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苑
白歆莉並沒有收拾很多東西,簡單的一個行李箱已經解決了。收拾的時候,白歆莉很是平靜,不急不燥。從蕭慕言辦公室離開,再到回到紫苑,一路上她都很冷靜,連滴眼淚都沒落。
一個爲了利益捨棄掉自己的男人,她不要了,也不要難過。
從在蕭慕言的辦公室看到那份離婚協議書的時候,白歆莉當時腦中閃過自己在白家,站在父母面前,第一次爲了自己的人生爭取的畫面。會這樣做,完全是因爲蕭慕言,因爲不想在他困難的時候離開,哪怕是捨棄了一切,她都想站在他的身邊。腦中在浮現那個畫面的時候再看着面前的離婚協議書,白歆莉便覺得挺可笑的。
在她義正言辭的表明自己不會再接受他們只考慮利益的方式時,自己要並肩而戰的男人卻因爲利益而選擇退出戰場,只剩下她一個人的戰場,顯得孤單而可笑。
提上行李,沒讓自己眷戀的離開臥室,提着行李下樓。那間充滿了回憶的空間,應該說有太多兩人共同回憶的空間,她曾經以爲的家。
甚至連多留一晚也不曾想,在簽好自己的名字,同意離婚開始,她便沒想再這裡多留片刻。
這樣的空間再睡上一晚,她無法入睡,也會無法抑制的去想那孝生的點點滴滴,想的越多也不過是越發的瞧不起睡在自己身邊一年的男人罷了。
她不能指責他的選擇,卻打從心底是無法接受他這樣的選擇,這簡直比不愛她還要讓她覺得難以接受。愛不是自己可以主宰的,可是這個選擇……
“少奶奶,你這是要出遠門嗎?”
樓下的辛媽在看到白歆莉提着行李從樓上下來的時候,正在準備晚餐,愣住了。繫着圍裙從廚房裡走出來,迎了上來。都什麼時候了,少奶奶怎麼會這個時候出門。
“辛媽,這裡我留下的東西麻煩你今晚就收拾了,需要帶走的我都帶走了,剩下屬於我的東西你收拾後直接扔掉就可以,我都不需要了。我走了,謝謝你這一年來的細心照顧,再見。”
白歆莉簡單扼要的交待後,直接提着行李箱往外走。沒多看,沒多想,更沒讓自己有機會不捨。這裡的一切她都不要了,東西不要,回憶不要,包括這裡的男主人,她也不要了。
不多做逗留,直接離開,辛媽還沒從白歆莉剛剛簡單扼要的交待裡緩過神來,白歆莉已經拖着行李箱走了出去。
頭也不回的往外走,但在經過自己親手種植的那片薰衣草的時候,白歆莉還是忍不住駐足停下。看着長勢很好的薰衣草,這是她沉默等待的一種方式,用自己的方式在等待自己的愛情,寄予了一份寄託。
她很理性,卻也有着小女人的細膩。從小就知道自己會走上一條什麼路,所以並不期待所謂的愛情,因爲生在白家,愛這個字眼,顯得過於奢侈。
在別人談戀愛的時候,她要學習的東西太多,每天的生活排的都是滿滿的,走哪兒都有人跟着,只爲了讓她變得更有價值,在偶爾看到一些網絡偶像劇的時候,看着劇中的戀人的甜蜜,她不是不曾幻想過自己有一天也會擁有一份浪漫的愛情。
既然是幻想,就沒想過會有一天實現。她沒想到要嫁的人是蕭慕言,也沒想過自己會和蕭慕言會相處的這樣好,甚至有了戀愛的感覺,更加因爲蕭慕言,有了太多在電視劇裡纔看到的那種臉紅心跳,那種不敢正視對方眼神,甚至做出這樣女人眼底小浪漫的事情。
她們依然在茁壯成長着,長勢這樣的好。可是,卻不是真如她所想,如同她想象的愛情一樣。
她也許是真的快要等待了愛情,可是卻是一份自己再也不想要的愛情。緊握着行李箱的手慢慢鬆開,走向薰衣草,現在她們根本就不需要再存在。
慢慢蹲下,手伸向眼前迎風搖擺的薰衣草。
繁華里
“嚇死寶寶了,我還以爲我家進賊了呢?”
火雲回到家,正哼着喧,在開燈的時候發現自己沙發上坐了一個人,嚇了一跳。在看到是白歆莉時,心有餘悸的拍着胸口,誇張的喊着。
“你,這是離家出走?”
火雲見白歆莉沒說話,只是吝嗇的給了她一個小眼神,又轉開。
火雲換了拖鞋,脫掉外套隨手扔在沙發上搭着,目光看向客廳醒目的行李箱。蕭慕言有多粘白歆莉,平時偶爾她想拖白白和自己睡,聊聊閨蜜間的小心事,蕭先生倒不是不願意她倆接觸,只是白天是可以的,白天他在公司,她陪着他的蕭太太打發時間,他倒是極樂意。
一到晚上,只要過九點,必定是車已經停到了樓下,來接他的蕭太太。
如果不是必要出差的時候,不得已丟下蕭太太,不好把蕭太太當成行李帶上,基本上晚上很少能看到白歆莉出現在她的面前。
白白和蕭先生兩個人真的像是熱戀中的一樣,能粘在一起的時間是不願意分開的,更別說是一晚的。
他倆被她譽爲,先婚後愛的典範成功示例。
平時蕭先生偶爾出差個三四天,就算白白在這裡,也見白白心思都沒放在和她說話上,手機都不離手,時不時的就摸着手機,對着屏幕笑的跟花癡似的,完全不像是自己曾經認識的白白。
那個信誓旦旦說不會愛上蕭先生的白白,怕早已啪啪啪的打臉了。
他倆的感情,毋須質疑的說,很好!
但這會兒白白竟然提着行李出現在她家,詭異,實在是詭異。
這是吵架了?還是……
“白白,你該不會是不堪你們家蕭先生每晚的無節制索取,這身板受不住你們家蕭先生的生猛,逃到我家來避難吧!”
白歆莉聽着火雲沒有節操的猜測,雖然對和之前蕭先生兩個人的夜晚狀態,火雲的猜測是很準確的,她真的曾經因爲蕭慕言的沒節制,動過要到火雲這裡來避難的念頭的。
沒回答火雲,看着火雲問着:“能收留我幾天嗎?”
“收留你當然沒問題,只是你確定你家蕭先生不會一會兒就過來抓人?”
這個她可是見識過的……
“不會。”
白歆莉乾脆的回答着,隨之起身,小聲的低語:“很快就不是我的蕭先生了。”
“你在自言自語什麼?這剛來我這裡要我收留,就開始想你家蕭先生了?這是習慣了你家蕭先生的滾燙的胸膛,晚上少了怕睡不着嗎?”
火雲見白歆莉嘴在動,可是一個字都沒聽清,只隱約聽着蕭先生這三個字,笑着調侃白歆莉。
“今天我心情好,喝一杯?”
白歆莉說着人已經直接往冰箱走。
火雲在看着白歆莉主動提及喝酒,還是心情好。看着她平靜的表情,因爲她並沒有任何情緒不對勁的樣子,所以火雲並沒有察覺到白歆莉哪兒不對勁,但直到白歆莉經過她的身邊往廚房方向走……
喝酒這兩個字讓火雲不禁也跟着起身跟在她身後。
白歆莉拉開冰箱門,看着裡面放着冰啤酒,直接拿出一聽,伸手利落的打開,仰頭喝了一口,冰冷的液體順着喉嚨滑進心底。
大冬天的喝冰啤酒,真是涼到心底。
火雲跟在白歆莉的身後,在看到她拿過一瓶冰啤酒,直接打開仰頭喝下,慢慢閉上的雙眼,眼角竟然有些溼。
“白白,你怎麼了?”
“我沒事,就是我和蕭慕言明早離婚!”
白歆莉在又咽下冰啤酒後,冰啤酒依然很是苦澀,入喉不僅冰還澀。笑着轉頭看着火雲,說的雲淡風輕的。
離婚兩個字着實震到了火雲,聽着白歆莉把離婚這兩個字輕易的說了出來。關於她和蕭慕言的半年之期她是知道的,但是看兩個人的感情升溫程度,那個所謂的半年之期,早就被她拋之腦後了。
現在聽到白歆莉這樣說,火雲腦中不由閃過半年之期。明明感情最熱烈的時候,怎麼就突然變了模樣了?
“幹嘛這樣的表情,我要自由了不好嗎?”
伸手捏了一下石化的火雲,白歆莉伸手又拿了一聽啤酒,在擦肩而過的時候說道:“火姑娘,多拿幾瓶過來,今晚,陪我喝,嗯?”
八點五十八分,白歆莉出現在民證局門口,車停好,推開車門下車,剛好九點,一分鐘不差。
精緻的妝容,一早在化妝鏡前,白歆莉花了將近一個斜,爲自己化了一個精緻的妝。這算是除了結婚那天之外,她花在化妝上時間最久的一次。
一點一點遮掉未睡的憔悴,讓自己看起來很是精神,容光煥發。
車在開過來的時候,看着蕭慕言的車已經等在那裡,目光看着車邊扔的幾支菸蒂,車窗開着,熟悉的大手夾着煙,煙已燃盡,菸灰留的很長。顯然已經等了許久,脣角微不可聞的勾了勾,還真是着急。
蕭慕言似有感應的,從後視鏡看着往這邊走來的白歆莉,手指傳來痛楚,夾在兩指間的煙因走神不知何時又燃盡,兩指一鬆,菸蒂落地,蕭慕言收回手,推開車門下車。
站在車邊,看着離自己兩三步遠的蕭太太。昨晚,他回到紫苑時,辛媽並沒睡,在看到他的時候詢問道:“少爺,少奶奶吩咐我把這裡屬於她的東西都收拾扔掉,我……”
雖然白歆莉吩咐了,可辛媽並沒有收拾。從顧鳳鳴那兒得知,這裡將會住進來新的女主人,並未多說,就是讓她儘快收拾出來,不要讓新的少奶奶有任何的不舒服。
當時他看着辛媽問了一句:“她走了?”
“嗯,少奶奶傍晚收拾東西就走了。”
傍晚……
從公司回到紫苑,看樣子是沒多逗留就收拾東西走了。回到臥室,看着空蕩蕩的主臥。並沒有一絲凌亂,一塵不染。除了梳妝檯上擺放的瓶瓶灌灌少了之外,其他地方因爲原本東西就多,根本就發現不了少了什麼。
梳妝檯上放着一枚戒指,那是他們結婚的時候,顧鳳鳴挑選的,他給她戴上的。
目光不由看向白歆莉的手,最後定格在她的無名指上,戒指戴的太久,少了戒指後,上面會有着一道無法掩飾的痕跡。
察覺到蕭慕言的目光注視,白歆莉以爲他沒看到戒指,直接說道:“戒指放在梳妝檯上了。”
“嗯,看到了。”
蕭慕言平靜的應着。
白歆莉點點頭,垂眸看了一眼腕間表上的時間,擡頭看着蕭慕言說道:“九點了,進去吧,蕭慕言。”
蕭慕言,不再是蕭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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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先生,曾是最生疏客套的稱呼,但因爲是他倆之間,蕭先生成了最親暱的稱呼。
如今,兩人站在民證局外,很快就將是再沒關係的兩個人,這樣親暱的稱呼,她不願意再用。
蕭慕言抿着薄脣,在聽到自己的名字從她口中叫出來的時候,抄在口袋裡的手還是緊了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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