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南看着尚銘皺着眉頭從於默的辦公室裡出來,心裡一陣得意,看樣子被批得很慘,哈哈哈,叫你在我面前得瑟!
項南走上前,問:“心情不好?”
尚銘嗯了一聲。
項南安慰的拍了拍他肩膀,道:“這種事哥經歷得多了,很快就好了。”
見尚銘不說話,又繼續問:“暖姐說話溫柔不?脾氣好不?是不是又衝着哥大吼大叫了?”見尚銘不說話,項南這才發現他一徑的皺着眉頭,好像在想什麼,便彈了一下他的額頭,問:“想什麼呢?”
尚銘又思索了一會兒,擡頭問:“四哥,暖姐是不是不喜歡哥?”
項南愣了一下,連忙搖搖頭。“不知道,別問我。”
“你眉頭皺這麼緊,就是在想這個啊?”
尚銘點點頭,“可是我真的想不明白。”
項南看到她手裡的一把鑰匙,一把奪了回來問:“這是什麼?”
尚銘臉上愁雲散去,笑米米的道:“哥給我的車,說是獎品。”
獎品?!
項南怪叫一聲,倒在沙發上。
週末,學校沒課,正好博物館有個外國團過來,舒暖就過去了,一直到了快六點才下班。
這兩天天又陰了起來,不到六點,天就暗了,路上的燈,店鋪的燈紛紛都亮了起來。
有風吹起來,舒暖覺得有些涼,把外套的扣子扣住,下了臺階,正準備伸手攔車時,聽到一聲汽笛聲,她擡頭看去,路對面停着一輛熟悉的車。
車子的玻璃是暗色的,她看不到裡面的人,但是可以感覺到他一定正望着自己。
舒暖四處看了看,然後走過去,立即就有人下車爲她打開車門。
舒暖看了眼那交疊在一起的修長雙腿,彎腰坐進去,立即就扭頭看向窗外。
蕭寒正在看財經雜誌,擡頭看了她一眼,道:“喜歡吃什麼菜?”
舒暖不說話。
蕭寒也不生氣,淡淡道:“你火氣這麼大,應該喜歡吃湘菜或是川菜,影,城南的湘西小鎮。”風影點點頭,開動車子。
湘西小鎮是城有名的湘菜老字號了,店鋪很普通,但是離很遠就難聞到飯菜的香味,尤其是那股辣味,既嗆鼻又讓人饞得慌。
服務員一個給了一個菜單,舒暖沒有動,蕭寒也沒說什麼,熟門熟路的點了幾個菜。
他們的位置是面臨着湖的,等菜的期間,舒暖就扭頭看着外面的湖水。
蕭寒見她杯子裡的水沒了,體貼的爲她倒了一杯,說:“下週五你和我去趟香港,兩天的時間,週日晚上回來。”
舒暖終於轉過頭來了,說:“我學校有課。”
“讓別的老師幫你代,實在象徵那兩節課時費的話,就和別的老師調一調。”
舒暖咬了咬脣,道:“我身體不舒服。”
蕭寒擡眼看着她,淡淡道:“別絞盡腦汁的找理由了,我大可以一聲不吭的把你的帶走的。我沒有徵詢你的意見,只是告知你一聲。”
看着他的眼睛,忽然就想到了在醫院那晚他的殘忍,舒暖低下頭去,無話反駁,因爲他說的都是實話,可是想到要和他單獨在一起兩天,就覺得不舒服起來了,也不看他,小聲問:“去香港做什麼?”
“分公司有些事,我要去處理一下。”
蕭寒看着她細白的手指一下又一下的摩挲着水杯,心裡有些發癢,好像那手指在來回的搔着他的心一般,他喝了一口水,道:“正好你也休息休息,放鬆一下心情。”
菜端上來,色香味俱全,蕭寒猜的不錯,舒暖就是愛吃辣的,可是看着這麼多盤的美味佳餚,她卻連拿筷子的勇氣都沒有,撲鼻的辣味已經讓她的腹部已經開始一陣陣的不舒服了。
蕭寒見她目光裡透視着渴切,卻始終不動手,問:“怎麼了?”
“我去趟洗手間。”
舒暖很快就回來了,隨手把包放在一旁的椅子上,蕭寒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包的拉鎖沒有完全拉住,衛生巾的一角露了出來。
舒暖抵擋不住食物的惑,吃了一片藥壓制住腹部的不舒服,回來就拿起來筷子夾了一塊雞丁,還沒有放進嘴裡,就被蕭寒一筷子打掉了。
舒暖瞪着他:“你做什麼?”說着,又去夾,被蕭寒一把奪了筷子。
“身體不舒服,爲什麼不告訴我?”
舒暖愣了一下,轉頭看到包裡露出的那角衛生巾,心下明瞭了。
“我說了,是你不相信。”
蕭寒拉着她出去,舒暖顯然有些不捨。
“身體好了,我再帶你過來。”
蕭寒帶着舒暖來到了一家麪湯館,要了兩碗清湯掛水的麪條,蕭寒把筷子給她,“吃吧!”
舒暖接過來,嘟囔了一句:“小氣鬼!”
舒暖是真餓了,而且這看上很普通的面卻異常的好吃,舒暖吃了兩碗,只覺得肚子飽飽的,胃裡暖暖的,腹部也很舒服。
許是吃得太飽了,舒暖坐進車裡不久,便睡着了,蕭寒放下手裡雜誌,將她抱在懷裡,拿開她捂住腹部的手,大掌
罩住她的腹部,輕輕的揉着。
車子在舒暖居住的小區停下。
蕭寒把舒暖抱到牀上,蓋上被褥,他坐到牀邊,摩挲着她的熟睡的容顏,良久,低頭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一吻,才起
身離開。
楊教授六十大壽的生日宴會上,聚集了衆多學術界文藝界的有名人士。
舒暖有節課,比嶽翔陳驍晚到一些時間,進了會場,和陳驍打聲招呼,就進去向恩師道賀,因爲裡面有不少楊教授
的朋友,舒暖也只坐了一會兒便出來了。
舒暖再出來時桌位上已經多了一個人了,正和陳驍說的起勁兒。
杜韻詩一擡頭看到舒暖,愣了一下,笑道:“舒暖。”
陳驍回頭看了她一眼,笑道:“說曹操曹操到,見過教授了?”
舒暖嗯了一聲,笑着坐下。
“沒想到杜小姐也會來。”
杜韻詩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我看過有關楊教授的專訪,很欽佩他的爲人和學術精神,今天也算是慕名而來
的。”
三人坐着說了一會兒話,客人越來越多,舒暖便主動去招呼客人了。
這一忙就一直忙到了吃飯的時候,舒暖看了眼談笑宴宴的幾個人,最終決定不過去了,過去拿了一些菜,就隨便找
了空位置坐下去。
快得樣種。月事期間在食物方面多少有些忌諱,而且她頓頓吃得也不多,現在月事過去了,沒必要忌諱了,胃口也好了不少,
只是吃着拆着,就想起了湘西小鎮的那一桌美味佳餚,忽然間眼前的菜就變得淡然無味了,她又夾了兩筷子,便放
下了,拿起飲料喝着。
“舒小姐?”
舒暖聽到一聲疑惑的聲音,扭頭看去,一口飲料差點就卡在喉嚨裡,看着打扮得優雅得體的何華菁,只覺得自己是不是得罪了天上的哪位神仙,怎麼不該遇見的人一股腦的都碰上了?“真的是你,我還擔心自己看錯了。”
舒暖站起來,笑了笑:“何小姐。”
何華菁看了眼她的位置,笑道:“舒小姐一個人嗎?”
舒暖點點頭。“我也是一個人,介意我坐下嗎?”
“當然不介意,請坐。”
何華菁看着周圍熱鬧賓客笑着道:“我在大學期間,做過兩年陳教授的助理,陳教授待人很親切,經常讓我去他們
家吃飯,就認識了楊教授。”
舒暖哦了一聲,笑道:“師母的確是很熱情的人。這麼算來,何小姐應該比我高一屆?”
何華菁點點頭:“我和愉廷一屆。”
“陳二哥怎麼沒有陪你來?”
一提起陳愉廷,何華菁的眼睛裡便有掩飾不住的溫情和嬌羞。
“愉廷說是要陪我的,但是他也工作一天了,我不想他太累,就讓他在家裡休息了。”
舒暖笑了笑,“何小姐真是善解人意。”
何華菁擡眼看她,見她低着頭喝飲料,臉上帶着淡淡的笑,似有想說的話,但是動了動嘴脣,終究沒有說出來。
杜韻詩見舒暖許久不回來,心想着她是不是討厭自己不過來了,心裡不由得有些難過,扭頭看了看,發現她在一個
角落,正和人有說有笑的。
杜韻詩站起來走了過去,走得近了,發現那個人竟然是何華菁,心裡頓覺驚喜,道:“何小姐!”
何華菁看到杜韻詩也很驚訝,拉着杜韻詩坐下了。
杜韻詩問:“你們兩位認識嗎?”
何華菁笑着道:“舒暖是愉廷的妹妹,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了,沒成想今天就碰到了,就坐下來說了會兒話。”
杜韻詩開心的道:“這麼說我們三個還真是有緣啊!”
杜韻詩不知道舒暖和蕭寒的事,何華菁可知道,她別有深意的看了舒暖一眼,笑着附和道:“是啊。”
緣?恐怕是孽緣纔對!
舒暖只笑了笑,並未答話。
舒暖見她們一副相談甚歡的模樣,只覺的想起身離開,可是又覺得這樣不妥,便壓下那個念頭,靜靜的喝着飲料。
杜韻詩見舒暖的神情不是很熱絡,到嘴邊的話就嚥下去了,她可不想當着別人的面被舒暖弄得沒了面子,便有轉頭
看向何華菁,笑道:“上次見面是你說你和陳副市長要先訂婚,訂婚日期定了嗎?”
何華菁正低頭喝着飲料,聽了杜韻詩的話,下意識的擡了一眼睛,正好看到舒暖握住杯子的手緊了緊,指關節處泛着細白,等到她擡頭看去,舒暖已經神色無常的端起杯子,她笑笑,道:“最近正在挑日子,你也知道老一輩人都
喜歡講究個天時地利人和,總想這找個大吉大利的日子。”
杜韻詩呵呵的笑着點頭,“可不是,我爸還說等我結婚的時候要給我挑個黃道吉日呢,什麼黃道吉日啊,兩人結婚
彼此相愛才是最重要的。就像你和陳副市長,不知道讓多少女人豔羨呢,你說是不是,舒暖?”
舒暖一愣,然後看着何華菁笑着點點頭:“是啊,杜小姐說得不錯,陳副市長可以說是我們城最金貴的鑽石王老
五了,年輕英俊,仕途亨通,可不羨煞了衆多女同胞們?”
何華菁的眼睛飛速得閃過一絲明銳的光,很快,快的來不及捕捉,只是那張漂亮臉蛋上的笑已經顯得有些勉強不自在,擱在腿上的手不自覺的握緊了。
舒暖的這番話聽杜韻詩等不知情的人耳裡,就是讚美,但是對何華菁來說,就是夾槍帶棒的諷刺了。
“這也包括舒小姐嗎?”
舒暖不明白自己爲什麼要說那番話,如果她夠理智的話,只需要靜靜的聽着就行了,可是這種疑惑還沒有消去面對
何華菁再次的丟來的明顯的帶着試探意味的問題,她忽然就覺得自己沒必要遷就所有的人。
舒暖笑着喝了一口飲料,道:“當然了,二哥從小就是我的偶像。”
何華菁驀地握了握拳,“原來我不知道竟然有這麼多人羨慕我呢,不過,”
何華菁轉頭看向杜韻詩,笑道:“一定有更多的人羨慕杜小姐,蕭總才真真是女人心目中的白馬王子,你可要多放點心在他身上,不知道有多少女人虎視眈眈的盯着他呢,當然這蕭太太的位置非你莫屬,不過現在有多少女人爲了錢爬上男人的牀啊,更何況蕭總那種極品男人,我看就是不給你,女人也願意排着隊的伺候着。”
杜韻詩微微皺眉,臉上呈現一絲厭惡,顯然是不太喜歡何華菁的話,何華菁也發現了,忙道:“我說這些你可能不愛聽,不過我也是拿你當姐妹才提醒你的。”
杜韻詩想了想,最近蕭寒的行爲確實有些反常,以前他就是再忙,只要她約,他就會抽出時間的,可是這幾天她約了幾次,都被他以工作理由拒絕了,她本來是不多想的,以爲是真的因爲工作忙,現在聽了何華菁的話,心裡免不得胡思亂想了。
何華菁看她沉默着不說話,似是在沉思着什麼,嘴角扯出一絲不易覺察的笑容,說:“像今天這種場合你就應該讓蕭總陪你的。”
杜韻詩笑笑,“他這幾天忙,沒時間,下個星期還要去外地出差。”
“你不一起去嗎?”
杜韻詩搖搖頭,“又不是旅行,我去做什麼。”
何華菁嘆了一聲,道:“你啊,就是太放心他了。”
杜韻詩想想覺得她說的也對,笑道:“我相信他,就算是他真的包養了女人,我相信他也是玩玩,他最後選擇的一
定是我。”
何華菁的眼角稍稍的向上揚了揚,看到舒暖對面的舒暖一徑的沉默着不說話,眼神裡依稀閃過一絲得意,笑了笑,說:“也是,男人嘛,都有劣根性,只要不認真就行。”
別人都說三個女人一臺戲,舒暖倒覺得她們三個女人不是一臺戲,更像是她看着兩人演雙簧!舒暖不是傻子,當然
聽得出何華菁的字字句句是別有用心的,說她心裡沒什麼,那絕對是假的,可是面上卻看不出什麼,依舊淡淡的!
舒暖正想着兩人的雙簧什麼時間能結束時,手機適時的響了起來,她看了一眼,笑着對兩人道:“對不起,我去接個電話。”
舒暖走出宴會場,接通電話,可能是因爲剛纔憋着的氣冒了出來,她的語氣一點也不好。“什麼事?”
那邊似是頓了一會兒,才道:“在哪兒呢?”
舒暖皺皺眉頭,“找我有事?”
蕭寒的臉微微一沉,語氣也似是冷了幾分:“沒事就不能找你了。”
“你沒事,我還有事呢,就這樣,先掛了。”
舒暖也不等蕭寒的回答,立即就掛了電話,關機。
舒暖沒有再進去,在外面徘徊的時候,看到市博物館裡的幾個同事,就走了過去。
生日宴會一直持續到下午三點才結束,舒暖下午有課,嶽翔將她送到校門口,然後去送陳驍。舒暖一下車眼角忽然瞥到一輛熟悉的車,再細看,驚得魂兒差點就飛了。
舒暖直覺的想走過去,還好路上打招呼的同學讓她驚醒了,她猛的剎住腳,而在此時那車窗玻璃緩緩的降了下來,
蕭寒的目光淡淡的望了過來,看臉色心情似是不太好。
如果他這麼直接下來,還不得亂套了,現在的大學生別的本事沒有,搗鼓八卦,挖掘人**的本領可是不容小覷,
尤其那是那幫學生都伸長了脖子關注她的終身大事呢!
舒暖緊張得頭有些蒙,額頭上直冒汗,急中生智想到了手機,趕緊拿出手機,開機,立即就蹦出了十多個未接電
話,都是蕭寒的,怪不得人看起來臉色不好。
舒暖趕緊撥通電話,聲音不自覺的緊張顫抖:“你來這裡做什麼?”
蕭寒看着她不停的和同學點頭打招呼,淡淡道:“當然是來找舒老師的。”
舒暖急切的看了他一眼道:“你,你不要下車!有什麼事我們電話裡說。”
“可是我想面談。”
舒暖的咬了咬牙,最後妥協道:“我有課,能不能等我下課了再談?”
蕭寒沒有說話,徑自掛了電話,然後車窗玻璃升上,車子緩緩離開。
舒暖長長的籲出一口氣,才覺得背後出了一層薄汗,冷颼颼的。
舒暖上完課,在辦公室裡又磨蹭了好一會兒纔給他打電話。
蕭寒看了眼時間,接通電話,道:“我以爲你下課後就會打/過來的。”
舒暖找了一個很好理由:“我上課習慣性拖堂,我的確是剛下課。”
蕭寒微微勾脣:“拖堂如此嚴重,還是這麼受學生們歡迎,看來你的臉蛋給你加分不少。”
舒暖咬咬牙:“別說的我像個花瓶似的,你有沒聽過我的課,怎麼不知道我沒有實力?”
蕭寒微微挑眉,“聽你的課?嗯,不錯的建議。”
舒暖一驚:“你想幹什麼?我警告你,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
“警告?你膽兒不小啊!”
舒暖哼了一聲,“我都敢甩你臉子,還怕警告你不成?”
蕭寒的眉頭皺了皺,冷笑:“你好像很得意?”
“對,我舒暖這輩子最得意的事就是給了你幾巴掌!”
蕭寒嘴角抽了抽:“永安街的巴菲特西餐廳,七點,遲到了看我怎麼收拾你!”說完,啪的一聲掛斷電話。
舒暖看看時間,差一刻鐘六點,學校離永安街最多也就半個小時的車程,六點半出發也不晚,這樣想着,舒暖又坐下來,批閱學生的作業。
這一整天舒暖沒怎麼休息過,站得時間長了,站着也不覺得累,一坐下來顯得格外的累,一本作業沒有看完,眼皮
就沉得不行,直打架,舒暖看了眼時間,然後趴了下去。
舒暖只打算睡半個小時的,可是一睜開眼睛一個小時已經過去了,她癔症了一會兒,想起和蕭寒的約會,拿起包包就往外衝,偏偏又趕上下班高峰,交通堵塞,等到舒暖慌慌張張的來到巴菲特西餐廳時,已經八點過一刻了。
“舒小姐,這邊請!”
舒暖正四處找人時,風影走了過來。
舒暖記得他,就是上次蕭寒帶她去湘西小鎮時的司機。
舒暖跟着他,他的身材和蕭寒的差不多一樣高,氣質也很相似,臉是極英俊的,就是過於冷酷,沒什麼表情。
風影在一個房間門前停下,禮貌的敲了兩下,聲音雖然冷,但是聽到出其中的恭敬。
“蕭少,舒小姐到了。”
風影對舒暖做了個請的姿勢,舒暖做了兩個深呼吸後才推開門進去。
舒暖不用看他的臉,單感受房間裡的氣氛就已經知道他的怒氣不小,她頓了一下,走過去坐下。
蕭寒看她拿着刀叉就吃,一副什麼事都沒有樣子,冷聲道:“一小時二十分鐘。”
舒暖知道他說的是她遲到的時間,看了他一眼,說得理所當然:“路上塞車。”
“爲什麼我能準時到?”
舒暖喝了一口水,放下,繼續切着八成熟的牛排,淡淡道:“誰知道你有沒有準時?說不定你也只是比我早來一兩
分鐘而已。”
蕭寒握了握拳,將心口的那股悶氣壓下去,沉聲道:“我說過你遲到了,我會收拾你,你不會是真當我是說着玩兒
的吧?”
他七點不到就到了,等了兩個多小時,她倒好,遲到了不但不道歉,還這麼理直氣壯的!
舒暖正要喝水呢,聽了他的話,愣了一下,手舉到半空中了又放下了。
“你又想做什麼?”
蕭寒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將他扯到自己腿上。舒暖大驚,掙扎道:“蕭寒你瘋了,快放我下來!”
蕭寒的雙臂像是鐵圈一般禁錮住她,她動彈不得,只拿着一雙憤怒的眼睛瞪着他。
蕭寒看着她微微緋紅的臉蛋,勾了勾脣,道:“看來你心裡已經知道我要怎麼收拾你了,那我就不恭敬不如從命了。”
舒暖一聲“不要”尚未說出口,被他密密實實的堵在口裡。
一番深吻下來,舒暖的氣息凌亂了,看着意猶未盡的蕭寒,道:“你是流氓嗎?除了這招沒有別的了嗎?”
蕭寒臉上的陰月消失,帶着淡淡的笑,深邃的眼睛因爲染上了笑意而顯得明亮異常。
“對你,我就喜歡用這招!”
“流氓!”
舒暖用力掙開他,走到對面的位置坐下,看着優雅的切着牛排,喝着紅酒的蕭寒,胸口起伏得越來越厲害。
蕭寒只淡淡的擡頭看了她氣得小臉通紅的臉一眼,問:“飽了?”
“蕭寒,你、你乾脆直接辦了我算了!反正這一劫,我早晚也逃不掉,早死早超生!”
蕭寒微微挑眉,幽深的眼睛不辯情緒的盯着他,舒暖被他盯得頭皮發麻,臉莫名其妙的熱了起來:“你看什麼看?
不許看!”
蕭寒還是那個神情,良久道:“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放心,我不會讓你等太久的!”
舒暖總覺得他的話有些不對勁兒,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剛來恢復溫度的臉又控制不住的熱了起來。
“你胡說什麼?我纔沒有等着你!”
舒暖在半路上又睡着了,和上次一樣,蕭寒抱着她上樓,可能是因爲開門的聲音驚動了她,她動了動眼皮,睜開眼
睛,待看到近在咫尺的俊臉時,她有一剎那的恍惚,又四周看了看,猛地從他手臂上跳下來,驚問:“你、你怎麼
進來我家的?”
蕭寒揚了揚手裡的鑰匙,“當然是開門進來的。”
舒暖還有些犯迷糊,蕭寒繼續道:“如果你覺得這樣不方便的話,下次我可以帶你回我那裡。”舒暖一把奪回鑰
匙,打開門,冷着臉道:“你可以回去了。”
蕭寒笑笑,轉身走了出去,卻在舒暖關門的瞬間,捏住她的下巴將她釘在門上,他的吻就勢落下來。
“我迫不及待的品嚐你的甜美了!”
蕭寒的聲音低沉暗啞帶着一股邪魅的性感,說完,又在她嘴角意猶未盡的添了一會兒。
舒暖的頭腦發昏,全身無力,推了推他好一會兒,纔將他推出去。關上門,心口還兀自砰砰的跳得飛速,像是做了
什麼壞人被人發現一般。
舒暖摸了摸滾燙的臉,耳邊忽然就想起了他夾雜着**的話,迅速的甩甩頭,走進浴室,她一定是昏了頭了,必須
清醒清醒。
之後的三天,蕭寒既沒有打過電話,也沒有再出現過,舒暖的生活照舊,只是在某個不經意的瞬間會想起某個人,
雖然這個念頭一出來就被舒暖給狠狠的壓下去,但是顯然她的狠狠打壓只是助長了那種念頭的瘋長,要不然她不會三番五次的看手機,來一通電話或是一條短信,她腦海裡想到的第一個人便是他。
舒暖不知道自己現在是怎麼了,她明明是討厭他的,憎恨他的,可是又爲什麼會時不時想起他。
舒暖站起來,倒了一杯水灌下,她不能再想了,頭想得都要炸掉了,卻是越發的混亂。
舒暖下課後直接去了醫院,先看了舒媽媽,然後又去看舒陽。
進去的時候舒陽正在玩遊戲,她把飯盒放下,看到桌子上的新鮮水果,問:“云云來過了?”舒雲也不看她,嗯了
一聲。
想到舒雲,舒暖心裡就悶了起來,她輕輕的嘆了一聲,把飯菜端到桌子上。
“別玩了,先吃飯。”
舒陽也確實餓了,就毫不客氣的吃了起來,吃完了,舒暖收拾碗筷,舒陽看了她一眼問:“你和舒雲到底搞什麼?
都多長時間了,到底怪誰啊?”
舒暖沒理他,把飯盒收拾好後,說:“哥,我最近兩天有事,可能不會來醫院了,你好好聽醫生的話,有什麼想吃的,就跟云云說,讓她給你帶,還有別忘了讓護士帶你出去……”
舒雲有些不耐的揚揚手:“好了,我知道了,你放心去做事吧!”
舒暖走出去,來到醫生辦公室,詢問了一下舒陽的病情。
“年輕人身體底子好,恢復得很好,再住十來天就能出院了。”
“那我哥的腿?”
醫生沉吟片刻才道:“這個還要在觀察,不過以目前的恢復情況來看,再堅持定期做物療,完全恢復的可能性很
大。”
舒暖剛走到大廳,包裡的手機響了,她拿出來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名字有片刻的恍惚。
“七點的飛機,再給我遲到了,看我饒不饒你。”
蕭寒說完掛了電話。
舒暖愣了會兒,看了下時間已經五點了,連忙攔輛車回去了。
舒暖回到家裡就翻箱倒櫃的找衣服,明明都是她喜歡的衣服,怎麼此刻沒有一件看上眼的,舒暖翻着翻着,忽然就愣住了,看了下凌亂的房間,她鬱悶了,她在做什麼?這麼焦心的想要找一件滿意的衣服是爲了什麼?她以前從不這樣的,衣服穿着舒服就行!是因爲要去香港了,還是因爲……
不待那個念頭形成,舒暖迅速的甩甩頭,不,不可能,纔不是因爲那個人!
舒暖從凌亂的衣服堆裡,隨便拿了幾件放進行李箱裡,又拿了洗漱用品塞進去,然後便拉着行李箱走出去。
去機場的路上,舒暖思來想去還是給舒雲發了一個信息:云云,我有事要出去兩天,你自己要注意身體!
車子到機場了,還沒有等到回信。
舒暖下車,司機師傅幫着把行李拿下來。
舒暖拉着行李走進去,人來人往的,舒暖看得眼都花了,還是沒有找到蕭寒的人。
“還要我準時,什麼男人啊,一點時間觀念都沒有!”
舒暖哼了一聲,轉過身,卻看到他就站在自己面前,舒暖嚇了後退一步:“你,你是鬼啊,怎麼無聲無息的?”
蕭寒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墨鏡,鴨舌帽,寬大的休閒衣服,完全一副明星出門時的打扮。
“你倒是挺會武裝自己的。”
“那當然,讓人發現了,被罵的人可是我。”
登機的時間到了,蕭寒拉着她的行李箱走進去,舒暖跟在後面,在過檢道的時候,工作人員認出了蕭寒,熱情的打着招呼。
舒暖把鴨舌帽壓得很低,恨不得頭直接伸到衣服裡去了,即便如此舒暖還是可以感覺到投射在她身上的疑惑目光,好在很快就檢查完畢了。
蕭寒看了一眼她過於防備警戒的神態,沒有說話,只是俊臉稍顯得沉了沉。
幾個小時後,飛機到達香港,兩人剛走出大廳,便迎來了幾個人,爲首的那個人走到蕭寒面前,聽他對蕭寒的稱呼應該是分公司的成員。
“蕭總,這邊請!”
香港的夜景世界聞名,這麼親身感觸着,果然感覺不一樣,雖然城也有這樣的紅燈綠燈,但是散發的格調完全是。
不同的兩種,舒暖看着車窗,一路到達酒店。
車子在君悅酒店的門口停下,立即便有服務員拎着行李箱帶領着進去了。
舒暖看着相鄰的兩個房間,有些訝異,她沒想到蕭寒會訂兩個房間。
蕭寒看了她一眼,說:“沒有和我同住一個房間你是不是很失望?”
舒暖的臉莫名的一熱,瞪了他一眼,說:“我看是你失望吧!”
蕭寒聳聳肩,“我確實挺失望的。”
舒暖不再理他,四處看了看,然後走進自己臥室裡,蕭寒跟着進去,對收拾衣服的舒暖道:“你好好休息,明天上
午我有公事要做,不能陪你,你自己隨便轉轉,記住,手機不能關機。”說完拿了一張金卡放在牀頭櫃上。
“你放心,沒有你在我身邊,她一定會玩得很快樂的。”
舒暖把衣服放進櫃子裡,回頭見他閒適的靠着窗臺,盯着她看,完全沒有要走的意思,問:“你不走嗎?”
“你留我我就不走。”
舒暖拿起一件浴袍,笑了笑道:“很遺憾,我不會留你的。”
泡了一個熱水澡,衝去一身的疲頓,神情清爽了不少,舒暖從洗手間出來發現蕭寒已經離開了,她看了眼牀頭櫃上
的金卡,然後倒了一杯熱茶端着走到窗前,他們所在的樓層很高,這麼看下去,香港的夜景一覽無餘,各種顏色的燈光點綴着這個國際大都市,璀璨輝煌,盡顯奢華。
一杯茶下肚,睏意也席捲而來,連着幾個小時的飛行,她是真的疲憊了,倒在牀上,很快便墜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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