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坐在皇宮小亭。
周圍皆是來來往往的宮中之人。
之前那些逃出去的人,又匆匆忙忙的迴歸。
不多時,顏芸端來了一壺清茶,隨後也不再打擾,離得遠遠的。
“算了算,差不多也快到百年,這時日,終於要結束了”
素衣老者身上帶着些灑脫,實力被毀,他非但沒有心念崩潰。
看這模樣,似乎還輕鬆了好多。
“之前,老夫還多有些捨不得。
捨不得這統治一方的權力,捨不得翻手爲雲覆手爲雨的實力。
但現在才發現,這樣,倒也挺好。”
聞言,沈寒微微皺着眉。
“域主之位,難不成讓前輩有些痛苦?”
“最多半月,你就會知道了。
你勝過了老夫,這山北域也就將以你爲尊。
只是,我們這山北域是個什麼窮鄉僻壤之地。
我們這些頂尖強者,在他們面前,也不過是個呼來喝去的僕人。”
素衣老者淡淡的說着,衆人見他傲然于山北域,卻不知他的難處。
沈寒隱隱間能從老者口中猜到些什麼。
他之上,還有另一層勢力。
只是這層勢力,是隻會來剝削的勢力。
沈寒沒有追問下去,而問起了其他事情。
首先便是秘境之事。
沈寒試着讓顏芸安排人去尋覓秘境,只是十日過去,還沒有得來任何消息。
十日時間不長,但沈寒擔心這裡根本就沒有秘境的存在。
聽到沈寒這般話,素衣老者那滿是皺紋的眼睛微微瞪大。
“能問出這話,你應該不是山北域成長起來的年輕人。
老夫都是去到神州,才聽聞有秘境這種東西。
回山北域後,老夫讓人尋覓了二十餘年,沒有任何收穫。
後來,老夫也想明白了。
秘境都是那些仙人們留給後輩的東西,我們山北域窮鄉僻壤,何曾出現過仙人。
北部緊鄰毒海,神州的強者,連將山北域納入他們的版圖都不肯。
當然,雖然沒有山北納入其勢力版圖,但每年,那邊還是會派人前來攫取資源。
山北域本來就窮,每年七成以上的資源,都得交付給他們.”
沈寒皺着眉,看向老者:“若是不從呢?”
“不從?等他們來時,你自己試試吧。”
素衣老者訕笑一聲:“老夫當年也如你一樣,可現在呢?
世間就是這般殘酷,很多事,不是你想怎樣,就怎樣的。”
坐在亭中,沈寒看了看遠處。
如今自己想要提升實力,待在這山北域根本沒有意義。
資源貧瘠,修行之道衰落。
自己在這種地方只會浪費時日。
接下來的日子,沈寒也沒有離開九霄皇城。
每日閱讀這九霄國的典籍,試着製造那些威力不凡的法器。
有空時,會指導指導顏芸。
這女子在軍陣上,理解得還蠻快,其他治理上,卻總是少了些心思。
偶爾也會與那位域主聊聊。
與他暢聊關於山北域的修行之法。
越是聽下去,越覺得山北域的修行之法有些差勁。
煉體,煉神,其法很有多地方的處理都很毛躁。
即便是眼前這個山北域最強者,他所言的修行之路,沈寒也看不上。
離開山北域,勢在必行。
這般閒時之日過了一個月。
顏芸也承襲國主之位,誰都知道她身後站着的是誰。
如今,整個山北域又有誰敢於沈寒面前造次。
雖然坐上了國主之位,可顏芸偶爾,卻還是會來給沈寒泡泡茶。
坐在沈寒身側,像個小姑娘一般。
即便是有外人所見,她也不避。
沈寒還因爲此事,說道過她好幾次,要注意國主威嚴。
已到深秋,九霄國的景色還不錯。
原本青翠的山峰,此時都已經換上了金裝。
看起來,給人一種很富足的感覺。
沈寒與素衣老者站在高臺之上。
遠處飄然而來的,是兩個年輕人。
看清來人之後,素衣老者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隨之雙腳立刻跪下。
待他跪下之時,還不停的拉扯沈寒的衣衫。
“快跪下,今日來的是鄭家長子,他性情古怪,稍有忤逆便會下狠手。
別不信,到時候吃了苦頭,生不如死!”
這位前域主似乎對來人怕到了極點,連呼吸都有些急促。
倏忽之間,兩人已近。
兩人各自踏着一座法器。
女子左右觀望,似乎在欣賞這陌生之景。
身側的男子,則是一臉淡漠的看着沈寒和素衣老者。
“別這般望着尊者,把頭低下來.”
面對素衣老者的勸慰,沈寒只是皺了皺眉頭。
眼前的兩人,氣息平穩,遠比山北域的修行之人根基穩定得多。
“魏羣,那些規矩你沒與他說過嗎?”
聽到來人喚自己的名字,素衣老者連忙跪着挪動了兩步。
“回長業尊者,老奴這些時日,該說的都與他說過了。
只是”
聽到這“只是”二字,鄭長業輕笑了一聲。
“只是每一個剛登上域主之位的人,都帶着一絲傲氣,是吧?”
素衣老者低着頭,不敢多言。
說話間,鄭長業從法器上落下,走到素衣老者身邊。
隨之伸手,取出了一個項環,扔到前域主魏羣的手中。
拿着項環,魏羣轉身看向沈寒。
“別想反抗,老夫真的沒有胡言
修行百餘年,如今比起神州的年輕一輩,仍差了一大截。
我們不可能是他們的對手.”
身側,鄭長業就這般閒散的靠在一根柱子上。
沈寒看了看這項環。
【韌性十足的法器】
竟然還是一個紫色詞條的法器。
“戴上這個項環,便是宣示你爲鄭家效忠,這域主之位,也纔算是正式歸你所有。”
“爲何要戴?”
不遠處的鄭長業看了沈寒一眼,淡漠的說道:“爲何?爲了讓你聽話,爲了讓你懂事,爲了讓你不胡作非爲。
往後只要你敢忤逆我鄭家人之意,意念一動,這項環便會鎖住你的咽喉,讓你生不如死。
當然,只要你聽話,這項環不過就是個裝扮而已。”
聞言,沈寒擡眼看了看眼前之人。
“如此,豈不是像牲口一般?”
“沒錯,你們就是牲口,這山北域本就是關牲口之地。
難不成,你還想像我們一般,追尋長生大道?
老實將項環戴上,能夠戴上項環,也都是牲口中的精英。
足夠你自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