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暖看了一眼,是荊楚。殢殩獍曉
“荊楚。”
荊楚的聲音雖然是帶着笑意的,但是有些疲憊,“暖暖,在哪呢?”
“醫院。”
“昨天晚上沒有吃成飯,今天晚上補上,你等着別離開,我去找你。”
舒暖回到病房,見舒雲在收拾東西似是要離開,道:“云云,你要回家嗎?”
舒雲搖搖頭,跨上書包,“姐,今晚上我們宿舍的同學去聚餐,如果晚的話,我就不回家,直接回學校了。”
舒暖跟着舒雲出去,喊道:“云云,小心點,不要喝那麼多酒!”
舒暖坐在病房裡等荊楚,閒來無事,見房間裡只有一些舊報紙舊雜誌,就站起來想要去大廳裡拿幾份新的過來,手觸到門把,還沒有使力,就聽到外面傳來了敲門聲,她一愣,擡頭去看,透過門上的玻璃看到了一張笑靨如花的臉。12pv。
舒暖像是做了什麼虧心事一般,臉色一變,心猛地的狠撞了胸腔幾下,深呼吸兩口,待心情稍有平復了,才拉開門。
何華菁笑着走進來,手裡還拿着禮物,“我來看看阿姨。”
舒暖把禮物接過來,笑道:“請坐!”
舒暖倒了一杯茶給她,在她身旁的位置上坐下。
“說來有些不好意思,我們都認識這麼長時間了,我這還是第一次來看阿姨。”
舒暖笑笑,“沒關係,你能來我就很高興了。”
“本來我是打算上午和愉廷一塊兒來的,但是愉廷上午突然有事,到現在還沒有來醫院,我等不及,就自己過
來了。”
舒暖低着頭,看着被自己捏得有些泛白的手指,扯了扯嘴角,道:“二哥的事情忙,你要多體諒她。”
何華菁看了眼她沉默的臉和絞緊的手指,輕笑了一聲,聲音裡似是帶着不盡的蒼涼。
“我覺得我已經很體諒她了,我從來沒有像體諒他一樣體諒過別人,包括我的父母。”
舒暖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說錯話來,連忙解釋道:“對不起,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知道你一直都很體諒很
包容二哥的……”
何華菁看着她有些緊張的神情,伸手拍了拍她的手,笑道:“看你,我又沒說你什麼,瞧你緊張的。”說完,
又輕輕嘆息一聲,道:“只是我心裡的些許牢騷罷了,可能是覺得你親切,就不由自主的在你面前說了出來!你可別給愉廷告狀哦!”
舒暖頓覺尷尬,笑着搖搖頭,“不會的。”
兩人在病房裡又坐了一會兒,何華菁擡手看看時間,問:“你吃晚飯了嗎?”
舒暖搖搖頭,“還沒有呢。”
何華菁握住她的手,笑道:“那晚上和我們一起吃吧。”
舒暖連忙搖頭,神色有些慌張,“不、不用了,”看着何華菁的眼神,想着可能是自己的反應有些過激了,又笑着道:“其實我已經約了朋友了。”
何華菁笑着點點頭,“既然如此,那隻好下次了。我先走了,改天再來看阿姨。”
舒暖送何華菁出去,又回到病房坐了不多會兒,荊楚就來了,不過正陷入沉思中的舒暖完全沒有注意到荊楚已經來了。15352676
荊楚看了她一會兒,把手裡的東西放下,笑道:“大小姐,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舒暖回過神來,站起來,有些尷尬的笑道:“什麼時候來的?”
“剛來。”
舒暖倒了杯水給她,見她不停的打量着自己,頓覺尷尬,摸了摸臉,問:“你總盯着我看幹什麼?”
“臉色蒼白,眼圈泛青,眼珠子裡還帶着血絲,你昨晚失眠?”
舒暖一愣,笑着點點頭,“失眠還算不上,不過確實休息的不怎麼好?”
就算她昨夜睡得昏天暗地的,但是因爲是醉酒,睡眠質量應該不算好吧!
荊楚朝她眨眨眼睛,道:“不會是昨晚沒見到我,想我想到失眠吧?”
舒暖看着她明亮的眼睛裡促狹的笑意,道:“知道我那麼想你,還放我鴿子。”
荊楚立即放下茶杯,握住她的手,“小姐啊,我那不是臨時有手術吧,我一個醫生總不能不顧病人的安全吧?”
“好了,我開玩笑的,你還真當真了?”
荊楚呵呵一笑,“我也是開玩笑的!”
兩人去了一家法國餐廳,因爲並沒有提前預定,她們就在僅剩的兩個位置挑了了比較好的位置坐下,立即就有服務員拿着菜單過來。
舒暖很少吃法國菜,對法國菜沒什麼研究,就點了一份店裡的招牌菜,外加一杯橙汁。
荊楚點的是紅酒,舒暖看她是拿紅酒當東北燒刀子來喝的,都是一飲而盡的,害怕她這麼喝很快就醉了,勸
道:“這是紅酒,不是二鍋頭,慢着點喝!”
荊楚無所謂的笑笑,“不用擔心我,我可不像你,一杯酒就趴下了。”
“那也不行,你是醫生,應該知道酒最傷身的。”
舒暖勸是這樣勸着,但是想到昨晚自己也是把紅酒當白開水喝,頓覺汗顏無比。
“偶爾喝點兒也是有好處的,有助於血液循環。”
暖看呢要見。舒暖覺得和一個能喝酒的醫生討論喝酒的好處壞處,無異與一個律師比口才,她不再說話了,低頭喝飲料。
服務員很快就把菜端上來了,荊楚顯然是餓壞了,拿起刀叉就不顧形象的吃起來。
舒暖不怎麼餓,吃了一小半,就差不多了,便放下刀叉,這才發現有些不對勁兒,周圍有不少的目光朝她們看
過來,然後就和身邊的人竊竊私語着什麼。
舒暖疑惑的皺皺眉,看向荊楚,問:“荊楚,我覺得有些奇怪,他們爲什麼看我們?”
荊楚擡頭看了一眼,道:“當然是咱們兩個貌美驚人,豔驚四座,應該指的就是我們現在這種情況。”
舒暖可不會把荊楚的話當真,而且仔細看的話,那些目光好像是隻針對她一人似的。
一頓晚餐在舒暖的滿腹心事和荊楚的大快朵頤中度過,荊楚揉了揉有些漲的肚子,道:“時間還早,我們出去再溜一圈。”
舒暖也確實不想這麼早回去,那麼多的心事壓在心裡,回到家裡也只有胡思亂想的份兒,還不如出去溜溜,掃掃沉悶的心境。
荊楚把車開到了市中心公園的湖邊,這裡的風涼水請,環境優美,已經有很多人聚集在湖邊的草地上,孩子們相互追逐着,孩子們的父母就坐在涼蓆上微笑着看着孩子,老人們要麼是散步,要麼是圍坐在一起下象棋,還有不少的青年情侶,你儂我儂的相依相偎着。
兩人推開車門下去,坐在靠近湖邊的一條長椅上。荊楚張開雙臂,深呼吸一口,道:
“哎,好久沒來過這裡了,還真是想念啊!”
舒暖的沉悶心情似乎也因爲這美好的景緻輕緩了不少,點頭附和道:“這裡的確很美麗。”
這時候正好有兩個孩子跑過來,用樹枝敲打着水面,濺起的浪花滴到臉上,他們就咯咯的笑個不停,聲音格外的清脆好聽。
舒暖看得有些出神,嘴角不自覺的就抿出了一道柔美的笑紋。
“真可愛!”
荊楚盯着她看了一會兒,問:“你很喜歡孩子?”
舒暖點點頭,並不否認。
荊楚笑了,“我哥也喜歡孩子,特別是女孩。”
舒暖愣了一會兒,才意識到荊楚說的哥是指誰,嘴角的笑容瞬間就沒了,連帶着臉色也沉着,不好看起來。
荊楚知道她和蕭寒的關係不怎麼和諧,想來是自己說話不經大腦,笑了笑,道:“好了,別生氣了,如果你不喜歡我提到我哥,我就不提了。”
舒暖的臉色並沒有好起來,嘴上卻一味的辯解:“我沒有生氣。”
荊楚也沒再說什麼,兩人靜靜地看着湖面。
良久,舒暖開口說話了,她沒有看向荊楚,眼睛依舊注視着水面。
“荊楚,我能問你一件事嗎?”
“可以啊,什麼事?”
又是良久的沉默,舒暖道:“你哥如果厭煩我了,會不會就不要我了,放了我?”
荊楚臉上的笑容也一點點的隱去,她沉吟了良久,道:“我不知道,因爲我也是第一次見哥如此費盡心思的對待一個女人。”
荊楚見她不說話,看了她一會兒,輕聲問:“暖暖,你就那麼想離開我哥嗎?”
舒暖良久輕輕的嗯了一聲。
荊楚忽然就覺得難受起來了,爲蕭寒難受,也爲舒暖難受。
她抓住舒暖的手,握了握,好一會兒,才擡頭看着她道:“爲什麼?我哥哪裡不好,你要避他如蛇蠍?”
舒暖看出來荊楚眼裡的傷心,奇怪的是她的心也緊縮得難以呼吸。
“如果說我的心裡已經有人了,我不想忘掉那個人,這樣,你心裡會不會好受些?”
荊楚愣了一會兒,“離開了我哥,你們就會在一起嗎?”
舒暖沒有說話,她不想說不,因爲她心裡一直存着期盼,哪怕很微弱,很渺茫!
“看吧,你也拿不準是不是?你說你害怕忘掉那個人,爲什麼會害怕忘掉,不是因爲你愛得不夠深,就是又有別的男人在一點點的佔據你的心。”
“不,我愛,而且很深,因爲我從八歲的時候就愛上了他,愛了他快二十年了。”
舒暖情緒有些激動,喊出的聲音裡都帶出了些許的哭腔,更別提那在眼眶裡打轉的眼淚了。
看着她這個樣子,荊楚心疼得很,可是有些話就得說清楚,不然擱在心裡只會生根發芽,最後拔也拔不出來。
“那就是第二個理由了!”
舒暖的情緒太過激動,完全聽不進荊楚的話,站起來轉身就走,不想撞到了一個急速跑過來的人,過大的衝撞得她連連後退。
“暖暖!”
荊楚見狀大驚,伸手就去抓,無奈她們之間有一段距離,等到她捉到她的衣襟,她的身子已經不受控制的往湖裡墜下去,撲通一聲,激起了大多大多的浪花。
蕭寒進來的時候,包廂裡的但凡有座位的地方都坐了人,他大眼看了一圈,幾乎該來的人都來了,甚至還有一些是陌生面孔。
杜宇成立即站起來,走到蕭寒身邊,笑道:“寒哥,弟兄們盼星星盼月亮的終於把你給盼過來了,快進來,上
座。”
蕭寒剛坐下,對面的樑亦清就朝他笑笑。
“蕭總,好久不見了。”
蕭寒也回敬一笑,“確實是好久不見了。”
杜宇成爲蕭寒倒了一杯酒,笑道:“你們兩個都是大忙人,這都多長時間了,你們兩位才肯露面,知道的是因爲你們事情多,不知道還以爲你們不給我們面子呢。”
樑亦清輕笑出聲,看樣子心情很不錯。
“亮子陽子都知道,我是局裡有事走不開,沒辦法。”
杜宇成看向蕭寒,笑問:“那寒哥呢?”
蕭寒沒有說話,卻有人在底下起鬨了。
“不會是有了美人,就忘了兄弟吧?”
“蕭總,你捨不得的話,也可以帶着嫂子出來嘛!”
“嫂子那麼漂亮,蕭總哪捨得給別人看啊!”
……
杜宇成見蕭寒的臉色一點點的沉下去,立即喝道:“都給我閉嘴!什麼嫂子不嫂子的,你們都知道些什麼啊!”
於默冷冷的看了一眼那些沒事瞎鬨鬧的人,問:“孫公子,這些是你的人?”
孫陽明正嘴角帶笑的樂着,聽着於默的話,愣了一下,然後笑着對蕭寒道:“蕭總,我的兄弟膚淺無知,說了
什麼惹你不高興的話,還請你海涵。”
樑亦清凌厲的看了孫陽明一眼,白亮伸腿就狠狠的踹了他一腳。
蕭寒笑笑:“紙醉金迷是我的產業,你們是顧客,顧客就是上帝,來這裡當然也是圖樂呵,怎麼樂怎麼玩,如
果拿我說事能讓各位弟兄高興,我自然不介意。”
一句話說得全包廂裡的人都不說話了,項南一聲冷哼打破了包廂裡的寂靜。
“我在好心奉勸各位一句,說話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
樑亦清爲蕭寒倒了一杯酒,笑道:“蕭總,陽子做事衝動,說來也是我管教無方,我杯酒我敬你,我代陽子替
你賠禮道歉!”
孫陽明一臉的不服氣:“樑哥!”
白亮一巴掌搧在他的臉上,罵道:“你他媽的給我閉嘴!”
孫陽明哪能忍受如此羞辱,站起來,狠踹了一下茶几。
“老子沒心情,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