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賭局
龍在天接過冷若冰遞過來的銀票，坐在了椅子上。微笑着對荷官說道："這局我倆來玩，你來定規矩吧。"
"這張桌子的規矩就是猜大小，猜對了就給您錢，猜錯了我收錢，就這麼簡單。"
"好。搖骰子吧。"
荷官將骰子放到了骰盅裡，搖了幾下，又輕輕的放下。憑龍在天的耳力已經聽出了大小。
"兩個一，一個二，四點，我買小。"說着，把一千五百兩的銀票押在了小的上面。
"買定離手，客爺可不能反悔嘍。"荷官的右手向桌下伸去。
就在這時，坐在椅子上的龍在天從桌下偷偷的射出了一小塊碎銀，正擊中了荷官准備去按機右手。
"啊！"荷官向後退了一步，左手捂着流出鮮血的右手，大驚失色。
"你們這的桌子還帶釘子嗎？怎麼把手都扎破了？猴子，你去把骰盅揭開，看看我猜的對不對。"
侯燦陽走了過去，掀開骰盅，果然是兩個一，一個二。看熱鬧的衆人紛紛鼓起掌來。
"好了，收錢，走人。"龍在天喊道。
話音未落，一個帶着判官面具的老者攔住了去路。"這位公子好身手，老夫看着手癢，也想和你玩一局。"
"不玩了，剛纔也說了，把輸的錢贏回來就走，改天有時間再陪您玩。"說着就要離開。
門口突然出現了二十多個蒙面的黑衣人，將門堵的死死的。
"看來，今天是不玩都不行了。"見此情形，龍在天又坐回了椅子。
老人走到了桌子對面，說道："這位公子，今天我們玩一個新的賭法吧。"
"哦？什麼新的賭法？"龍在天好奇的問道。
"來人，上道具。"一個下人，託着一個托盤走了過來，托盤上放着兩個黑色骰盅。
"用這個骰盅搖骰子，點數小的獲勝。"老人指了指托盤上的骰盅。
"咳，我以爲什麼新賭法呢，換湯不換藥，沒新意。"侯燦陽開口了。
"這位公子不要着急，你先拿回去一個試試。"
侯燦陽拿起了一個骰盅，突然愣住了。"怎麼這麼輕啊？"
"當然輕了，這是用紙糊的，外面刷上了顏料。"老人笑着說道。
"那這麼一搖骰子，這骰盅不就破了嗎？"
"骰盅破了就算輸，點數大的也算輸？規則清楚了嗎？"
"如果點數相同呢？"龍在天問道。
"點數相同算你贏。怎麼樣？公平吧。你這把要押多少？"老人問道。
"我這一共三千兩。不過，我有個要求。我知道這座瓊宇樓與官府有着密不可分的聯繫，如果你輸了，我不需要你賠錢，只需要從官府的糧倉中拉出一百石糧食，發給棚戶區的災民們就行。"
"這個……"老人望向了一個留着兩撇小黑胡的中年男人。小黑鬍子點了點頭。
"好，就依公子。"說完，老人一手輕拿骰盅，一手將三顆骰子放了進去，上下左右不停的搖動起來。骰盅在他手裡上下翻飛，呼呼聲不絕於耳。看熱鬧的人都圍了過來，連三樓走廊上的呂布和綠噩姑娘也都被這邊吸引了。
連搖了幾十下後，老人將骰盅扣在了桌面上，擺了一個請的手勢。
"看着你都累，爲什麼非要晃來晃去搖這麼久呢？是不是賭王都要這麼幹才能顯示出身份來？看我的。"說着，龍在天將三顆骰子放進了骰盅，直接扣在了桌面上。圍觀衆人都驚掉了下巴。
老人也有些吃驚，問道："公子，你這樣就可以了？"
"當然可以了，請你先開吧。"
老人輕輕的掀開了骰盅，裡面是一堆木屑，木質的骰子已經被他用內力給搖碎了。周圍的觀衆發出了一陣陣驚奇的叫聲。用木質的骰盅將木質的骰子搖碎並不稀奇，只要內力足夠深厚，以力借力就可以做到。可是用紙骰盅搖碎木骰子，那可是難上加難，需要對內力的使用做到收發自如，沒有幾十年的功夫是萬萬做不到的。
"好功夫！這手綿裡藏針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啊，我可學不來。"龍在天帶頭叫起好來。
"公子，您先別叫好，輪到您開了。"老人也有些得意。
龍在天也輕輕的揭開了骰盅，裡面居然什麼都沒有。周圍的觀衆又是一陣的騷動。
"公子，你這是何意？"老人怒道。
"您的骰盅裡有一堆碎渣，我這裡什麼都沒有，當然是我贏了。如果您非要比點數，那麼您是零點，我的也是零點，咱們平手，還是我贏啊。大家說對不對。"龍在天對着大家喊道。
"有道理。""說的不錯。""是這麼回事。"周圍看熱鬧的人不停的嘀咕着。
"你這是使詐！"
"我怎麼使詐了？允許你把骰子搖碎，就不許我把骰子搖沒嗎？再者說，事先也沒規定骰盅裡必須有骰子啊？認賭服輸，你們開賭場的總該知道這個理吧，不然，以後誰還會來啊。"
"這……"一番話說的老人啞口無言。
"三位公子看着面生，難道是來搗亂的嗎？"那個留着小黑胡的男人走了過來。
"我們手上有腰牌，自然是這裡的客人，怎麼能說是搗亂的呢？還請你們兌現承諾，將糧食運到棚戶區去。"
"哼，也不打聽打聽，這瓊宇樓是誰開的，黃老爺你們也敢惹？"小黑胡威脅道。
"黃天德嗎？他是個屁啊！"冷若冰竟然爆起了粗口。
"你！竟敢辱罵朝廷三品命官，不想活了是嗎？"小黑胡瞪起了眼睛。
"這位公子說你們黃老爺是個屁，還真就是個屁。我勸你們趕緊的把糧食運過去，再把我們平平安安的送出去，他這個屁還能憋兩天，要不然非得炸了不可。"侯燦陽說道。
"好啊，我看出來了，你們就是三個江洋大盜，今日到我們海寧府作案，被我們識破，還想逃走？判官，將他們三人抓起來。"小黑胡喊完，跑向了一邊。
老人退去了長衫，從背後拿出了一支鐵筆，門口的二十多個黑衣人也衝了進來。看熱鬧的衆人見要動手，紛紛躲了起來，偌大的廳堂中，龍在天三人被團團圍住。
"我來對付這個老伯，你們自己小心些。"龍在天對着侯燦陽和冷若冰喊了一句，便舉起鐵扇迎向了老人。
侯燦陽從腰間抽出長鞭，冷若冰赤手空拳與二十多個黑衣人戰在了一處。期間，侯燦陽從黑衣人手中奪了一把長劍交給了冷若冰，兩人一鞭一劍，片刻之間，已有七八個人被打翻在地。
龍在天這邊就沒那麼簡單了，雖然他已猜出了老人的身份，一上來就使出了絕技兩儀扇法，可手拿鐵筆的老人武功也很了得，兩人基本上戰成平手。
就在這時，三樓走廊中也傳出了打鬥的聲音。綠噩姑娘不知何時從背後拿出了一把短劍，偷襲了身旁的呂布。那呂布的肩頭被短劍劃了一道口子，鮮血流了出來。但他立刻反應了過來，沒用幾招便奪下了短劍，抵在了綠噩的胸膛上。
此時，外面又闖進來了二十幾個黑衣人，再次將侯燦陽和冷若冰圍住。龍在天見狀，虛晃一招跳出圈外。"等等！"
老人和黑人打手也都同時停了下來。
"看來今天我們是很難走出去了，要不然我勸勸他們兩個人，束手就擒，別再掙扎了。"說着，龍在天向二人走去。
來到二人近前，龍在天壓低了聲音說道："一會兒，你們打的時候向窗戶靠近，等到所有的燈一滅，從窗戶一起逃出去。"說完，再次來到老人面前。"沒辦法，說不通，接着打吧。"新的一輪戰鬥又開始了。
打着打着，龍在天突然一揚手，將剛纔偷下來的骰子和幾塊碎銀統統射出，廳堂中一下就黑了下來。四條黑影從不同的窗戶竄了出去，三條黑影跑向了客棧方向，另一個一身綠裙的身影跑向了另外的方向。這個綠噩倒是挺機靈的，居然也跑了出來，龍在天心裡想着。
三人跑回了客棧，休息了好一陣子才緩過神來。
"龍哥，今天真是太驚險了。那些黑衣打手武功倒是不高，就是人多，總也打不完。和你打的那個老爺子看起來很厲害的樣子，那人是誰？"
"那個人就是江湖人稱，一筆定生死的生死判官歐陽烈。"
"歐陽烈？沒聽說過，這頭銜倒是挺亮。"
"歐陽烈的武功很高，在高手排行榜上比楊萬里還要高一名。據說已經隱居多年不在江湖出現了，沒想到居然在這裡做了看場了。"
"這年頭，誰有錢誰就是大爺。"侯燦陽嘆了口氣。
"真可惜啊，本來已經贏了那些糧食，可以送給白老伯他們吃一陣子了，可他們卻耍賴不認賬，真是氣死我了。"冷若冰說道。
"沒事，這筆賬他們必須得認。一會兒咱們自己去找糧倉，弄些糧食出來，給那些難民們送去。"龍在天說道。
"好。"兩人異口同聲。
又休息了一會兒，天已過子時，三個人向知府黃天德的官邸奔去。
"龍哥哥，咱們去弄糧食，爲啥要去黃天德那裡啊？"
"一個是咱們要親眼見一見這個黃天德是不是大家說的那樣，再者也要找一個知道糧倉在哪的人問一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