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裡流着一條像彩虹一樣五色斑斕的河,每個不同的回憶片段,都有屬於自己的不同顏色。雖然片段美麗,卻再也撈不回來。
——多彩記憶
施遵義吃了一驚,問道:“我都還沒有問,你怎麼知道我要問什麼?”
天空伸了伸懶腰,呵呵笑道:“就你這思路,姐姐用腳趾頭猜都猜得出來。”
施遵義訥訥的表情顯得很是好笑,他道:“那你說的喜歡過,真的是在回答我的問題嗎?”
“呆!你不就是想問我喜歡過你沒有嗎?我這樣回答難道有錯?”天空白了他一眼,連實話都說了出來,他竟然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
“你你你……你喜歡過我?”
“不可以嗎?你不要這麼可愛好不好?”
施遵義登時換了一副面孔,氣鼓鼓道:“那你爲什麼不肯接受我?”
“那隻能說,我們太沒有緣分了。”天空看着天上的紅雲,幽幽道,“小學的時候,我不知道什麼是喜歡,一直以爲我們只是友達以上,戀人未滿的關係。現在回想起來,還真有點遺憾,可能那時候對你真的是喜歡吧,淡淡的喜歡,但是沒有愛到深入骨髓的程度。所以拿得起,也放得下。”
“拿得起,放得下?”
“嗯。”天空紅着臉道:“算你倒黴,本來在小學畢業後,我打算答應你,跟你走上一段時間試試的,但是就在我要開口的時候,你又跟我說,你要全家移民到新加坡去了……所以,我就放棄了。”
施遵義臉上一喜,道:“那你可以跟我一起去新加坡啊,到了新加坡,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我們也可以天天在一起!”
“……”天空嘆了口氣道:“就是因爲這個原因,因爲在新加坡,我一點也不想去。”
“爲什麼?”
“你想啊,去新加坡,你是全家一起去,過幾天你外婆也要跟你去新加坡了,是沒有任何遺憾地離開了大陸。而我呢?我全家都在這裡,我的朋友,我的姐妹,所有的所有都在牽絆着我。如果換成是剛畢業的時候,你跟我說要我跟你去,或許我會頭腦一熱就跟你去了。但是現在,那份喜歡已經淡了,更不可能跟你一起去新加坡了。”
施遵義握緊了拳頭,咬牙道:“那你爲何在那個時候不說等我?至少,那個時候你是真的在喜歡着我的不是嗎?”
“不是我打擊你,我爲什麼要等?耗費我這麼多的年華,只是爲了等一個未知數?你與我天海兩隔,遙遙無盡的距離,我無法接受這樣感情,因爲我害怕失去。或許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我就已經失去你了。你知道我是一個很守承若的人,我還會在傻傻地等着。等到我老了,也不一定看得見你。”天空鬱悶道,“你叫我如何等?”
施遵義委屈道:“你知道我不是那樣的人,你看我現在不是回來了嗎?”
“那是你單方面的想法,等待的人就不這麼想了,時間真的會改變一個人。”天空挑了挑眉,拍了拍施遵義的後腦勺呵呵道,“好了,別想了,回你的新加坡去吧,那裡或許有更好的女孩子在等着你,只是你一直沒有發現而已。像你這麼優秀的男生,一定有很多同樣優秀的女生暗戀着你也說不定。”
就像天空和田煙雨暗戀着牧風一樣,又會有多少人暗戀着他,又會有多少人暗戀着天空和田煙雨。心是別人的,喜歡着誰,並不是自己所能掌控的。
“這麼快就要把我推向別人的懷裡了?好歹你曾經也喜歡過我嘛,來個離別吻如何?”施遵義挑起了天空下巴,邪惡地笑着。
天空沒有用手去撥掉施遵義的手,只是惡狠狠地瞪着他道:“渣渣,你敢!”
施遵義頹然放下他的手:“不敢……算了,至少知道你曾經真的喜歡過我,那就已經夠了,我以爲我的付出連你的一絲絲心動都換不回來呢。”
他站了起來,把背影留給了天空,又道:“今天我就不去道館了,我回去收拾一下宿舍。”
看着他落寞的背影,天空突然有些捨不得了,畢竟他曾經也是自己心動的人。
“我去幫你收拾?”
背對突然出口的天空,施遵義有些默然,他把伸到臉上抹了幾抹,然後轉過來笑道:“你不是要去道館嗎?”
天空分明看見他的眼眶的溼潤:“我突然不想去了不行麼?大姨媽來了不可以劇烈運動不行啊?”
“撲哧。”施遵義忍不住笑了,“真不要臉,捨不得我就直說嘛,你大姨媽可不是這個時候。”
“我靠,你記我大姨媽日子幹嘛?死變態啊!”天空老臉一紅,羞怒地叫道。
“不然誰在你肚子痛的時候送熱水?”施遵義呵呵笑道。
“不是紀雲也會送嘛!”
施遵義嘆道:“比起一個遠在新加坡的我,你更喜歡一個近在眼前而且同樣關心愛護你的人是吧?”
顯然事實不是這樣的,但是天空還是聳了聳肩道:“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咯,快帶走啦,去你宿舍。”
“就這麼一個人跟着我去宿舍,不怕啊?”施遵義再次猥瑣地笑道。
天空摸着下巴,假裝考慮了起來:“我覺得我爸一個長途電話到新加坡,你的狗腿應該會斷。”
“呃……嘿嘿嘿,不要這麼嚴肅嘛,走吧走吧。”施遵義連忙轉過身去,帶路。
跟在他身後,穿梭在觀衆席中,又走上樓梯,步上平穩的水泥地,再穿過學校裡的林蔭路,在各種建築物之間邊笑着聊天邊走着,好像離別的氣氛並沒有將這對人兒包圍。
這大概是跟施遵義最後的兩人相處時間了吧,開心點。天空這樣想着。
施遵義和其他幾個新加坡學生住在教師宿舍樓,推開了門走了進去,滿屋子都是他身上的味道,很是清新。
天空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下,宿舍很乾淨,各種傢俱都排列得很整齊。
她笑道:“哎喲,看不出來嘛,現在這麼講究衛生啊,以前讀小學的時候,你的房間可是亂到嚇人啊!臭襪子臭衣服滿天飛的。”
“這不是你的功勞麼?”
“誒?”
“小學的時候,你有一次就當着我的面大罵我不講衛生,乞丐還不如,所以之後我就改了亂丟東西的習慣,而且也很經常收拾房間,只是你卻再也沒進過我的房間了。”施遵義聳了聳肩,有些難過。
天空連忙拍了拍施遵義的肩膀:“哎呀,現在不是進來了,效果不錯不錯,房間乾淨可是勾引女孩子的一大秘寶啊!以後看上哪個女孩子,就把她帶到你的房間裡來,嘿嘿。”
“我現在不是把她帶來了嗎?可是這個女孩子非常不領情阿!”
“……”天空無語地瞪了一眼施遵義,尷尬道,“收拾收拾,你不是要收拾東西嗎?”
施遵義聳了聳肩:“那就收拾唄。”
天空眼睛四處看了一下,想着從哪裡收拾起來,卻發現書架上有一個自己非常熟悉的小東西。
她快步走了過去,並把那個東西拿了起來,放在手上仔細地端詳了起來,是一隻很小很小的熊。
摸着這個只有巴掌大的玩偶,天空心裡滿是感動和感慨,看到如此熟悉的東西,就連眼淚也忍不住要跑出來跟它敘敘舊。
天空抽了一下鼻子,忍淚笑道:“這不是六年級你生日的時候,從我那搶走的大頭熊嗎?我還因爲它,叫過你一段時間的搶劫犯、大頭渣呢。沒想到它現在竟然還在,而且你還把它帶來了。”
“胡說,哪是我搶的,明明是你要送我的。”
“我買來教室,都沒有包裝起來,都沒有親自放到你手上,怎麼就叫送了?明明是你搶的!”天空嘟囔道,“真是的,本來想自己好好的手工製作一個漂亮的包裝盒,才送給你的,結果你就搶走了。不行,這東西我現在要收回!”
“喂,你不是吧?到我手上都快兩年了,你說收走就收走啊?我不同意。”施遵義作勢就要去搶大頭熊。
天空手往旁邊一歪,沒有被他搶到,她道:“我說要收回就收回,你在新加坡的時間裡估計就看着這大頭熊來想我吧?現在我要斷了你的思念,收走!不然你天天看着熊,想着我,還怎麼去泡其他的漂亮女生啊!”
“啊!早知道不帶你來我宿舍了!還給我呀!”施遵義懊惱道。
“不還,不還!”天空調皮地吐了吐舌頭,將大頭熊藏到了背後,然後她又道,“嗯!大頭渣,你什麼時候要離開聖景中學啊?”
施遵義愣了一下,然後笑道:“期末考完的第二天下午,也就是大後天下午。”
“這樣阿,那我大後天早上再來幫你收拾,我先拿着我親愛的大頭熊走咯!拜拜!”說罷,天空跑出門去,並嘻嘻笑笑地從外面關上了門。
施遵義連忙跑出去,對着天空的背影喊道:“我靠,你怎麼這麼不靠譜啊,明明說好現在幫我收拾東西!真是!”
“拜拜!”天空背對着他,揮了揮手。
“拜拜!”施遵義大叫道,然後眼中的光彩暗了下來,低喃道,“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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