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許是因爲車子不是停在門口,而是停在停車場內,讓人弄不懂慕南辰是讓她下車就走,還是說他沒有走的打算。
凌洛洛鬆開了安全帶,手捏在車門上,半天沒有拉開。
她抿了抿脣,蒼白纖長的五指停在那裡。
頭髮因爲先前的雨水,變成一簇簇的,貼在她的臉邊,卻反襯得那張臉更是沒幾分血色。
黑色的發,白如紙的臉,病容讓人顯得更加嬌媚,像是一碰就會碎掉的瓷娃娃。
正當她下定了決心要下車的時候,車門拉開的瞬間,左手被一隻大掌按住了。
她驀地轉過頭來,看到慕南辰側過,離自己極近。
英俊逼人的臉龐近在咫尺,高挺的鼻樑似乎能夠碰到自己的鼻尖。
那種強勢的霸道讓她即便拉開了車門,也只能坐在原位上動彈不得。
她驚怔着看着他深不見底的黑眸犀利的直視着自己。
好像一眼就要看穿她的心底,將她心底的所有都撕扯開,攤開在兩人面前。
凌洛洛很快平靜下來。
耳邊縈繞着他略顯急促的呼吸。
“有事嗎?”
慕南辰扣着她的左手,抓得牢牢的。
那個宛若刀刃般的視線,讓她連閃躲的機會都沒有。
終於,他薄脣輕動,嗓音清晰地響在她耳畔,“你知道你來找我要的是什麼嗎?”
凌洛洛心頭猛地一跳。
剛剛平靜下來的眼神,此刻又再度起了變化。
像是一汪清潭起了漣漪。
慕南辰盯着她目光的任何一絲變化,在看到她聽到這句後,那層冷淡才卸下,臉色繃得更緊。
“我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
好一個不需要知道。
“一定要?”
凌洛洛眉頭微微緊了緊,鄭重其事的點頭,“一定要。”
“爲什麼一定?他抓住你什麼把柄?”
凌洛洛腦子裡瞬間閃過了千言萬語。
但她不敢賭。
微張了口,卻半個字說不出來。
看着那個穿透人心的視線,她吶吶說,“你就這麼篤定我是有把柄在他手上?”
“說!”冷冽的嗓音逼迫道。
寶寶,還有季姨。
此刻腦子裡還想起了慕老爺子的話。
“堂哥。”凌洛洛咬脣道,“還有我父母。我將東西給他,他們就自由了。他說這是最後一次。”
她還是說謊了。
心裡說了太多的對不起。
她只是不敢賭,寶寶太小了,生命太脆弱。
沒有什麼比生命更重要,一切都還有機會,唯有生命沒有了纔是什麼都沒有。
等她找到堂哥,一定要將寶寶帶出來。
一切都還來得及。
慕南辰死死盯着她,就爲了這些……
她就可以不管不顧莫問要的是什麼。
他冷笑了一聲,鬆開了手。
“既然是前夫,哪有什麼都不付出就想從我這裡得到的。”
“你開條件吧。”她平靜得自己都會驚訝。
“東西可以給你,去換你要換到的。你的人給我留下。”
她驚詫的看着他,看到的卻只有他臉上無情的冷漠。
“不用誤會,爺爺的話想必你也聽了,這輩子你是沒有第二次機會再當慕家少奶奶。”
她滿眼不解,“那……是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