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又是數月過去。這一日,李川正在最裡面的一間石室參悟天劍之道,忽然洞府外面響起一個儒雅的聲音:“李長老可在洞府之中?快劍門阮達前來拜見,打擾之處,還望長老見諒!”
李川睜開眼睛,略一思索,起身出了洞府。擡頭望去,一位身材高大,長相儒雅的中年人正面帶笑意地站在十數丈之外。這人他自是見過面的,雖然也是出竅初期,卻不是一派之主,當時也只是初到神劍閣時有那麼一面之緣。二人從沒有說過一句話,卻不知他此來到底何意。
李川抱了抱拳,“原來是阮道友,裡面請!”
二人進入石室,簡單地客氣了幾句後,阮達翻手取出一個黑漆漆尺許見方、上面緊緊纏繞着一道亮銀色鎖鏈的盒子。待李川臉上露出疑惑時,他微微一笑,將之往面前的石桌上一放。
“這個百寶盒裡裝的乃是在下家族的祖傳之寶,可這無數年來卻一直無法將之取出,原因便是外面這道縛龍索的鑰匙在萬餘年前丟失了,而在下家族又始終找不到有效手段將這縛龍索從當中斷開,才無奈拖延至今。現在既然神劍已經認長老爲主,想必破開它將不再是困難之事,還望長老成全。當然,也不會讓長老白白出力,這三株靈草,卻是在下的一番小小心意。”
李川望了眼他隨後放在桌子上的三株靈草,微微動容,雖然其中兩株在外邊花些精力也能找到,卻絕對無法達到如此品級。以他的見識。只粗略一看,就知道這些靈草起碼都是數千年以上的極品。
不過,他並沒有立即答應,又看了眼那個百寶盒以及上面的縛龍索,一時皺起了眉頭。
沉默片刻。李川道:“這縛龍索乃是精金鑄造而成,裡面又加了特殊符咒,在下也是無能爲力。”
阮達聞言,有些焦急的道:“這個忙李長老可一定要幫,否則這百寶箱在下就是窮一生之力也休想再打開了。長老儘管出手,只要盡了全力。即便最後不成,這三株靈草在下也絕不會收回。”
李川略一思索,點了點頭,“道友把話說到了這種程度,在下也不好再推辭。不過,有些話卻需要事先講清楚了,在下可並沒有貪圖你這三株靈草的意思,如若不成功,仍由道友拿回去。”話畢,不等阮達再說什麼,他翻手便取出了天刑,右手往劍柄上一握。霎時劍光一閃而出。
“叮”一聲響後,天刑劍被縛龍索表面驀然亮起的一道銀光反震而起。李川眉頭一皺,二話不說地還劍入鞘。這時再看那縛龍索。仍是完好無損的模樣,只在表面留下了一道細小的印痕。收了天刑,他緩緩搖頭道:“在下的確無能爲力,無功不受祿,道友將那三株靈草拿走吧。”
阮達似乎有些意外,略一遲疑道:“李長老不是已經得到神劍認可了嗎?神劍卻怎麼只是如此威力?”
李川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道:“沒有領悟到天劍前。應該是無法發揮此劍威力的。這也是之前在下沒有答應道友的原因。”本來此事他沒打算和任何人說,但現在顯然想瞞也瞞不住了。
阮達點頭道:“即是如此。在下就不打擾了。不過這三株靈草仍希望長老留下。”
李川搖了搖頭,最終也沒有收下。
阮達見他執意如此。也不好勉強,客氣了幾句便告辭離開。
李川望着他的背影,眉頭微微皺起,似在思索着什麼。半晌後,他輕嘆了口氣,“希望是我多心了。”天刑認主時爆發的威力有目共睹,對所有人來說都是種極強的威懾,即便仍有人對神劍不死心,卻也不敢明目張膽地採取什麼行動。現在卻不同,這個消息放出去,一切都不好說了。
這之後,再沒什麼事發生。兩年時間很快就到了。
在李川毫無保留地教授下,那十幾人雖不能說已經對煉丹術全部掌握,但起碼打下了一個很好的基礎,算是入了門。再加上他留下來的刻錄着煉丹之法的玉簡,以及一些丹方,必可改變古武宗門目前的狀況。
跟他們交流了一番煉丹心得後,李川起身返回了神劍閣。見了神劍閣閣主,道明去意。神劍閣閣主並沒有加以阻攔,跟他長談了整整一夜,隨即又叮囑他路上小心。李川回到住處,與四女簡單一商議,決定立即動身。本來未必如此,可自那阮達來過後,心中始終隱有不安。
五人一路疾行,儘量避免與高階異獸接觸,倒也安然無事。如此過了兩個月,就連李川都以爲不會再遇到什麼麻煩的時候,四道遁光卻迅速從後追來,雖未露出明顯敵意,李川卻心中一沉。
一直擔心的事終於還是不可避免地發生了,雖然尚未得到證實,可那已經不再重要。如果只是有事與自己五人說,只來一兩人便足夠了,現在卻一下子出現四個,其意不言自明。
李川五人轉身停下來。這裡是封印之地,已經無路可逃。即便能僥倖在他們追來前找到那處傳送陣,依然無濟於事,除非有辦法能將他們徹底甩開,可就是用出全力施展血魂遁,怕也很難做到。略一想,他扭頭對四女道:“這幾人是衝着我來的,你們先離開,我自有辦法應付他們。”
沈思彤和徐方二女聞言都沒有立即說話,她們三人都知道他的真實身份,猜他可能真有辦法應對。並且來人又都是出竅期修煉者,遠不是元嬰修士可以抗衡的,這種情況下若堅持留下,難免成爲拖累,果斷離開不失爲明智選擇。
可當真面臨抉擇時,又難以立即作出決定,到底不是旁人,即便是最佳選擇,也依然過不去自己心裡那一關,因此一時猶豫起來。
唯一不知李川身份的洛羽妃,卻沒那麼多想法,聽了他這話,馬上搖了搖頭,堅決的道:“我不會離開的!”說完,她似無意地看了李川一眼,腦海中隨之浮出當年在泰山派時那個堅定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