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莫的聲音裡帶着一抹蒼涼的意味。
他的視線在大廳裡掃視了一圈之後，最終又看向鏡子裡的自己。
他真的已經老了。
可是他還有很多事都沒有來得及做，他不怕自己老，他這一輩子都是註定會孤獨終老的。
生老病死，歲月的變遷，這是任何人都逃脫不掉的。
“上官澈是什麼性子，我最清楚了，蕾米，這也是一個父親的苦心。”
他知道這輩子都註定苦愧疚上官澈。
可是他根本就不應該出生的……
聽到上官莫的話，蕾米張了張口，她很想說，MO先生，難道你就不怕適得其反嗎？
上官澈的性子既然他最清楚不過，又爲什麼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上官澈？
那是他的兒子，上官澈像極了他。
如果真的把他逼急了，或許上官澈真的會選擇孤注一擲……
這也是上官莫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吧。
“適得其反？”上官莫重複着這句話。
蕾米怔楞了一下，咬了咬脣，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不小心把心裡話全部說出來了。
但是她說的都是真的。
而且是真心誠意的說給上官莫聽。
“是，你就不怕你的做法會適得其反嗎？”
蕾米的腳步後退了幾步，她擡起頭看着上官莫，眼裡沒有一絲的懼意。
“其實我都替你的兒子覺得委屈，但是我知道你的做法有你的道理，MO先生，你的做法，可能有些偏執了。”
兔子急了還會咬人……
上官莫這樣的做法，完全是把上官澈往死路上逼。
不給一個人留一點的後路，那這個人也不會永遠都做一個受氣包。
一個傀儡棋子。
因爲他的心裡會反抗，會漸漸的生出滔天的恨意。
“他小的時候就沒有得到過任何人的重視，其實，他的心裡也恨，MO先生，其實是你的做法不對，才造就了上官澈的今天。”
蕾米一字一句的開口，這些話，其實她很早的時候就想全部說出來。
上官莫的臉色更加陰沉，不變喜怒。
“一個人是什麼性子，他就註定是什麼人。”
“就算沒有人逼他，上官澈也會變成這個樣子的，蕾米，沒有準確的判斷之前，你就不要妄加決斷。”
蕾米微笑。
她站在那裡一言不發，只是慢慢的點了點頭。
上官莫對她來說，就是一個長者。
她還有很多的事要跟着上官莫學，更何況，就算上官莫真的做錯了，她也沒有指責的資格。
因爲她是下等人。
“我知道了，只是他現在傷的很重，確定不讓上官……風先生他上藥？”
說到最後，蕾米又突然改變了稱呼。
上官澈現在已經被上官莫逐出去了，他現在不是上官莫的兒子。
上官莫擡起手摘掉了金絲邊框的眼鏡遞給蕾米。
他沉默了一會兒，才聲音低沉的開口，“讓他上藥，不準讓他再大吵大鬧。”
一個男人就應該學會隱忍，上官澈以前就做的很好。
但是最近這段時間，他的性子是越來越暴躁了。
幾乎是只要有看不順眼的東西，上官澈就會破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