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揚,老師沒能幫上你,真對不起……”離東江省人民醫院北門不遠處的一間肯德基餐廳裡,頭髮花白的趙玉林望着對面低頭不語的高揚一臉歉意的說道。
趙玉林是教授高揚中醫內科學專業的導師,高揚是他的學生。眼看實習期還有一個月就要結束了,但是高揚現在還是沒有找到願意接收他的醫院,趙玉林開始着急了。
不是高揚的成績不夠優秀,相反,高揚的中醫水平在整個中醫學院最近幾屆學生中都可以說是出類拔萃,特別是他在中藥學方面的天賦更是達到了令人歎爲觀止的地步,隨便抓起一味中藥讓他聞一聞,他就能馬上說出這味藥的名字、性味歸經以及產地。
這還不算,爲了能夠兩條腿走路,高揚的西醫水平比起中醫來也毫不遜色,在外科實習期間,他就曾在帶教老師的指導下漂亮地完成了幾例闌尾切除以及膽石摘取手術,在他的外科實習鑑定書上,滿滿的全是外科主任的褒讚之詞。
使得高揚找不到工作的原因只有一個,他沒有關係。高揚家在農村,父母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在他的工作上壓根幫不上一點忙。
爲了不毀掉這棵好苗子,愛才心切的趙玉林舍下老臉奔波於各大醫院,求同學求同事甚至求他教過的學生,可是當大家聽說安排的是一箇中醫專業的學生時,皆都一臉遺憾的表示愛莫能助,在他們眼裡,中醫是一個連雞肋都不如的東西,最主要的是自己還撈不到半點好處。
“老師,謝謝您。”高揚猛地擡起頭來,臉上掛着燦爛的笑容,“我已經聯繫好了老家的一家醫院,他們已經答應了接收我,實習期一結束我就能過去。”
“真的?”趙玉林一臉狐疑的衝高揚問道:“以前怎麼沒有聽你說過?”
“是我家的一個親戚幫着聯繫的,今天上午纔打來電話,我還沒來得及告訴您!”
“好、好。”趙玉林一臉欣慰的說道:“高揚,下面的醫院也挺鍛鍊人的,好好幹,以你的能力,老師相信你一定會在中醫上幹出一番成績的。”
望着趙玉林充滿鼓勵的眼神,高揚重重的點了點頭,“放心吧老師,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
......
待趙玉林騎車走遠後,站在肯德基門口的高揚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濃郁得化不開的苦澀。
高揚壓根沒有找到工作,剛纔那番話是高揚爲了安慰趙玉林才臨時編出來的,原因只有一個,他不想看到自己最爲敬重的導師這麼大歲數了還在爲自己工作的事操心奔波。
送走趙玉林後,看看時間已經到了下班的時間,高揚也沒有心思再去醫院拿自己的東西了,在路邊隨便吃了些東西便回了住處。
高揚租住的地方是在一個城中村裡面,離省人院三站地,三層樓住着二十多戶人,住戶幹什麼的都有,環境自然不怎麼樣,但是勝在房租便宜,每個月才三百塊錢。
回到房子裡,心情不好的高揚和衣躺在了牀上望着天花板發起了呆,大學五年好不容易熬到畢業了,父母還指望着自己畢業後找份好工作能夠貼補一下家裡,可是工作在哪裡?高揚突然覺得自己的前途和這天花板般一樣灰暗。
發了會兒呆後,一看牆上的表已經六點鐘了,高揚擡手便把桌子上的手機拿了過來,高揚手機上有兩個病友羣,他是這兩個羣裡的管理員,基本上每天這個時間都會上來爲羣裡一些患者解答一些醫學方面的問題,深得羣裡患者的喜歡。
“嗯?怎麼回事?”打開手機,高揚發現自己手機上的羣名單裡空空如也,那兩個患者羣竟然不見了。
“靠,不會是手機中毒了吧?”一臉鬱悶的高揚把手機殺了一遍毒,然後輸入“病友羣”三個字開始搜索起來,他由於當初沒有保存羣號,只得用這麼笨辦法進行找回。
真是見了鬼了,高揚翻遍所有的病友羣都沒有找到自己先前呆過的那兩個羣,怎麼回事?難道是羣解散了?也不對啊,解散的話自己應該收到羣解散通知啊?
正當高揚納悶之際,突然彈出來一條消息:天庭病友羣邀請您加入。
天庭病友羣?這是什麼鬼?靠,不會是精神病羣嗎?好奇心使然,高揚手一點便加了進去。
這是一個五百人的大羣,高揚掃了一眼羣彈窗的右側,發現羣成員二百多人,在線活躍的也有四十多人。
當高揚的目光掃到羣名片上時,心頭頓時有一千頭草泥馬奔過,尼瑪,果然是精神病羣。
托塔天王、鐵柺李、水德星君、哪吒、二郎神、織女……羣主是太白金星,管理員嫦娥。
正在這時,手機屏幕上又彈出一道消息:請道友修改羣名片。
還道友?道友你二姥姥。出於惡作劇的心理,高揚隨手打了一個名字發了過去。子虛真人,取自子虛烏有之意,這名字絕逼拽炫酷,一聽就是渾身仙霧繚繞的得道真仙。
此時羣裡面聊的正熱鬧。
鐵柺李:“這幾天天氣不好,我左腿的關節炎又犯了,昨天晚上疼的我一晚上沒睡着覺,哪位道友有好辦法,老李我必有重謝。”後面跟一個抱拳的表情。
托塔天王:“唉,說起來都是眼淚,這些年因爲天天手裡舉着玲瓏寶塔,最近左胳膊又酸又痛,我也正鬧心着呢!”後面跟着一個愁眉苦臉的表情。
嫦娥:“廣寒宮越來越冷了,我每個月那幾天肚子都疼得要命!”大哭的表情。
二郎神:“我那條狗最近老是沒精打采的,也不知道是得了什麼病,骨頭放它面前連看都不看一眼。”兩個愁眉苦臉。
呂洞賓突然出現:“死了纔好呢!”後面跟着一個冷笑的表情。
二郎神大怒:“姓呂的你是不是找死啊!”後面跟着一連串噴火發怒以及毒藥刀子的表情。
呂洞賓毫不示弱:“三眼狼,你弄得死我嗎?不吹牛.b會死啊!”後面跟着一大串撇嘴表情。
“你......”
正當二郎神氣得火冒三丈之際,隱身的羣主太白金星閃了出來:“好了好了,別吵吵了,你倆怎麼一見面就吵吵?呂道友你也是,不就是當年哮天犬咬過你一口嗎,陳年舊穀子的事你老提它幹嘛?
還有你二郎真君,我都說過你多少次了,你那狗拴緊點,自從你被玉帝封爲真君後,你那隻狗脾氣也見長了,現在見我都敢呲牙了......都過去了,大家各退一步,有事私下解決,最後聲明,再吵架扯犢子一律禁言,二次再犯直接踢。”
說罷,太白金星的頭像便灰了下去。
水德星君:“都是這該死的靈氣鬧的,如果不是天界靈氣突然減弱,咱們堂堂正仙何至於淪落到這種地步,我那仙井裡的水眼看都快要乾了!”
千里眼:“是啊,真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我的眼睛近視的越來越厲害了!”
“聽說因爲缺少靈氣,都有道友出現天人五衰了!”
“到底這靈氣什麼時候才能恢復啊,聽你們這麼一說,我感覺我整個人都不好了!”
......
哮天犬、仙井、天人五衰......屏幕上劃過的這些雷人對話把高揚給轟的外焦裡嫩,我靠,弄的跟真的似的,說是逗比羣是擡舉他,這他媽整個一妄想症聚集地。
正當高揚不願意再聽這幫精神病扯淡準備退出時,董永發出的一條信息使得高揚要退羣的動作突然間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