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中的衆人正在閒談間,從樓梯上響起沉穩而有力的腳步聲,像是帶有一股大道的韻律,每一步都踏在人的心間,讓樓上的許多人都忍不住呼吸一滯,凝神望向樓梯口的方向。
首先看到的是一頭火焰般跳動的金色長髮,然後出現的是一雙充滿了高昂戰意的眸子,英俊的容顏上帶着一縷孤傲的笑意,背後生長着一對潔白的羽翼,流轉着璀璨的神輝,彷彿生來就是爲了戰鬥。
當他的腳步徹底踏上二樓的時候,挺拔的身軀上雖然沒有強大的能量波動,卻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一股睥睨天下的氣勢,實力深不可測,讓凌辰都忍不住有些動容。
“聖戰天使泰勒!”有人有些敬畏的喊出了這人的名號。
“是他!據說是此人在西南聖域中同階無敵,爲戰而生,爲戰而活,實力深不可測……”許多人都驚訝的低聲議論着。
泰勒淡漠的走到一張桌子前,坐了下來,隨意的點了些酒菜,一對充滿了戰意的眸子毫無顧忌的掃視羣雄,被他視線掃過的修士全都忍不住閉上了嘴巴,強勢無匹。
旁邊的桌子上,一位年輕男子撤去籠罩在臉上的雲霧,露出英俊瀟灑的容顏,淡笑一聲,舉杯示意,道:“泰兄對於天璣聖子和凌辰一戰作何看法?”
“杜明遠!這是鳴劍宗傳人,想不到他也在樓上。”有人驚呼。
泰勒自酌一杯,平靜的道:“兩人都會死。”
“哦?不見得吧?泰兄對兩人的戰力很熟悉嗎?”杜明遠眉毛清揚,笑意瑩然的道。
泰勒很隨意的道:“我未見過二人,不知兩人戰力如何。”
“那你爲何說兩人都會死?”旁邊有人忍不住插口道。
泰勒雙目中眸光逼人,冷漠的道:“兩人同爲天之驕子,說出的話絕不會是兒戲,既是生死之戰,必有一人隕落,而我將會斬掉勝利者,所以兩人都會死。”
“嘶!”
許多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這人如此自信嗎?凌辰和段翔都是可以跨境界而戰的天驕,他卻揚言要斬了勝者,毫無顧忌!
離凌辰不遠的座位上,一個神情冷峻的青年忍不住喝斥道:“狂妄!西南蠻夷,也敢口出狂言?”
泰勒雙目中射出兩道殺光,森冷道:“你說誰是蠻夷?”
冷峻青年氣息一滯,強自鎮定了下來,瞥了杜明遠一眼,這才繼續道:“就是說你這種坐井觀天之輩,我們天璣聖地的聖子肯定能夠勝過凌辰,到時候再將你打回西南。”
“聒噪!”泰勒右手輕輕一揮,發出一股神聖純淨的光輝,形成一個乳白色的光罩,瞬間將青年包裹在內,青年的血肉以看得見的速度消融。
“淨化神光!是號稱融盡萬物的淨化神光!”有人認出了這一項罕見的神通。
“嗤!”
劍光奪目,從杜明遠體內竄出一道璀璨劍光,劈斬在乳白色光罩上,光罩劇烈的顫抖了下,卻並未破碎,將那個冷峻青年融爲灰燼,才緩緩撤了去。
杜明遠與段翔交好,現在段翔不在,天璣聖地的青年高手卻在他眼前被人斬殺,讓他的臉面有些掛不住了,英俊的容顏也陰沉了下來,冷笑道:“你太過分了!”
泰勒冷漠的道:“他出言不遜,該死。怎麼?你也想出手嗎?”
“正要領教!”杜明遠話音未落,周身發出清脆的劍鳴聲,彷彿體內有萬劍齊鳴,一道耀眼的劍芒從併攏的筷子間射出,直襲泰勒眉心。
泰勒神情冷漠,坐着未動,淨化神光再現,聖潔純淨的光輝將劍芒籠罩在內,片刻間消融殆盡,平淡的道:“你修爲不弱,卻勝不了我。”
杜明遠臉色一白,嘴角溢出一絲血跡,冷哼一聲,不再言語,眼眸中惱怒夾雜着駭然。
兩人的戰鬥就這麼結束了,快的讓人還未反應過來,更加震撼於這位聖戰天使的強大,難道這傢伙真的能夠斬殺掉勝者?
一招就壓制住了杜明遠,讓凌辰也有些意外,雖說真要大戰起來,杜明遠肯定還有其他非凡的手段,但是泰勒必然也有所保留,真要大站起來,杜明遠也十有八九會輸。
“吱呀……”
一個雅間的門打開,露出裡面一尊高大的身影,身上流露出一股淡淡的歲月氣息,如同一尊遠古的魔神一般,彷彿不在這個時空之中。他身邊坐着一個風華絕代的女子,身上有一股高貴的氣質,臉上掛着淡淡的笑容。
“古家兄妹!”有人道破了這兩人的身份。
古月天臉上掛着淡淡的笑意,對着泰勒和杜明遠舉杯相邀,道:“古某備有千年佳釀,兩位何妨一起過來品嚐?”
“人傑相邀,美酒作陪,佳人爲伴,何樂而不爲?”泰勒哈哈大笑,起身離座,朝着古月天所在的雅間走了過去。
杜明遠猶豫了下,也跟着走了過去。
正在此時,凌辰神情一動,若有所覺的望向樓梯口方向。
“咚!”“咚!”“咚!”……
一陣腳步聲傳來,彷彿每一步都踩在了衆人的心頭,有一股難言的壓力傳來,絲毫不比剛纔泰勒出現時弱。
一個頭發血紅的男子出現在樓梯口,高大英俊,血眉入鬢,在他俊朗的容顏上平添了一股煞氣,看起來桀驁不馴,手中持着把十分霸氣的血色長刀,刀身上似有萬千修羅亂舞,透露出滾滾血煞氣息。
凌辰心中暗道:“燕長空!果然是他,難怪剛纔元神中感覺到有六道聖器的氣息出現。”
酒樓中其他人也認出了燕長空的來歷,忍不住眼神火熱的掃向他手中的血色長刀,他若是燕長空,那他手中的血色長刀必然就是修羅道的鎮道聖兵!不過想到他那強橫無匹的戰力,所有人都熄滅了奪他修羅刀的心思,這是一尊真正的魔王,赫赫威名全是殺出來的。
古月天再次相邀道:“久仰燕兄大名,若不嫌棄的話,還請入內一敘。”
燕長空淡漠的掃視他一眼,搖頭拒絕道:“好意心領,燕某還是喜歡坐在窗邊。”說着徑直朝着凌辰所在的位置走來,也不管凌辰同不同意,直接坐了下來。
古月天眉毛一挑,也未多說什麼,並未將雅間的門關上,淡笑着詢問杜明遠:“杜兄與天璣聖子交好,可否知曉他何時會到?”
杜明遠此時也已平靜了下來,淡笑着開口道:“段兄今晚就會到帝王神城,到時候我們可以聚一聚。”
酒樓中的衆多修者聞言也都興奮的聊了起來,所談都是即將到來的一戰,還有少部分人在關注燕長空,不知他是真的喜歡坐在窗邊,還是故意找了個理由推辭掉古月天的邀請。
燕長空將血色長刀,才大大咧咧的對凌辰道:“我坐這裡,你請我吃菜,我請你喝酒。”
凌辰對燕長空並無畏懼,反而還有些佩服,當即笑道:“那得看你有什麼酒。”
酒樓中許多人臉上都露出詫異的神色,暗自猜測這主兒的來歷,敢這麼對燕長空說話,活膩了不成?
燕長空卻毫不在意,血發往後面一甩,反手拿出兩個酒罈,往桌子上一頓,大笑道:“男兒自當喝烈酒,黃泉蝕心酒,此酒乃是由地底幽冥界的黃泉所釀,敢不敢喝?”
“有何不敢?”凌辰爽朗一笑,抱起一個酒罈咕咚咕咚的喝了一氣,火辣的烈酒順着喉嚨直入腹中,五臟六腑都像是被烈火焚燒似的,雖然還不如天王醉更烈,卻也讓凌辰喝的十分痛快。
“有膽色!”燕長空讚賞一句,也抱起酒罈喝了起來。
“酒是好酒,菜無好菜,只能以靈果佐酒。”凌辰淡笑一聲,右手中憑空拿出一盤靈果放在桌上,每一顆都有數千年的年份,味道各不相同,靈氣盎然。
這一幕讓酒樓上的衆人都一陣無語,隨手就能拿出這種靈果,難道這人也是某個聖地的聖子不成?場中之人全都無法看清凌辰的真容,即便有些身懷天眼之人,也只是看到個朦朧容顏,暗自猜測凌辰的來歷。
“燕兄這次來帝王神城,會不會出手?”一個瀟灑青年忍不住問道。
燕長空口中大嚼着個龍形靈果,痛飲一番,才淡漠的迴應道:“燕某隻爲觀戰而來。”
“你認爲他們兩人誰會獲勝?”那青年好奇的追問道。
燕長空的目光從凌辰身上一掃而過,隨意的道:“凌辰身爲天界少主,絕不會敗。”
“聽說段翔也曾斬殺了兩尊大能,或許有聖兵在身,你怎麼如此肯定凌辰會勝?”又有人忍不住開口了。
燕長空神情淡然,與凌辰一同喝了個底兒朝天,才緩緩道:“因爲他是天界少主,他若敗了,就不配稱爲天界少主。”
其他人還要再說,看到燕長空臉上的不耐之色,一時也不敢再次開口。
凌辰見酒已見底,反手拿出兩壇天王醉,將其中一罈丟給燕長空,道:“嚐嚐我的酒,看哪個更烈一些。”
燕長空有些不信的接過酒罈,才拍開封泥,眼神就亮了起來,痛飲一番,道:“好酒!比黃泉蝕心酒還烈!此酒何名?”
“天王醉!你有資格飲此美酒。”凌辰笑着回答。
燕長空似笑非笑道:“就因爲我剛纔那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