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指着發着沁入心脾的月亮,道:“我就是那漫天的繁星.人們只能在白天才能看到我,而夜晚纔是真正的殺神君王.龍組,就是那個火熱的大球,會把每一個靠近俗世的任何物體監視着.只不過,也僅此而已.”
書溪皺眉聽着天空的話,似乎明白了一些,又似乎不明白.身後的衆人同樣也是相互瞪着眼不明所以.這天空再猜什麼謎語呢?
“呵呵,天大哥,能不能說明白點,我沒聽明白.”王河左右看看,身旁幾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忽然發現似乎好像是要自己開口,衆怒難犯,只得硬着頭皮上了.
“噓~”書溪轉過身來豎起食指放在紅潤的雙脣上示意衆人不要出聲.隨即再次轉過身去和天空同樣的角度仰望着星空,寂靜的夜幕籠罩着幾人.
書老爺子看着這一幕心中樂開了花,難到這倆個孩子在沙漠中的空閒時間就是這樣打發的麼?好像,很不錯.
徐妍秀仰着頭仔細看了又看,整片夜空在她看來都是一樣的.他們怎麼像是不知疲憊和厭倦呢?這又和龍組有什麼關係呢.求助的目光掃過了衆人,她可不敢去打擾天空.
天空身上散發着孤寂的悲涼融入夜色之中,而一旁的書溪似乎是相反,像個新奇的孩子般數着深邃星空眨巴的小眼睛.
衆人站在他們身後少說也有半小時之久,在天空吐露一句話後便沒再言語,而或許能知道其中事情的書溪抱着雙膝似乎永遠都不怕累,仰着腦袋如雕像紋絲不動.若不是喘息造成身體擴張的拂動,衆人或許只會認爲他們是倆尊石像.
王河縮着脖子不敢上前,書老爺子捻鬚紅潤的面容不喜不怒.徐妍秀只能走到書東身旁,壓低聲音道:“書東,他們從前一直會這樣麼?會坐多久?”她心裡着急,天空答應了來幫助書家,可他總是不把事情告訴他們,看樣子一點兒也不着急.
“我沒見過.或許是在沙漠中養成的習慣.不過我聽妹妹說,天空倒是喜歡看夜空的,這能讓他全身放鬆讓思維達到最清晰靈絡的程度,這時候最好不要打擾他.”書東略偏身雙手罩着嘴生怕聲音傳到天空的耳中.
“可是…那我去問問.等不下去了”徐妍秀心中焦急,眼前的二人似乎是在談情說愛而不是在給他們說明事態的變化.
書東一把拉住了徐妍秀,嘆息着道:“你不知道天空的恐怖,他可是把我打得沒有還手之力.還是我去吧,畢竟我是溪兒的哥哥.而且比你經打.”
書東瞧着老爺子兀自閉目等待着,狠下了心輕手輕腳接近了二人,目光盯着天空沒有反應,便擡手捅了捅書溪的肩頭.看到她會過頭時,揮了揮手,指着後面的幾人.
書溪白了一眼書東打斷她的行爲,在這半小時她被天空影響前後之後短短的五分鐘進入了那種忘我的狀態.如果不是書東打擾或許能維持更長的時間,對感知可是有着莫大的幫助.奈何被書東打斷,就算不理會衆人也難以再回去了.
“幹什麼啊哥,不是說了不要打擾我麼,哎呀,怎麼說你啊.”書溪生着悶氣走了回來,雙手叉腰質問着.
書東雙手抱拳作着求饒的姿勢.這能是他的錯麼,可也不能推到徐妍秀的身上吧.他這個哥哥做的可真夠憋屈的.
“是我讓書東去叫你的,真不好意思,可是時間…我…都過去這麼久了,我實在等不下去了.”徐妍秀垂着腦袋歉意地說道.從書溪的口氣中她不難聽出壞了她的事情,似乎是訓練上的事.只是不明白看着夜空還能有什麼進步麼?
“你!!妍秀!!算了,註定我書溪沒這個機會吧.”書溪嘆了口氣堆在嘴邊的槍林彈雨被徐妍秀孝順的樣子堵了回去.招了招手,除了書老爺子外,四個小腦袋湊在了一起,道:“記得別在打擾他了,在沙漠中的時候,只有在此時他纔會說出白天不會說的事情,至於原因…以後你們或許會知道的,切記.”
書溪轉身又回到了先前的位置坐了下來.只不過這次是真的在看星空了.想了想,道:“天空,徐家的事情……”
“叭嗒.”天空把抽盡的煙向前方彈了出去,落在地面上碎裂了數粒火星.收回了仰望夜空的視線,平視着前方,語氣淡然地道:“今晚的月色不錯,月朗星稀.沒想到龍組中也有同愛好之人.”
書老爺子微閉的雙目,緩緩睜開了雙眼,臉上的神情沒有變化,心中卻嘆息着老了就是老了.卻沒有發現龍組的人已經來了.
書溪立刻站了起來散開感知,其餘的三人起初也沒明白天空的意思.在看到書溪的驚乍似的彈射起來如臨大敵,書東立刻把手無縛雞之力的徐妍秀和王河護在了身後.
四周一個人影都沒有,書溪秀眉緊蹙,她的感知居然沒有感應到附近有任何人的存在,那麼天空又是怎麼知道有龍組人前來了呢?況且以天空的本事,絕不會誤判.因爲殺手一個細小的動作,就有可能葬送性命.更何況天空還是頂尖殺手中的精英.
一陣微風毫無預兆的吹過,地上還沒熄滅的菸頭骨碌碌滾向了某處.
“呵呵,六年了.沒想到君王的實力不退反進.”菸頭的附近走出了一道身影,看似故作輕鬆地樣子,他心中卻掀起了驚濤駭浪.龍組,是國家秘密的部門.雖說不是每一個人都有着絕強的實力,但每人都在不停地提高,而前來的這個人只是個探子,最擅長的就是藏匿.
在他到別墅剛藏匿好身形準備打探時,天空就推開了窗戶.隨即就帶着衆人坐在了門口,男子依舊自我安慰這只是巧合.可是在天空說了一句話後就一直看着夜空,男子心中也肯定自己不會被發現.哪怕是天空第二次開口說話,他依然相信自己藏匿的本事不會那麼容易就被發現,可事實並非如此,而且還找到了他藏身的位置.他是如何做到的?
“彼此,我們在哪龍組都能找到”天空不鹹不淡的回道,用着方法把話捏成絲送入書溪耳中,“繼續做你的事情,他沒有惡意的.只是個探子.”
書溪習慣性地百分百相信天空,隨即坐了下來撐着下巴看着站在不遠處的男子.
男子強作笑容站在原地,天空輕鬆的模樣讓他心中升起一絲警惕.他倆年前見過天空,那時的他還是三星的實力,隨便遇到龍組的人他都沒有還手之力,可如今居然能坦然處之,像是對面站着的自己就是普通人一般.
“開門見山說吧.你們龍組應該知道我這幾年和黑龍鬥智用腦過度,還是直來直去的好.”天空暗中搖了搖頭,龍組怎麼會派這樣的人來.
徐妍秀攥緊了雙手,如果不是書東攔在她身前,她早就衝上去了.
男子暗中緩了口氣,把天空帶給他無形的壓力卸去了部分,恢復了冷靜道:“你爲什麼要幫助徐家?殺神君王的身價不會這麼低吧?”
天空撇撇嘴角,雙腳盤着單肘正在腿彎內側撐着耳根處道:“是你問,還是龍組?”
男子發覺從自己進入這別墅之後就一直被天空牽着鼻子走,步步先機盡數失去.回想着龍山的叮囑,難怪他讓自己小心小心再小心,哪怕是被發現了也不打緊.當時他還在笑着龍山過於小心了,現在看來天空確實有着這樣的實力,甚至是天空怎麼發現自己的都不知道.
“徐老爺子故意放黑龍進入軍事重地,盜走了國家機密.這一點不容置疑,如果不是看在老爺子年事已高,現在你們連他的屍體都看不到了.”男子轉變了口風,悄無聲息地轉移了話題道:“天空,試問一句,如果你是龍組,我們網開一面只是囚禁老爺子,吃喝住都是最好的條件.可能涉嫌的徐王二家的族人,也只是控制起來,沒有一點爲難之處,這樣難道錯了麼?”
“書老爺子,徐丫頭,王河,身爲龍組肩負的使命是保護國家,哪怕是錯殺一千,也不能放過一個.而且這次事情嚴峻的程度已經超乎了你們的想象.殺神君王,收手吧.亦正亦邪的你應該知道什麼纔是最重要的.我們現在做的已經仁至義盡了.”
書老爺子在男子開口時就閉上了眼睛,一副養神的樣子.徐妍秀王河緊張地看着天空,那男子說的不錯,可畢竟那是自己的家人,哪怕是錯了自己也要錯下去.生怕天空真的收手回去了.畢竟龍組這似軟似硬的態度,讓她也看不出深淺了.而且龍組也是國家的部門,天空只是一個人,真要是針鋒相對,天空的勝幾乎渺茫的.
“是啊,龍組是保護國家安全的部門.換做是我,我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天空站了起來雙手插在褲兜裡看着夜幕閃閃的繁星.
男子心中一喜,殺神君王就這樣被說服了?這也太簡單了吧.而徐妍秀和王河卻是緊張了起來,現在他們聚集在這裡就是因爲天空這唯一一個幫手了.先前強勢闖入家中的態度,讓他們安下的心還沒穩定下來,此刻再次懸浮了起來.
“天空……”趁着書東分身的片刻徐妍秀躲過了書東的阻攔幾步便跑到天空身邊,雙眸閃動着祈求的目光,唯恐他臨時變卦.此時就算有其他家族的人願意幫助徐家,恐怕時間也來不及了.
天空擡起了手阻止徐妍秀,深吸一口氣轉移目光到男子身上,道:“你們保護的是那些所謂的‘重要人物’,我相信龍組的意念,也明白你們的苦衷.”
男子自然明白天空話中的意思,但從入龍組的那一刻便沒有了回頭路.錯與對都是龍組的決斷,不容反駁.
“但我卻無法認同你們.這也是龍組爲什麼會在數年前出叛徒的原因.你們只知道推卸責任,既然知道被盜東西的重要性,那麼你們爲何沒有暗中安排人手保護?難到真以爲全副武裝真槍實彈的特種兵能擋住黑龍的人吧?”
“這一次的事情也算是給龍組敲響了一個警鐘.你們放鬆了太久了.那幾個老傢伙也該鬆鬆筋骨了.”天空叭嗒點燃了一隻煙,道:“既然那老頭派你來,那你應該也知道殺神君王言出必行,不論徐家錯與對,我都不會放手.”
“是不是龍老頭?”天空悠然轉了個方向,吐出口煙霧笑着朗聲道:“我的答案你都聽到了,進來喝杯茶水再走吧.”
天空叼着煙轉身看着拉着他的徐妍秀道:“徐小姐,會煮茶麼?”書東王河,書老爺子天空自動忽略了.就算老爺子會,總不能讓他親自去吧.
徐妍秀機械似的點點頭還沒有回過神來,剛纔天空在和誰說話?
“嗯,書溪,你給徐小姐打下手.客人來了,我們總不能怠慢了.都進去吧.”天空沒有回頭看身後是不是真的有人進來.也不擔心他們會不告而別,既然龍組找到了這裡,決不會轉身離去.
衆人坐下王河好奇地看着大開的房門,難到真的除了那個男子還有其他人,可他怎麼沒有發現呢?
別墅院落中,忽然出現一道黑影,看着先前的男子搖頭,擺了擺手,男子點頭騰跳着離去.面對的是殺神君王,人數構不成壓倒性的優勢都是無用的.而且想來天空也不會與龍組作對,與其小心翼翼,倒不如孑然一人去與天空商議.
龍山看着男子離開後,轉身步履穩重地走進了燈火通明的別墅內.毫不客氣大馬金刀似的坐在了沙發上.豪邁地笑道:“不錯.臭小子,一年連跳四星的實力.現在我很想知道現在你的實力究竟到了何種恐怖的境地?”
龍山同書老爺子身上同樣有着身居高位的氣度,而且年齡相仿,同樣也是花白的鬚髮.笑起來紅光滿面若不是身上的夜行衣,沒準會被誤認是和藹可親身體矯健的老人.
此時,書溪和徐妍秀已經端着茶水走了出來,分別放在衆人面前.便準備站在一旁的,天空微笑着示意她們隨意坐下,便也沒再堅持.現在是在造勢.
龍山雙目停留在書溪身上陡然升起一絲驚訝,殺意.隨即消失不見,霎那間的事情還是被天空捕捉到了.
“那還要感謝龍老六年前沒有殺了我.”天空鷹目如電邪邪笑着端着茶杯抿了一口,半開玩笑地道.頓時客廳內涌動着肅殺的氣流,二人在暗中交手,這也算是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