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一、決戰5
四個黑衣人聞聽後大驚，舉着寶劍的手已有些顫抖。"你怎麼連我們劍陣的秘密都知道？你是人還是鬼？"
"我當然是人了，活生生的人。而你們纔是一些不敢以真實面目相見的膽小鬼。其實在我面前，你們可以不用青紗罩面，因爲你們的身份我都知道。"龍在天指了指和自己對話的黑衣人說道："你是京城萬壽寺住持化塵大師。"接着他又指了指化塵身邊體態有些微胖的女人說道："你是靜心堂的住持靜惠師太。"接着龍在天又指向了另外兩個人，"你們二人分別是唐門二公子唐雲和青城派的李秀娘。"
此刻四人不只手上的劍在抖，就連身體也在發抖。四人兩兩向望，同時揭去了面上的黑紗。
"要不是今天龍公子說破，我都不知道我這個二弟和二妹是唐門公子和青城高徒。"化塵說道。
唐雲滿是傷疤的臉上看不出是喜還是憂，開口說道："沒想到大哥大嫂你們居然是……"唐雲的話並沒有繼續說下去。
"我替你說下去吧。"龍在天接過話來，"沒想到這兩個人居然是出家得道之人。他們兩人雖然遁入空門，但卻六根未淨，兩人產生情愫卻又被世俗所不許。而你唐雲從小因火災毀去了容貌，自卑之心讓你不敢直面李秀孃的愛意。你們的三弟尹俊平和三妹金千靈因爲門派之爭導致無法在一起。最後是四弟雷鳴和四妹趙雅，由於家庭的阻撓也使得他們勞燕分飛。世俗、自卑、門派、家庭正是這種種原因使你們被有心之人利用，害你們走上了這條邪惡之路。"
"不要再說了。"化塵打斷了龍在天的話，"今天既然被你揭穿了身份，從今以後我們便會遁隱山林不再露面。不過在這之前，一定要殺掉你。"
"我既然說出了你們的秘密，自然有把握戰勝你們四人。不過，爲了避免以後的誤會，我特意邀請了四位前輩做個公證。四位前輩，你們可以出來了。"
龍在天說完，從官差的隊伍中走出四人，兩男兩女，他們退去官衣官帽露出了本身的裝束。
爲首一人穿着少林寺僧服，正是少林寺總住持虛空方丈的首徒化因大師；一人穿着道袍，正是恆山派掌門伊能師太；另外一男一女穿着普通長袍，分別是唐門掌門唐鶴和青城掌門陳飛玲。
化因大師首先開口了，"龍公子一封書信送到了少林寺，信中指出了你的身份以及所做的惡事。師傅虛空方丈頗爲震驚，本想親自前來處理此事。可他老人家身體欠安，特派我前來。沒想到信中所言皆爲事實，你還有何話要講？"
"靜惠。"伊能師太漲紅了臉，說道："收到龍公子的信，我本不相信信中所言。畢竟你跟隨我這麼多年，年紀不小了，修行又比同門其他人要高出許多，紅塵之事無論如何也不會犯到你的頭上。萬萬沒想到，你竟然……"
"雲兒，真的是你嗎？"唐鶴流下了眼淚，"打小你就命苦，毀了容顏，爲爹千方百計的來撫平你心靈上的創傷，可沒想到，到頭來你還是放不下世人的眼光，你這又是何必呢。"
"李秀娘，爲了情慾，詐死瞞師，要不是龍公子告知，我還不知道你居然還活在世上。"陳飛玲憤怒的說道。
四個黑衣人面面相覷，同時跪倒在地。化塵說道，"化因師兄，今日事發，我已再無顏面存活於世上，師傅的再造之恩只能來時再報。"說罷，揮劍砍向了自己的脖子。隨着一股鮮血噴出，屍體栽倒在地。
"阿彌陀佛！"化因大師口唸佛號，閉上了雙眼。
"化塵，你慢些走，我這就隨你而去。"靜惠也揮劍砍向了自己的脖子，屍體倒在了化因的身旁。
伊能師太將頭轉向了一邊，偷偷的擦掉了眼角的淚水。
"爹爹，孩兒不孝。"唐雲開口了，"這麼多年，除了爹孃外，每個見過我的人都會被我的容貌嚇跑。只有繡娘她不嫌棄我，願意追隨我一生一世。可我沒那個勇氣，我不想再遭受到世人的白眼和嘲笑。所以我想隱居，和繡娘隱居在一個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我需要很多很多的錢，這就是我走上這條路的原因。繡娘，你怕死嗎？"
李秀娘緊緊的拉住了唐雲的手，"雲哥，和你一起，我什麼都不怕。"
"好，咱們一起上路。"說罷，二人同時砍向了自己的脖子。
"雲兒不要。"唐鶴飛一般的竄了出來，想要奪下唐雲手中的寶劍，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兩股鮮血噴出後，兩具屍體倒在了一起。
唐鶴將唐雲的屍體抱在懷中哀嚎不已，剛剛重逢的兩父子再次分別，而且這次是真真正正的兩世相隔。陳飛玲冷眼的看着這一切，她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也許正是這份冷漠，才使得李秀娘更加珍惜唐雲的這份愛。
"龍公子，"唐鶴止住了哭聲，"能否讓我將雲兒的屍體帶回去？"
龍在天看了看楊萬里，楊萬里說道："可以。既然他們都已伏法，官府也就不再追究了，事後你們都將屍體運回吧。"
"多謝楊捕頭。"唐鶴又轉向了陳飛玲，"陳掌門，能否將李秀孃的屍體與唐雲葬在一起？畢竟她是雲兒的今生摯愛。"
"李秀孃的屍體你一同帶走吧，反正我也沒想運回去。"陳飛玲冷冷的說道。
龍在天望着地上的四具屍體，眼圈通紅，他突然高聲喊道："沙亮，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嗎？因爲你的復仇，有多少無辜人受到了牽連？"
大廳中一片寂靜，人們都不知道龍在天這話是對誰說的。
"沈聰，看到這些屍體，你的心中不感覺到內疚嗎？"龍在天的話剛說完，衆人的目光齊刷刷的望向了輪椅邊慕容楓的書童沈聰。
"我？這件事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就是一個小書童。"沈聰的臉上露出了震驚的表情。
"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在演戲嗎？你就是沙亮，也就是狼牙閣的首領，今天這一切都是你布的局。"
"笑話。龍在天，我知道你和侯燦陽一直對我有成見，但也不用把這麼大的屎盆子扣我頭上吧。"沈聰辯解道。
"那好。我再講一個關於你的故事。"龍在天鄭重的說道："沙家寨被滅的當晚，你在你娘韓綵鳳的保護下逃到了後山。不過，由於陽坤的追趕，你和你娘同時墜落到了崖下。雖然大難不死，但你的腿卻在這次墜崖中摔斷了。後來，賈天風及時趕到，將你們母子二人救出了沙家寨。你們三人制定了在慕容家偷天換日的計策後，韓綵鳳將你帶回了西域天魔教。可是，由於路途遙遠，韓綵鳳又身受重傷，在你們到達天魔堡沒多久，韓綵鳳便死去了。她的姐姐也就是天魔教教主韓彩雲見你可憐，便收留了你，並傳授了你一身的武功。三年前，你離開了天魔堡進入中原，誓爲父親及沙家寨的人報仇雪恨。首先，你找到了已經化身成爲慕容秋實的賈天風，讓他收留你並且成爲了這個假慕容楓的書童。然後，你四處調查，並且利用慕容家的財產網羅了這八個人成立了狼牙閣，並且將天魔堡的劍陣傳給了他們。這一切都是在秘密中進行的，賈天風知道而假慕容楓卻絲毫不知。我們追查**的那晚，便是你偷偷的跟在我們後面，擔心大相國寺的住持說出你坡腳的秘密，你用暗器殺了他，並且在逃跑的過程中襲擊了我。之後，象牙山是你安排殺手去滅口的；尹俊平和金千靈也是你安排回武當山探聽情況的；沙柳林鎮，李秀娘冒充銀釘婆婆行刺也是你主使的；後來又命人將我們關到了凌雲閣。直到今天，你又設計，想要用軟骨散將我們一網打盡。我想，即使最後你們成功了，你也不會將這四個人留在世上。"
"胡說八道。我要是你說的那麼厲害就好了。那你憑什麼說我就是沙亮？"沈聰說道。
"我和猴子去天魔堡的時候，曾經到過沙亮所住的房間，在他的衣櫃裡我發現了幾雙鞋。所有右腳的鞋子後面幾乎都要磨爛了，而左腳的卻完好無損，這說明這人右腳一直拖地行走，也就是有些坡腳，你不正是這樣的人嗎？"
"笑話，天下坡腳的人多了，爲什麼說一定是我？"沈聰說道。
"嗯，有些道理，天下坡腳的人的確數不勝數，但是，"龍在天話鋒一轉，用堅毅的目光盯着沈聰，"即是坡腳的人又有軟骨散解藥的人，那一定就是沙亮。"
"我又沒有軟骨散的解藥，爲什麼說是我？"
"我問你，剛纔大家都中了軟骨散的毒，你爲何沒有中毒？"龍在天說道。
"我已經中毒了，沒有毒發那是因爲他剛纔給我解藥吃了。"沈聰指了指侯燦陽。
"如果他給你吃的不是解藥呢？"龍在天厲聲說道。
"什麼？"沈聰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