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燒將她身上的力氣都抽的一乾二淨的,她連路都無法走了,但拽着席盛庭衣角的那隻手,力氣卻是出奇的大。
席盛庭低頭看着她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的臉,嫉妒和憤怒的火同時涌上心頭,將他僅剩的理智燒的乾乾淨淨。
他脣邊勾起一抹殘忍的冷笑,席捲着怒氣的目光冷冷的刺在她蒼白的臉龐上,像被魔鬼附身一般,表情陰冷的可怕:“到了現在也沒什麼好隱瞞你的,在你離開的那一天,他就被我處理掉了,看在我和他兄弟一場的份上,他走的不算太痛苦。”
席凌南死了
席凌南真的死了
剎時,心口彷彿被人狠狠捅了一刀,痛的她無法呼吸。
“席盛庭,你怎麼可以這麼狠毒,他是你的親弟弟啊。”一股腥熱涌上了喉嚨口,葉冉冉的手一鬆,臉色慘白的跌坐在牀上。
她想起了每天夜裡的那個噩夢,夢中,席凌南渾身血淋淋的倒在地上,被子彈擊穿的胸口不斷的流着血。
鮮血從他的身體裡迅速的流失,將他倒下的那塊地染得血紅一片。
他一動不動的躺在血泊中,呼吸盡失,緊閉着眼
她跪倒在他身旁,哭着叫他的名字,伸手堵着他心口的槍洞,可鮮血還是止也止不住的從她指縫間滲出。
那麼多的血
開始還是帶有溫度的,時間久了,那些帶有他身體餘溫的血就變的冰冷了,她沾滿了血的手,也變的冷冰冰的。
每晚,她都哭着從噩夢中醒來,醒後的第一時間就是去看她的手。
夢境太真實,即便是被驚醒後,她也要過上一兩分鐘才能徹底從噩夢中脫離,然後,就再也不敢睡了。
她怕極了夢中的一切會變成現實。
也是在連續做了幾天晚上的噩夢後,她才發現,原來她是那麼恐懼席凌南離開。
每個人都會說,夢境是虛幻的,大多數的夢也是和現實相反的。
例如夢死即得生。
她拿這樣的話反反覆覆的安慰着自己,她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席凌南那麼聰明的人,是絕不可能輕易讓他自己陷入危險的境地的,他會落入席盛庭的手裡,一定是他早就計劃好的。
她要相信他。
他答應過她會如期舉行婚禮,如果不是早就胸有成竹他一定能脫離危險,他怎麼會說的那麼篤定
可現在,現實卻狠狠的推翻了她的猜測。
用這麼殘忍又無情的方式。
“親弟弟”席盛庭將這幾個字重複了一遍,眼裡帶着不屑和譏諷的神色,忽然彎腰湊到了她耳邊,清冷的呼吸灑在她耳畔,冷笑着低語道:“都到了這個時候了,就再告訴你一件事情”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
最後一個字說完,葉冉冉已經是滿臉震驚之色。
席盛庭對她的反應很滿意,勾勾脣,伸手將她耳邊的一縷頭髮攏到耳後,動作溫柔又細緻:“所以,你說我還有必要留着他嗎”
葉冉冉愣愣的看着他,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