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因爲高燒而昏倒的小墨打了退燒針之後,掛上了點滴,看着小墨那眼下明顯的一圈灰黑色,醫生再次皺起了眉頭,冷冷的訓斥着一旁的冷天逸,在交代了需要注意的事項之後才離開。
短短三天,看着已經瘦弱了許多的小墨,冷天逸心疼的握住他微涼的小手,同樣隱匿着痛苦的眼神心疼的落在他消瘦而蒼白的小臉上,簡寧就那樣突然的離開了,留下這個曾經相依爲命的孩子,小墨已經承受了太多太多的痛苦,冷天逸大手輕輕的撫上小墨的臉,描繪着那酷似自己的小巧五官,窮其一生,自己都會照顧好這個孩子,這也是簡寧臨死前的託付。
自己太過於擔心簡寧,所以纔會忘記了小墨還只是一個孩子,他的身體還很弱,站在臥房的門口,席夜同樣瘦削的疲憊臉上有着濃濃的歉意,可是該做的事情必須還要做,自己這裡耽擱一分鐘,簡寧那裡或許就多了一份危險,看了一眼沉睡的小墨,席夜轉身向着門外走了過去。
聽着關門聲,冷天逸餘光掠過,眼神多了一份的怒火,輕輕的放下掌心裡小墨的手,冷傲的身影快速的起身向着臥房外走了過去,陰沉的臉上此刻表情凜冽的駭人,“席夜,站住。”
聽着背後冷天逸那冰冷的喊聲,原本離開的席夜停了下來,剛轉過身,冷天逸狠狠的一拳卻已經揮了過來,席夜沒有躲避開,漠然着眼神承接下冷天逸強有力的一拳,臉頰被打的偏向了一邊,嘴角裂開,殷紅的血跡從脣角滲透出來。
“席夜,你不接受現實是你的事,可是你不要連累小墨,他的身體承受不了。”陰寒的嗓音帶着無法遏制的怒火,冷天逸寒聲的警告着,犀利的目光冷冷的鎖住眼前的席夜,一字一字的開口,“你可以自欺欺人,可是小墨是簡寧臨死前託付給我的,他是我的孩子,他必須好好的活着。”
席夜原本漠然一片的眼神因爲聽到冷天逸口中的死字而銳利了幾分,隨後又淡漠的歸爲了平靜,自己相信簡寧還活着就行了,擡手擦去了嘴角的血跡,瘦削的身影堅定的向着之前的房間走了過去,繼續接下來的調查。
“我去吧,你照顧小墨。”知道小墨病倒了,里斯直接的從金融會上離開,趕回來時,正好看見冷天逸和席夜剛剛衝突的一幕,說是衝突,不過是天逸在發怒,而席夜永遠都是一張冷漠的臉龐,似乎什麼都不在乎的平靜。
房間裡,有着敲擊鍵盤的聲音,桌子上和一旁的茶几、沙發上都堆積着許多的資料,看起來有些的凌亂,而電腦屏幕前,席夜的臉頰因爲剛剛冷天逸的一拳而有些的紅腫,可是他卻依舊仔細的盯着電腦屏幕,幽冷的眼神銳利而堅定,那剛毅的臉龐緊繃着,依舊在全身心的投入這樣根本不可能有結果的調查中。
走向角落裡的櫃子上,席夜倒上了兩杯咖啡這才走了過來,將濃香的咖啡放到了桌子上,俊美而溫和的臉上有着一絲的沉重和無奈,“席夜,放手吧,根本不可能有結果的。”
已經三天了,他和小墨着這樣不眠不休的已經忙碌了三天,其實在看到之前湖面上的爆炸,特情局的人已經分析過了,快艇那樣的高速撞擊在一起,然後是炸藥產生的巨大爆炸,根本不可能有一絲生還的可能。
“不,簡寧還活着。”因爲三天三夜的勞累,此刻聲音帶着嘶啞,席夜眼神堅定無比,那峻冷的面容上絲毫不因爲里斯的話而有一點點的改變,修長有力的手指依舊敲擊在鍵盤上,查找着關於山滕雄一的一切線索。
“席夜,你這樣只會讓小墨跟着你一起陷入虛幻的假象之中。”里斯那清朗的語調此刻卻帶着無比的嚴肅,啪的一聲直接的拔掉了一旁插頭,屏幕黑了下來,而一直以爲都沒有表情的席夜此刻終於停下了忙碌,只是那一雙冰冷的眼卻帶着讓里斯都有些震懾的寒意。
“如果簡寧被山滕雄一抓走了呢?她正在等着我去救援!”轉過身來,席夜寒着眼,銳利的目光如同是凍結了千萬年的冰山一般,點點的寒意從那黑瞳之中迸發而出,那沙啞的聲音此刻帶着幾分遏制不住的暴戾和尖銳,“你不知道被山滕雄一那樣的人給抓走,遲一分鐘都是致命的危險。”
“可是簡寧已經死了,死在了爆炸裡,你還要自我欺騙到什麼時候!”里斯終於也怒了,低吼着對着席夜咆哮着,他究竟還要欺騙自己到什麼時候,那樣的爆炸,簡寧根本不可能生還!
“夠了!”冷駭的聲音陰寒至極,席夜猛然的打斷了里斯的話,全身此刻都被怒意給籠罩着,那瘮人的殺意再也控制不住,寒着眼神看着里斯,已經壓抑到了極點的情緒即將如同野獸一般破柙而出,只是被極強的耐性壓制着,“出去,不要以爲你和簡寧的家人,我就會放任你耽誤我的時間!”
聽着房間裡的爭吵沈,艾華快速的打開了房門,目光掃了一眼陰沉着如同惡魔一般的席夜之後,迅速的戒備起來,手已經不自覺的放到了口袋裡,隨時準備掏出手槍。
“簡寧不會願意看到你和小墨這樣的,爲了她,席夜,你清醒清醒吧。”絲毫不詫異在席夜的眼中看到了殺機,里斯長長的嘆息一聲,轉身向着門口走了過去,“你可以繼續找下去,但是我絕對不準小墨再這樣糟蹋自己的身體,有什麼需要,你都可以和我說。”
原本以爲席夜這樣的冷靜的男人即使愛上一個人也是理智的,可是此刻,關上門的瞬間,看着又專注在忙碌裡的席夜,里斯突然明白這樣的男人不愛則已,若是愛上,便是不顧一切的瘋狂。
雖然被爆炸的餘波衝擊到,簡寧是在劇痛裡甦醒過來的,全身似乎都在痛着,一點一點的啃噬着神經,簡寧緩緩的睜開眼,昏暗的光線裡,簡寧壓抑住身體的痛,動了動暈沉沉的頭,這樣的感覺是連續被注射了麻醉劑導致的昏厥。
視線警覺的掃過這個簡陋不已的屋子,雙腳都被皮帶捆綁在了椅子上,身上是一件白色的T恤和短褲,傷口並沒有處理,從血肉模糊的傷口上推測,自己至少已經昏睡了有兩三天。
屋子外有着腳步聲傳了過來,隨着門的推開,山滕雄一通過安裝再屋子裡的監視器已經知道簡寧醒過來了,此刻那原本是矮胖渾圓的身體此刻卻帶着一股矯健和輕盈,之前油光滿面帶着慈和的臉此刻卻被一股陰絕和狠厲所代替。
“簡小姐果真不同一般,這是我們最新研製出來的藥劑罌粟3號,普通人至少會昏迷五天,而簡小姐受了這麼重的傷,竟然三天就醒過來了。”簡陋而昏暗的屋子裡迴盪着山滕雄一陰沉的嗓音,一步一步向着簡寧走了過來,手狠狠的按上簡寧身上的傷口,立刻鮮血從傷口處滲透出來。
被爆炸碎片扎進的傷口並沒有一絲的處理,身體此刻是昏沉沉,頭痛的厲害,呼吸的氣息顯得灼熱,簡寧知道自己在發燒,而此刻隨着山滕雄一惡意的動作,傷口裡的碎片狠狠的扎進了肌肉深處,很痛,可是那因爲高燒而顯得疲憊和清瘦的臉上卻依舊是平靜至極的漠然,似乎痛的並不是自己一般。
“簡小姐竟然能參與這一次的行動,破壞了我的烈焰計劃,只怕是你早已經知道我的真正身份,所以一直都在密切的調查我吧。”失敗已經是無可挽回的局面,不過能抓到簡寧,山滕雄一陰沉沉的笑着,那滿是肥肉的臉上肉堆積起來,幾乎看不見眼睛,手裡此刻把玩着一個三十釐米長的黑色電棍,“簡小姐,我很想知道御家和當前政府是什麼關係?你們又是通過什麼渠道,什麼人知道我的身份的。”
“無可奉告。”從睜開眼醒來時,簡寧已經在腦海裡快速的將所有的事情都過濾了一遍,跳海之後就被山滕雄一給抓走了,簡寧清楚的明白只怕外界的人都以爲自己已經死了,而就算沒有死,想要逃離這裡幾乎不可能,山滕雄一能成爲日本在外的間諜頭目,自然能力不同一般,藏匿自己的地方必定非常的隱秘,幾乎不可能被找到,更何況是在所有人以爲自己已經死的局面下。
山滕雄一眼神冰冷了下來,宛若野獸一般暴戾,大拇指推上了按鈕,手裡的電棍倏地用力的搗進了簡寧肩膀處的傷口上,鮮血涌了出來,而強大的電流讓簡寧全身在劇痛裡抽搐着。
牙齒咬住了乾裂的脣角,簡寧纖細的眉頭皺了起來,強大的電流殘酷的刺激着身體裡的神經,將那無法承受的痛苦流竄到了全身。
“果真是御家出來的人。”看着痛到臉色已經蒼白的簡寧,山滕雄一在她昏厥之前拿開了手裡的電棍。
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傷口處那些鈍痛已經被電擊的痛苦所掩蓋,簡寧咬了一下舌尖,刺痛之下,意識再次的迴歸到了腦海之中,汗水從眼角劃過,乾澀的刺痛着眼睛,映入眼中的是山滕雄一猙獰而暴戾的醜陋臉龐。
“簡小姐,你認爲你可以支撐多久呢?”山滕雄一詭譎的陰笑着,手粗暴的抓住了簡寧的頭髮,餘下一隻手拍打着她的臉,笑的猖狂而得意,“所有人都以爲你死了,所以不會有人再來找你,我倒想試試你還能撐多久纔會和我合作。”
山滕雄一得意不已的向着外面走了過去,屋子裡再次的安靜下來,簡寧那原本沉靜如水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痛苦,綁住手腳的都是那種熟牛皮製成的皮帶,綁着很緊,已經深深的勒進了肌膚裡,手腕和腳踝都已經是一片青紫的瘀傷。
小墨一定傷心了吧,還有席夜,自己答應過他會好好的活下去的,簡寧閉上眼休息着,腦海裡浮現出小墨和席夜的臉,那滲透着冷汗的蒼白小臉上不由的浮現出一抹淺淺的笑容,似乎有看不見的力量又融入到了身體裡。
關押簡寧的地方是在緬甸和越南邊境的雨林裡,這裡曾經是二戰時期的一個戰俘營,非常的隱匿,山滕雄一曾經是在一份機密的材料裡看到這個戰俘營所在,之後利用一些毒販子,將這邊僞裝成了一個毒品基地。
這一次的計劃之所以會失敗,山滕雄一沉默的坐在椅子上,拿過眼前桌子上的文件,達裡也這個沒用的東西,冷哼着,山滕雄一陰狠着一雙眼,看來自己是被達裡也和白晚羽給騙了!
“替我聯絡外面。”山滕雄一冷聲的開口,一旁的部下快速的走到角落裡,快速的打開了一旁的電腦,片刻之後確保了這一次通訊的安全,這纔對着山滕雄一開口道,“已經接通了。”
這個隱匿的毒品基地位於密林深處,因爲斷絕了一切的通訊設施,所以即使是最先進的衛星也查找不到,而複雜的地形之下,除非有人帶路,否則會迷失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之下,同樣是無法找到這裡。
“解決掉達裡也和白晚羽。”對着電話另一頭的下屬冷聲的命令着,山滕雄一掛上電話,而一旁的部下也快速的退出了衛星屏蔽系統,絕對的保證這裡的安全和隱秘。
伊德王國,王宮。又是一天一夜的時間過去了。
席夜疲憊的揉着痠痛的眼睛,瘦削的身影起身走向了一旁的窗外,外面已經是暗夜深沉,連續的搜索,卻還是一點結果都沒有,山滕雄一就這樣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點燃了煙,白色的煙霧漫了上來,席夜深深的吸了一口,尼古丁帶着辛辣的感覺刺激着咽喉和肺部,所有人都認爲簡寧已經死了,可是席夜堅信着她絕對不會這樣輕易的就死去,她柔和而沉靜的背後是從從靈魂裡滲透出來的堅韌。
“席叔叔。”推開房間的門,小墨聲音有些的暗啞,高燒雖然退了,可是身體還是很弱,在白色的睡衣之下,整個人顯得更加的單薄。
“怎麼起來了?”快速的熄滅了手裡的菸蒂,席夜打開窗戶,將煙味散了出去,頎長的身影向着門口走了過去,蹲下身來,溫暖的手輕輕的拍了小墨的肩膀,“我送你去休息,你媽咪的事情我來就可以了。”
“媽咪一定還活着,對不對席叔叔?”小墨目光平視着蹲下身的席夜,冰涼的小手輕輕的撫摸上他疲憊的臉,滑過那因爲勞累而暗黑的眼睛,忽然的抱住了席夜的脖子,單薄的身體撲進了他的懷裡,哽咽的開口,“媽咪不會丟下我的,一定不會的。”
“嗯,你媽咪不會這麼容易就死去的。”抱着瘦的幾乎感覺不到一點重量的小墨,席夜抱起他向着臥房的方向走了過去,走廊昏暗的燈光之下,光與影在席夜的臉龐上勾勒出一抹沉重的色澤,那充斥着血絲的雙眼依舊堅定如昔。
將小墨放到了牀上,握着他冰涼瘦弱的小手,直到小墨再次的陷入了疲憊和病弱的沉睡之中,席夜這才起身,忽然門口有着輕微的腳步聲掠過,席夜眼神倏地一寒,頎長的身影立刻追了出去。
黑暗的王宮顯得非常的安靜,不僅僅是小墨病倒了,克姆國王也如同蒼老了許多,政事很多都交給了里斯,能避開王宮的警衛,絕對不是普通人,沒有任何的行動,似乎只是要將自己引出去。
王宮庭院外,幽僻的角落裡,席夜身影驟然之間一個上前,攔截住了暗中的黑色身影,剎那之間,兩人之間激烈的交手打鬥在了一起。
“暗使?”席夜將手從對方的脖子上移開,目光冷冷的看着來者手裡的一個玄黑色的牌子,這是組織的暗使,他們沒有公開的身份,永遠都是一身的黑色勁裝,甚至連臉上都帶着黑色的面罩,二十四個暗使的存在只負責獵殺組織裡的叛徒。
“席夜,組織對你這一次的擅自行動非常的生氣,三天之後,你必須回到基地去!”暗使機械般的嗓音幾乎沒有一點的溫度和感情,露在面罩之外的眼睛麻木的看着首個公開違背組織命令的席夜,如果是其他人,只怕此刻已經是一具屍體了,可是席夜不同,所以一直纔會讓自己前來警告,而不是獵殺。
“不可能。”冷漠的丟下話,席夜轉身走向了黑暗之中,沒有查到簡寧的下落,自己是絕對不會離開的。
“席夜!”暗使冷下眼,目光陰寒的看着轉眼之間消失在夜色之中的瘦長身影,他真的不怕組織的懲罰了嗎?
重新回到了房間裡,席夜沉重的嘆息一聲,看着震動的手機上顯示的號碼,這麼晚了,“有事?”
“席夜,我剛收到消息,組織派了暗使出來,你小心一點。”電話另一頭,祝九幽雖然是一貫邪魅的語調,可是話語裡卻多了一份的擔心,暗使是組織裡最可怕的存在,他們的任務是狙殺組織的叛徒,這個時候有暗使出現,祝九幽第一個擔心的人就是席夜。
“我剛剛已經見過了。”漠然的嗓音很是平靜,似乎並沒有因爲暗使的出現而有任何的波動,席夜翻開眼前的文件,這上面讓里斯派人監視的都是可能和山滕雄一有關的間諜,只是到目前爲止,卻沒有一點的消息。
“席夜,你真的瘋了。”祝九幽震驚的站起身來,幾乎不敢相信到這個時候席夜還是如此的平靜,可是一想到死去的簡寧,祝九幽那俊美的臉上表情黯淡了幾分,嘆息一聲,“席夜,你之前曾經查過一個組織的一個醫生——埃克爾博士,我不久前收到一份消息,埃克爾博士當年在日本失蹤之後,很有可能是被日本的間諜組織帶走了,而山滕雄一或許就牽扯其中,你用這個藉口繼續追查山滕雄一。”
啪的一聲掛上電話,祝九幽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會替一直厭惡的席夜找理由,或許是因爲他對簡寧的感情吧,原本以爲這個男人冷血無情,可是如今他爲了簡寧,甚至不惜公開的違背組織,即使所有人都知道簡寧已經死了,卻只有席夜一個人不曾放棄,說他瘋狂也好,白癡也好,能遇到一個讓自己不顧一切去找尋的人存在,那也是一種幸福吧。
並不在乎祝九幽提供的這個線索,如今找尋簡寧是最重要的,至於組織,席夜真的不在乎了,即使組織的殘酷是刻進骨子滲透靈魂的存在,可是此刻,席夜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查找簡寧的下落上。
“席先生,三號目標有行動。”死一般的安靜裡,時間一點一點的流淌着,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裡,突然一旁的耳麥裡傳出了特工的聲音,讓一旁又是一夜忙碌的席夜倏地站起身來,清冷的眼神裡有着可以感知的巨大喜悅和激動。
“不要驚動目標,遠距離跟蹤,我立刻過來。”快速的開口,席夜感覺沉寂了整整四天的心再次的跳動起來,從抽屜裡拿過車鑰匙和手機,身影快速的衝出了房間。
黎明,清晨四點十分,這個暗夜和白晝交替的時刻,整個天地都似乎被籠罩在了巨大的黑暗之中,而此刻一道身影詭異的竄入到了一所防衛森嚴的別墅裡。
“那是什麼地方?”汽車裡,席夜一面用望遠鏡注視着不遠處的屋子,一面低聲的詢問着一旁的里斯派給自己的特工。
“這裡是公主住的地方,一個星期前公主從王宮出來之後,就一直住在這裡。”特工快速的回答着席夜,隱隱的有些擔心和不安,畢竟裡面住的是克姆國王久別之後的女兒,也是默罕默德皇室的公主,雖然之前醜聞不斷,可是畢竟還是皇宮的血脈。
“讓人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密切觀察着,不要驚動目標。”白晚羽住的地方?席夜有些的明白,之前曾經有人想要試着查找關押達裡也這個前任首相的地方,卻沒有結果,如今有人潛入到白晚羽住的地方,只怕是山滕雄一準備實施報復了,如此一來,剛剛潛入進去的三號目標是如今聯繫山滕雄一唯一的線索。
“可是公主還在裡面?”一旁特工擔憂的開口,看向面色冷漠的席夜,那個潛入進去的人分明是想要對公主不利,如果這個時候不動手,只在暗中觀察,只怕公主會有危險。
冷厲的眼神掠了過去,席夜一手按掉了特工手中的手機,在他要反抗的瞬間,橫手快速的掠了過去,直接的劈中了特工的脖子,利落的動作帶着強勁的力度,想要和里斯彙報的特工只感覺眼前一黑,昏厥在了駕駛位置上。
沉睡之中,當突然感覺到脖子一痛時,白晚羽猛然的睜開眼,驚恐的看着眼前捂住自己嘴巴的男人,雙手雙腳劇烈的踢打着,可是力氣卻似乎一點一點的消失,而一旁的男人將藥劑推進了白晚羽的血脈之後,這才鬆開手,快速的從揹包裡拿出塑膠的炸彈,當着白晚羽的面安置在了牀的四周。
不要!驚恐萬分着,一雙眼幾乎要瞪出了眼眶,可惜在藥劑之下,身體的力氣卻消失了,甚至連聲音都發不出,可是意識卻非常的清醒,白晚羽知道即將會發生什麼。
“這就是你和里斯合作,破壞烈焰計劃的下場。”男人冷酷至極的開口,眼神血腥而冰冷,將所有的炸彈都安置好了之後,冷冷的看着驚恐無比的白晚羽,打開窗戶,從來時的路快速的退出了身影。
計時器上時間在跳動着,只有五分鐘,白晚羽身上此刻全都是冷汗,驚恐的盯着眼前的炸彈,看着那紅色的數字在一點一點的變化着,五分鐘,四分鐘……不要,我不要死,不要啊!
無聲的張啓着蒼白的脣,可是任由白晚羽如何的想要喊,喉嚨裡卻還是發不出一點的聲音,淚水溼透了一張蒼白的臉,自己要活着,自己可是默罕默德皇室的公主,可是臥房裡卻是如此的安靜,當定時炸彈終於在嘀的一聲之後,白晚羽不甘心的瞪大眼。
黑暗之中,男人成功的出了院子,得意的看着黑暗裡依舊安靜的屋子,冷冷的笑着,視線掃了一眼手腕上的時間,嘴角露出血腥的笑容,背叛者的下場就是如此,砰的一聲,巨大的爆炸聲從房間裡響起,白晚羽所住的屋子火光和濃煙同時涌了起來,原本院子裡的警衛快速的向着樓上衝了過去。
男人得意的笑着,失去了戒備,轉身準備離開,可是當他察覺都不對勁時,卻已經太遲了,“用麻醉槍!”席夜冷聲的命令,幾乎在同時,已經包圍住男人的特工快速的射出了麻醉針,想要咬碎口中的藥丸,可是席夜的大手卻快速的卸掉了男人的下巴。
“將人帶走。”對着四周的圍攏過來的特工開口,席夜看着已經在麻醉針劑下,接連幾日的疲憊和煩躁終於消失了幾分。
伊德王國,最機密的情報科,密室。
里斯挫敗的推開門,表情無奈的看着眼前疲憊不已的席夜,隔着審訊室特殊的屏幕,可以清楚的看見還在昏厥,不過已經被嚴密綁在椅子上男人。
“席夜,你……”想要說什麼,卻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里斯嘆息着,眼前的席夜已經疲憊的讓里斯連一句責備的話都說不出來,原本這個冷漠的似乎隔絕一切的男人,有着漠然的眼神,冷傲的氣息,可是此刻站在眼前的席夜,卻是一身的疲憊,臉龐瘦削,凹陷的眼眶下卻都是灰黑色,一雙眼更是充斥着血絲,幾天幾夜的不眠不休和勞累,讓這個曾經擁有神秘船王身份的男人此刻卻如同強弩之末一般在苦苦煎熬和支撐着。
“已經讓人在裡面安置了聲音檢測設備,等他一開口,就可以合成他的聲音,從而追蹤到山滕雄一的下落。”席夜目光專注的看着關押在裡面的男人,他之所以對白晚羽動手,必定是收到了山滕雄一的命令,如今事情成功之後,山滕雄一一定還會聯絡他,到時候跟蹤信號就可以查到山滕雄一的下落,從而找到簡寧。
“席夜,即使你找到山滕雄一,簡寧也已經……”里斯頭痛的揉着太陽穴,嘆息着,皺着眉頭看着席夜,“你該知道剛剛晚羽死在了爆炸裡!”
“當時沒有辦法,不能打草驚蛇。”知道里斯話裡的涵義,席夜終於側過目光,語調平靜裡沒有一點的猶豫,即使時間倒轉回去,席夜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白晚羽是死是活和自己無關,可是這個被抓住的男人確實找到簡寧的最後線索,自己絕對不會因爲白晚羽而打草驚蛇。
里斯可以理解席夜的做法,可是那終究也是自己的堂妹,即使晚羽有諸多的不該,也不該就這樣死在爆炸裡,更重要的是里斯還不敢將剛剛這個噩耗告訴給叔叔,里斯不敢想象到時候會是什麼樣的局面。
而另一邊,位於密集雨林的隱秘毒品基地,簡寧是在痛苦裡再次的醒來,屋子裡永遠都亮着燈,分不清白天和黑夜,連續的失水和高燒,讓她的嘴脣已經乾裂,被吊在牆壁上的身體牢固的綁在了鎖鏈上,高度調整到了踮着腳尖才能碰觸到地面,這樣的吊着即使不受刑卻也是痛苦萬分,雙腿都已經水腫,之前身上的傷口都在悶熱的空氣裡一點一點的腐爛着。
“血壓有些低,心跳遲緩,不過沒有生命危險。”一旁的醫生一面給簡寧檢查着,一面對着身後的山滕雄一開口,拿過一旁的藥箱,隨即拿出了針筒,抽取了藥劑之後,對着簡寧的手臂紮了下去,將藥水推進了她的身體,確保她不會因此死去,延緩着生命。
“這是退燒藥,吃下去。”連續的高燒和傷口引發的炎症已經讓簡寧有些的神智模糊,醫生將藥丸塞進了簡寧的口中,拿過一旁木桶裡渾濁的夾雜着草屑和泥土的水,直接的對着她的嘴巴灌了下去,好讓她可以將退燒藥吞下。
乾裂的嘴貪婪的將水喝進了口中,長時間的失水之下,突然被灌了一大口的水,簡寧不由的嗆咳起來,肺部和咽喉都是一抽一抽的撕裂痛苦,隱隱的可以感覺到口中的血腥味。
“簡小姐,又過了一天一夜了,你還是決定什麼都不說嗎?”山滕雄一陰狠的目光看着雖然已經狼狽不堪,神智瘦削的幾乎不見了血色的簡寧,長髮披散着,臉頰深深的凹陷下來,每天提供的食物僅僅夠維持她的生命,卻殘忍的不給她一點的水,“簡小姐,你這樣死撐着又何必呢,只要你說出我需要的信息,我就會放你離開,要知道,所有人都以爲你已經死在了爆炸裡,你撐的太久都是無用功。”
隨着開口,山滕雄一手中的匕首狠狠的從簡寧吊起的手臂上一點一點的劃開肌膚,鮮血順着傷口流淌下來,痛苦讓簡寧能清醒的保持着理智。
“無可奉告。”依舊是四個字,簡寧那略帶着渾濁的眼睛裡隱隱的藏匿着精銳的光芒,剛剛的水讓簡寧感覺失去的生命力已經回來了一點,只要自己忍耐下來,山滕雄一就不會殺了自己,那麼就還有希望,席夜一定會找到自己的,堅信的力量讓簡寧那狼狽而瘦弱的臉上帶着堅韌不屈的精神。
“哼,還真是嘴硬。”手中的匕首倏地一下抵在了簡寧的脖子上,山滕雄一眼神暴戾的駭人,“簡寧,這樣繼續煎熬下去已經沒有意義了,你知道我的手段,我可以折磨你一年,兩年甚至十年,讓你每天都生不如死,到時候你會求着我想要自殺的!”
不再開口,保持着體力,簡寧漠然的閉上眼,屋子是全封閉的,只有一盞昏暗的燈,除了山滕雄一和已經離開的醫生之外,這裡幾乎沒有人來,山滕雄一應該也是擔心會泄露自己的消息,所以纔會如此的謹慎。
“套用中國的一句話,簡寧,你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冷酷至極的開口,山滕雄一看着已經不理睬自己的簡寧,怒火中燒着,如果不是因爲她的破壞,自己早已經完成任務,在中國建立了情報網,如今自己失敗之後,山滕雄一知道如果不查出御家知曉自己身份的原因,那麼不管派出多少人,都無法在中國建立情報網,這也是爲什麼即使山滕雄一如此痛恨簡寧,卻依舊不會立刻殺了她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