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還是你穿着，路上小心點。”啪嗒一聲，他關上了車門，朝着她揮了揮手，“再見。”
“等等。”
車要開了，顧念晨搖下車窗，看着黑暗中那雙溫和柔亮的眼，猶豫了幾下，問道，“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男人脣角微揚，微微一笑，“沈慕言。”
沈慕言……
顧念晨將這個名字在心裡默默的唸了一遍。
這個陌生的男人的出現，彷彿是冬天的裡的陽光，在她冰冷的心口上生出了一絲暖意。
他的西裝上有一股淡淡的暖香。
乾淨溫暖的氣息，一如他的人，給人一種溫暖舒適的感覺。
她在衣服的包裡翻出了一張名片，看了看，又放了回去。
這個夜晚沒有月亮。
她讓出租車在一家酒店外停下，司機卻說，“小姐，剛剛那位先生付了我很多錢，他說一定要把你安全送回家的。”
司機爲難的說，“如果小姐要去別的地方，也等我送你回去後你再走吧，不然，我就是對別人食言了。”
原來，他剛剛壓低聲音對司機說的是這些話。
她和他只是一個才見過一次面的陌生人。
她剛剛纔知道了他的名字。
卻沒想到，他對一個陌生人也這麼的關心和細心。
她想了想，點頭說，“那你就先送我回去吧。”
然後，報了公寓的名字。
這個時候，姐姐一定睡了吧。
她原本是想買去酒店沐浴過，再換一身衣服回去的。
她現在這個樣子，姐姐要是看到了，一定又會擔心。
半個小時後，司機的車停在公寓樓下。
今晚比平時都暗了些。
顧念晨擡頭看了看夜空，原來是今晚沒有月亮。
進了電梯，她對着電梯匆匆忙忙整理了一下頭髮和衣服，解開頭髮遮住了脖子上可疑的痕跡，又在蒼白的臉頰上用力掐了兩下，直到臉上泛出了一點血色才鬆開了手。
走廊上的燈似乎懷了，忽暗忽明的閃爍着。
一股濃濃的雞肉香氣從某個方向傳了過來。
顧念晨擡頭看着走廊盡頭上的那扇門，眼淚差一點掉出來。
無論如何……
爲了顧若儀，她也必須活着。
“小晨，你是姐姐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如果沒有了你，我恐怕也沒有勇氣再活下去了。”每當她遭遇痛苦和挫折的時候，這句話都會在她耳邊響起。
一次又一次，一聲又一聲。
彷彿所有的傷痛，在這一遍遍的催眠下，最終都會化爲讓她有生存慾望的力量。
從小都是姐姐守護在她身邊。
現在，該換她守護着姐姐了。
房門沒關。
輕輕一推就開了。
屋子裡黑漆漆的，也沒開燈。
“姐，我回來了。”顧念晨察覺到有點不對，迅速打開了走道的燈，試探着往前走了兩步。
顧若儀不會是做事這麼粗心大意的人。
她絕不會晚上一個人在家的時候忘記關門。
屋子裡靜悄悄的。
沒有任何迴應。
顧念晨臉色微變，又往前走了兩步，“姐，我回來了，你在家嗎？”
依然沒有人迴應她。
廚房的雞湯燒開了，咕嚕嚕的響。
顧若儀房間的門是開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