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席凌南看出她並不是在說氣話了。
她是真的要和他分手。
她的眼神和語氣都那麼認真，堅定，顯然是經過了深思熟慮後才做出了這個決定。
這一點認知讓席凌南大吃了一驚。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葉冉冉，我們纔剛開始交往，你就要分手？”
“如果你是因爲我之前說的……”
“席凌南，我們分手好嗎？”
葉冉冉朝着他溫柔的笑了一下：“就當我是有病好了，我並不是在說氣話，其實站在彼此的立場上，我們都沒有什麼錯，所以，我現在已經不怪你了。”
段感情本來就不應該開始的。
是她昏了頭，纔會選擇性的失眠，忽略掉那麼多近在眼前的問題。
分手，只不過是爲了讓一切回到正軌上。
做出這個決定，她不是一時衝動。
席凌南的臉色終於繃不住了。
“你下定決心了？不會後悔？”他的聲音像是雪天裡的風，夾帶着一股凍人的寒氣。
葉冉冉沉默了下，聲音悶悶的，卻很堅定，“嗯，不後悔。”
席凌南看了她很久，久到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然後，她聽到他說：“好，我答應你。”
他忽然勾脣笑了笑，翻身下牀，隨意的理了理凌亂的頭髮，拾起擱在一邊的衣服，一邊慢悠悠的系西服的扣子，一邊擡起狹長幽深的眸子看着他，語氣很平和：“冉冉，如果這是你所希望的，我答應你，只要你高興。”
高興？
葉冉冉茫然的眨了眨眼。
如果她真的高興，她的心又爲什麼會痛呢？
她還喜歡着席凌南，這一點，她比誰都清楚。
她看着席凌南那張由陰沉憤怒眨眼間就變得很無所謂的臉，彷彿又有尖刀在她心口割了一下，痛的她咬緊了脣。
其實，現在的反應，纔是他真實的反應吧。
他也是想要提出分手的，只是，她比他快了一步而已。
“冉冉，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將西服最後一顆鈕釦繫上後，他衣冠楚楚的站在她面前，幽深的鳳眸定定看着她：“冉冉，你和我分手只是因爲覺得我們不合適，並不是不喜歡我了，是這樣嗎？”
他的眼睛彷彿能將她看穿。
那麼深邃的目光，幽暗的像是將整片星空都裝了進去。
在這樣一雙眼睛專注而認真的注視下，葉冉冉連撒謊的勇氣都沒有。
她嘴脣動了動，最終卻一個字都沒說出口。
席凌南也不勉強她，他忽的笑了下，勾脣道：“我明白了。”
他明白什麼了？
留下這麼一句讓人猜不透的話後，席凌南就離開了。
聽到房門關上的聲音，葉冉冉慢慢走到窗邊。
窗戶半開着。
窗臺上有一盆茉莉花，開了幾朵白色的小花，晚風中，茉莉的香氣清幽醉人。
等了一會兒，席凌南走出了大樓。
有幾個值夜班的護士剛巧回來，碰到了他，立即就圍了上去。
不知道她們和席凌南說了些什麼，大概過了有一分鐘的時間，才依依不捨的從他身旁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