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在黑暗中急速奔跑了一個多小時,慶幸的是這裡地形不復雜,十幾天的時間以書溪的速度來看她也走不太遠.唯一擔心的是十幾天過去了,雖然一路上都沒有看到屍體,但也能看出一點線索,書溪的身體越來越差,連地面上都能清晰的看到腳尖拖在地上的痕跡,這說明書溪連走路都極其艱難了.
天空心中也着急了起來,這一路上他都沒有發現什麼可供食用的食物,而且沒有一點水源的書溪,現在也該到極限了.如果再找不到她恐怕……
很快天空看到了盡頭有着長方形的光亮,那應該是出口了.幾個騰躍天空躍到邊緣,看了一眼石門後的書溪,天空那個噌地就衝了過去.
“不會吧…這丫頭吃了多少苦啊.”天空把書溪翻過身來讓她上半身靠在懷裡,從自制的容器裡點了水抹在書溪乾裂的嘴脣上.現在書溪秀髮已經完全散開,亂糟糟的像是草窩,臉上,手上胸前全被鮮血染紅,身上的衣服也因爲磨蹭破破爛爛的.
“水…水…”書溪本能的蠕動着乾裂的雙脣舔着脣上的水.天空讓書溪斜斜靠坐着,把水一點點喂進了她的口中.看着差不多了天空便停止了動作,一次性不能喝太多水,這些就足夠了.
書溪恢復了一些悠悠醒來,緩緩睜開了雙眼,在第一眼看到眼前的人時頓時傻了,然後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死命地抱着天空嗚咽着哭了起來:“天空,你混蛋…嗚嗚,你上哪去了.嚇死我了,我以爲我就要死在這裡了.嗚嗚,你混蛋,不準再拋下我了.”
天空被書溪突如其來的動靜嚇了一跳,不過很快明白了過來.在這之前天空都是提供給他們安全的環境,雖然訓練吃苦,但餓了就有食物給他們.可這十幾天來書溪恐怕承受着雙重摺磨.突然在見到天空後,再也忍受不住發泄了出來.
“好了,別哭了,啊.我這不找到你了麼.”天空輕輕拍着書溪的粉背安慰着她.天空能理解書溪現在的害怕,擔憂等等,因爲天空幼年時也是這樣一步步走過來的.他也哭過害怕過,但還是堅持了下來,因爲沒有人會安慰自己.
也正因爲如此,在那種環境下天空逐漸堅強了起來,爲了生存下去性格變得冰冷殺戮沒有了同齡人應有的情感.自從六年前遇到了如白蓮般的朵兒後,天空的殺心逐漸融化,學會了笑,有了誓要保護的人,嚐到了想念是什麼味道,嚐到了從未有有過的情感.
天空嘆息一聲摟着哭暈過去的書溪,劇烈的情緒波動哪是書溪現在虛弱的身子能承受的住的.更何況十幾天精神都在緊繃狀態,突然看到能帶給她安全的天空後,放鬆之下疲憊感也會來襲.
但是書溪這個身體狀況任由她睡的話,醒來的時候估計會因爲飢餓脫力的.
“嚶嚀.”書溪在天空的刺激下再次清醒了過來,天空二話沒說立刻拿出剩下的蛇肉遞給書溪,他怕這丫頭再折騰這麼幾次,他可受不了,道:“書溪,吃吧.然後好好休息休息.”
書溪雙目放光地接過蛇肉,天空扶着她坐了起來,一口一口的吃着,然後一股清淚再次流了出來,嗚咽着咬着此時最美味的蛇肉:“謝謝你,天空,謝謝…嗚嗚.”
書溪吃了幾段蛇肉喝了幾口水,便轉身摟着天空沉沉睡去.天空也試着掰了幾下都沒有掰開,最後也只好任由她了.這十幾天他也是沒怎麼睡,爲了尋找書溪精力體力也都耗的差不多,又找到了書溪,天空也閉上了眼睛休息了.
……
天空醒來的時候看了下時間,自己睡了大概七個小時,沒想到居然會睡這麼長時間.伸了個懶腰後天空精神飽滿,只是實力還沒有完全恢復.看着書溪像貓兒似的蜷縮在懷中翕動着鼻子熟睡的樣子,不由緊了緊手臂.
這時天空纔有時間分出一絲精力觀察着周圍的環境,身後的石門已經堵死.看來想要出去的話就要另找出路了.眼前全市碎石地面,遠處地勢起伏像是小山丘似的擋住了前面的地貌.看到這裡天空心中一緊,他不怕在沙漠,不怕有兇獸,就是擔心這種沒有一絲生機的地方.這也意味着有可能沒有食物的來源.
天空還是決定抓緊時間離開這裡的要好,手裡的食物已經不多了,而且還要分給書溪一些,她的身子又虛弱無比,在這裡拖得時間長了更對自己不利.轉身背起還在熟睡的書溪後朝着遠處的高點走了過去,只是希望前面能另有洞天,否則在這種情況下二人存活的機率幾乎爲零.
“這是……”天空揹着書溪很快就走到了高點,看着遠處愣在了原地:“這裡怎麼會有座城市!!”
入眼的是由一個個高低不等密集建築組成的城市,四周的參天大樹早已乾枯成了死物,雖然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的歲月,但那些建築卻是沒有一點破敗的樣子矗立在那裡.可天空卻沒有感受到一絲生氣.
第一個想法鑽入天空的腦海,這裡或許就是數百前朵兒那個時代的城市,一夜之間消失的文明.可是沉入到了地底,這個空間又是怎麼回事,光線又是從何而來的呢?據天空在落入這裡時的估計,現在少說在地下數百米的深度.數百年了,來時隧道中還有清新的空氣,這個巨大的空間居然還有類似陽光的光線,這和之前戚姍姍遇到的情況有些類似.
看來只能一步步搜索了.不知道朵兒有沒有預料到自己會來到這裡.這又是不是她留給自己的幫助?
書溪睜開了朦朧的雙眼,小腦袋來回在天空背上噌了噌後才發現自己是在天空的背上,她做了一個甜甜地夢,自己躺在她柔軟的牀上打着滾,枕着鬆軟的枕頭,問着淡淡的香氣.
“書溪,你醒了,怎麼樣恢復了些力氣沒有?”天空蹲下把書溪放了下來扶着她問道.
書溪揉着惺忪紅腫的雙眼點了點頭,現在她才反應過來自己並不是在家中.想着那十幾天的非人的經歷,心中的無助立刻讓她抱住了天空,垂着腦袋死死地不肯放手,生怕一個轉眼天空就會從眼前消失一樣.那可怕的十幾天她不想再來一次了.只有天空在身邊才能讓她的心安定下來.
天空乾咳着拍了拍書溪,道:“那個,書溪.這不已經沒事了麼.之前那是意外.”
書溪仰着腦袋眨巴着眼睛盯着天空.
“是這樣的,之前你睡的沙地可能是進入這裡的入口,或許是在某個時間就會打開.在發現你失蹤後,這十幾天的時間我一直在沙漠中找你,最後誤打誤撞才找到了這裡.更何況我跟老爺子保證過,一定會帶着你安全的回去的,怎麼會拋下你不顧呢?”天空看着書溪依賴恐懼的神色心知這十幾天恐怕給她造成了不可磨滅的記憶.
想要讓書溪恢復到起初高傲自信的性格,還需要些時間把她的心裡陰影慢慢融化.見着書溪沒有動靜,便開口道:“怎麼樣,體力恢復得如何了?能走麼?”
書溪搖搖頭,想了想又點點頭.
天空頭疼的拍着腦門,現在書溪的樣子怎麼看都是被惡人欺負時,突然找到了大哥哥一樣.死死抓着這個依靠,只要有點反抗,就會哭.
扶着她坐下,但如何天空都沒辦法讓書溪的手離開自己的臂彎.要強行掰開時,書溪的臉上就出現了恐懼,身體微微顫抖,甚至有些要哭出來的跡象.天空只能暫時放棄了.指着遠處的荒涼城市道:“書溪,你看,那裡或許就是朵兒生活過的城市,或許有着她的線索.或許能知道幾百年前發生了什麼事情,更有可能知道…我的身份,我的父母是誰.”
“天…天空.你別傷心.”書溪順着天空的方向看去,但是沒有一絲驚訝,隨即又把目光挪迴天空身上.看到了他悲涼的眼神,和緬懷的神色.不由心中一痛開了口.
天空轉頭看着開口說話的書溪,微笑着道:“沒事,都幾十年過去了,我也只是有感而發.這座城市不知道被埋入地下多久了.現在還能保持着原先的樣子.”
“書溪,你在這調息一下,我在附近看看能不能找到些其他東西.”天空拍了拍書溪挽着自己手臂的雙手道.在話出口的瞬間就感受到她的力度又增加了幾分.
天空嘆息一聲,如果一路上書溪都是這個樣子那什麼事都做不成了.這不是給自己找了一個姑奶奶伺候麼.還分分鐘都不能離開她的身邊.如果在古城中遇到了意外情況,別說幫了,她還不知道會咋樣呢.
“書溪,我保證不出你的視線之內,好不好.而且,這裡光線充足,一有變故我立刻回來.否則我們不探尋一下的話,如果出了什麼意外……”天空盡力地遊說着她,道:“況且,你也要學得堅強一些,要不然你會變成我的累贅的.”
書溪嬌軀微顫,雙手在天空的手臂上抖動着,垂頭猶豫了片刻後點了點,戀戀不捨地慢慢放開了手.雙目目不轉睛地盯着天空,如果他走的太遠她會毫不猶豫的跟上去,道:“你,小心.快回來.”
天空鬆了口氣,書溪的情況看來還不是無可救藥,衝着她笑了笑後就騰躍在附近的碎石中探查了起來.天空要尋找的主要是食物和水源.運氣好的話能發現這座古城的蛛絲馬跡也是好的.
從天空在以書溪爲中心繞着探查時,她的目光一直跟隨着天空的身影來回跳動.生怕一個眨眼天空就會消失了一樣.
天空用最快的速度在四周探查了一番後就回到了書溪身邊,雖然他很想把這裡逛個遍瞭解一下情況,但是書溪可不會讓他這樣做.無奈只好失望地坐在碎石上,這次的情況比天空想象的要更糟.不僅沒有發現有生物存活的跡象,甚至連植被都沒有發現.
這也說明他們只有靠着天空來到這裡前沒吃完的食物和水.那點東西最多維持他們兩天,而且還只是不餓而已.之後的時間如果他們找不到出口,那麼二人的情況就會越來越糟.所以天空把希望放在了那座古城之中.既然有那麼先進的科技,或許還保存着可以食用的東西.
天空看着遠方的古城道:“書溪,我們該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