲胸口疾點而去。暗道:“想廢了老子,先收些利息再說!”雖然一直想息事寧人,儘量少惹是非,可泥菩薩還有三分火氣呢,何況他這個脾氣不太好的前流/氓老大了,遇到這種被人欺負上門的事,能忍到現在,已是多年來磨練的成果了。
“不好!”張雲到底有些真本事,面臨危險,先一步清醒過來。
慌而不亂,成功將木盾術施展出來,並擋在了身前。
李川嘴角浮出一絲冰冷的笑意,手指接觸木盾的剎那,凝集在指尖的氣勁猛然爆發。這一指的威力極大,根本不是初級的氣劍術所能比得了的,木盾先前還勉強能抵擋住十數道氣劍的攻擊,卻在此一指下瞬間冰消瓦解。擊穿了木盾後突然化指爲掌,輕飄飄的印在了張雲的胸口。
來而不往非禮也!
受了一掌的張雲,咯噔噔的連退數步,臉色先是一陣蒼白,緊接着變得潮紅。
李川微微一笑,“張師兄,盧師兄說的極是,希望你在我這一掌下能有所頓悟,開發出莫大的潛力!”
“噗!”張雲聽了這話,眼睛一瞪,似想說話,卻什麼也沒說出,接着一大口鮮血猛地噴了出來。
“你,你,好狠!”張雲又是連退數步,隨後“撲通”一聲跌坐在地上。
如此戲劇性的變化,無異於重重的扇了盧仝一耳光,原本得意的臉在呆滯片刻後馬上又變得陰沉。
程濤複雜的看了李川一眼,疾步朝張雲走過去,猶豫一下伸手搭在了他手腕上。片刻後,眼中射出無比仇恨的光芒,再次瞅了李川一眼,對盧仝道:“盧師兄,你一定要給張師兄討個公道!”
盧仝皺眉問:“怎麼了?”
程濤低頭看了眼臉色重新變得蒼白、神情若死灰的張雲,悽然道:“張師兄的筋脈斷了好多,幾乎成廢人了。”
“你說什麼?”盧仝聽了這話,“騰”一下站了起來,幾步走到張雲面前,同樣摸了摸他的脈。陰沉的臉上逐漸升起悲痛欲絕之狀,霍的站起身來,怒聲道:“李師弟,真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無冤無仇的,竟然對同門的師兄弟都能下得去如此的重手,看來,昊陽已經留你不得!”
李川淡淡一笑,“盧師兄這是怎麼說話?”
盧仝哼了一聲,“怎麼說話?李師弟,這件事你若不能給我個滿意的解釋,我定會如實稟報掌教真人,給張師兄討個說法!”說話間,眼睛一直望着房舍方向,似裡面有什麼美妙的東西正吸引着他。
李川收起笑容,“你想要什麼樣的解釋?”
盧仝嘴角泛起一絲若有深意的笑容,“李師弟這麼聰明的人自不用我直說。”
李川冷笑了一聲,“盧師兄似乎高看我了,你不說清楚,我怎麼知道你心中所想?”
盧仝神情一陣難看,略一猶豫,“不知錢師妹現在出關了嗎?”
李川還是那副表情,“出關瞭如何?沒出關又如何?盧師兄,張師兄剛剛爲了你的事受傷,你現在不去關心他,反而要關心一些無關緊要的瑣事,可曾考慮過張師兄是否會因此而傷心?”
聞聽此言,閉目盤坐的張雲臉色更加蒼白,而旁邊不知想些什麼的程濤,臉上不知不覺間也已升上了濃濃的悲色。
盧仝有些惱羞成怒,臉上的肌肉接連抽動了兩下,恨聲道:“李師弟,你最好弄明白自己現在的處境!這樣說話對你沒有一絲一毫的好處!不過是平常的切磋,你卻動輒毀人全身經脈,這在哪裡都是說不過去的,我就不信這件事掌教真人以及各院院主知道後會輕易地放過你!”
見挑撥離間的目的達到,李川懶得再同他廢話,直接把一切挑明。“放不放過我不用你操心,盧仝,收起你的癡心妄想吧,告訴你,這裡永遠都不會歡迎你!還有,今天的事不管你想怎麼折騰,是找掌教真人評理,還是暗地裡找人給我使壞,你回去想仔細了,我李川一併接着!”
盧仝氣得臉色鐵青,“好!你今天說的話我都記住了!”說完,甩袖而去。
“你們兩個也都該去哪去哪,別在這裡礙眼!”李川毫不留情的下了逐客令。
“哼!看你還能猖狂多長時間!”程濤背起張雲,恨恨的看了眼李川,略一猶豫,追着盧仝的腳步而去。
望着三人遠去的背影,李川暗自嘆了口氣:“麻煩就是麻煩,並不會因爲你的躲避而消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