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阿碧在船上耽擱了不少時間所以沈醉上得岸後早就已看不見旁邊船上下來的那五個人了。雖然沒跟上那五人但他並不着急。他想着事情既已生了聚賢莊的英雄貼也已撒出來了那麼知道的人就定然不會少。不怕找不到帶路的人跟丟了這五個另外再找就是了。所以他不急出得碼頭後一路上悠哉悠哉地走着一路轉着頭仔細打量着開封城內的熱鬧景象。
他在現代時雖然也到過開封但他卻知道現代的那個開封並不是這個開封。此時的開封乃是整個大宋國的政治、經濟以及文化中心稱爲“汴京”或“東京”是這個時候世界上最繁華的城市之一。後世有一副從北宋末年流傳下來的長達七米多的《清明上河圖》充分展現了此時東京開封城的盛景。這副圖在現代十分有名臨摹版甚多他也曾看過。而現代的那個開封城卻是被後來高出城市幾十米的黃河一次次的泛濫淹沒了此時的繁華早已被掩埋在了地下現代的開封只不過是後來在原址上重建的而已。現代的開封也只是河南省的一個二級城市而已早已失去了此時大宋朝帝都的風範。他一路走着看着甚至於覺着現代的開封還不如此時的開封來得昌盛繁榮。
此時的開封商賈聚集、店面林立、城樓巍峨街道車水馬龍、人來人往、磨肩擦踵一片繁華景象。他看着眼前開封的繁華盛景想着現代時眼前的這一切都已掩埋在黃土之下不由心中感嘆。拔開酒葫蘆上的蓋子仰頭喝了一口辣的酒彷彿也把那份感嘆連帶地喝到了肚中。喝了口酒後他的心情又已好了起來重新打量着眼前街市的繁華景象。
此時正是午後。而他的午飯卻還沒有吃所以他便決定先找家酒樓去吃午飯。本來在船上時他就是等着船老大上岸去爲他買飯菜的但後來臨時改變主意決定在這裡下船後自然是沒能吃成。一邊走着一邊打量着沿途的酒樓飯館。
這時突然前面一聲驚呼傳來他連忙往前看去。只見前面正有五人最前面中間一名看上去是個少年貴公子而他身後左右各兩名共四人看上去則像是他的保鏢兼侍僕。那一聲驚呼正是從中間那名少年貴公子身上傳出來的乃是有一個人不小心撞到他身上去了所以他纔出此驚呼。那四名保鏢一時不察見他們公子被人撞到了連忙怒目而視上前就要拉開那人。但那人不等四人上前來便已連忙退了開去並像着那少年公子連連道歉。那少年公子見他又是賠禮又是道歉態度甚是真誠便也消了氣。說了他一句就讓他走開並擡手攔阻了身後的四名保鏢。
沈醉卻是看着撞了那少年公子的那人嘴角掛起一個神秘玩味的笑容因爲他剛纔一聽見那少年公子驚呼轉過頭來看時就剛好看見了那人正以極其快靈巧的手法把那少年公子腰間的一隻玉佩給解了下來藏到了自己的袖筒裡。而那四名保鏢見他們公子被人撞了因此都着意着他們家公子有沒有受到什麼損傷卻是並沒有注意到那人的動作。更何那人的動作做的也甚是快捷巧妙若不是沈醉剛好學過了那部“神偷秘技”上的手法放在以前若不仔細看的話卻也是不好注意到的。
“看來竟是個同行!”沈醉暗道了句。但卻並沒有要揭露那人的意思因爲他本身便也是個大盜鑑於同行相互照顧的想法所以他並不想揭露那人。
那人謝過了那名少年公子不怪之罪便繞過了他們五人繼續往前而走與沈醉走的是對臉。因此沈醉便注意了他一眼見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中等身材有些偏瘦面貌普通但一雙眼卻甚是靈活。雙方距離有十幾步遠沈醉瞧了他一眼便又轉頭往旁邊瞧去繼續找中意的酒樓。
走了幾步後他正轉頭往左邊瞧去眼角餘光處突然瞥見一個人影向他撞了過來。他一瞥之下便已認了出來正是剛纔那偷人玉佩的小子。自己不揭露他他就要燒高香了想不到他竟然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來了當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臉上笑了下心道了句:“好小子竟然偷到我身上來了!”然後看着那人過來往旁一閃讓了開去隨後一把便抓住了那人手腕。再往前一跨一擡手就把那人的手臂給壓到了他背後。
“哎喲!”那人忍不住地叫疼心下卻是急連忙叫道:“你這人幹什麼抓我快點把我放開!”
“你這小賊我幹什麼抓你你不知道嗎?”沈醉笑問了句又把他手臂往上擡了擡他便又忍不住地痛叫。他這一叫便吸引了旁邊的路人。連前面那名剛被他偷了的少年公子與他的四名保鏢也都聞聲轉過了身來這小賊的身子被沈醉擋着又被他把胳膊扭得彎下了腰去是以後面那五人並看不見這小賊的面貌。不過抱着看熱鬧的心思他們便也走了過來。
沈醉因爲這個小賊打主意打到了自己身上因此便也想要揭露他剛纔偷那少年公子玉佩的事。剛押着他轉過身來要追上前去卻見那少年公子帶着身後四人走了回來不由心道了句“正好!”看那少年公子見他不過十六、七歲卻是生得丹脣玉面甚是俊俏。走起路來並不像其它這個年紀的少年人有些輕浮求快而是十分穩健甚至還有股大氣隱隱然透出。他身後那四人全都是三十多歲的壯年身材高大健壯都穿深青色勁裝腰間各佩着把刀。
“這位公子請了!”沈醉看得他們過來笑着向中間那名少年公子打招呼又把抓着小賊的手鬆了鬆讓他直起了腰來。
“兄臺請了!”那少年公子見沈醉向他打招呼便也拱手回了一禮。待看見沈醉抓着的那小賊直起身來看見了他相貌不由臉上略現驚詫之色。
沈醉向他笑了笑又把小賊的手臂往上擡了擡道:“把人家的東西還給人家吧!”
那小賊胳膊被沈醉擡了擡又忍不住地痛叫了兩聲聽到沈醉的話心裡雖吃驚嘴上卻仍是道:“你說什麼我聽不明白!”
“聽不明白?”沈醉笑了笑又把他胳膊往上擡了擡笑道:“你小子還給我裝快把偷了人家的玉佩拿出來!”
這時那少年公子聽了“玉佩”二字臉色一變突然想到了什麼手往腰間一摸再低頭一看見腰間原先系玉佩的地方空空如也臉上更是變色。然後便擡頭怒目往那小賊瞧去他身後四人聽得了沈醉的話又見他們公子那番動作怎還不明白到底是什麼情況。“唰唰唰唰”四人一急都各自把刀抽了出來逼到了小賊身前架到了他脖子上。喝道:“快把玉佩交出來!”
沈醉笑問道:“你這回卻是交不交有本事再嘴硬一次!”
一個玉佩重要還是自己的生命重要?肯定的答案當然是生命。在生命受到威脅的情況下小賊再是心不甘情不願也不得不把那玉佩交了出來。
那四人其中一人拿了玉佩然後四人便都收刀走到了那少年公子身前。拿玉佩的人將玉佩交到了少年公子手中然後四人一翻身單膝脆地右手刀撐着地面低下頭去向少年公子齊聲道:“屬下失職還請公子責罰!”
沈醉看着他們的架勢心中不由道:“這都什麼人呀犯得着這樣嗎?”不過他看那少年公子的貴氣以及他那少年老成的穩重先時卻也猜出來他定不是一般人。這時再見這四人一時不察失了下職就跪地請罪心想這小子可能家裡是大官。這裡是東京開封城大宋的京都在街上碰到個什麼大官的公子少爺也是不稀奇的。
那少年公子收了玉佩先是向跪倒在他身前的四人沉聲道:“先起來吧回去再說!”然後便擡起頭來向沈醉抱拳謝道:“多謝兄臺出手相助替我討回了這玉佩!”
“不用客氣舉手之勞而已!”沈醉笑了笑回道。
這時地下那四人相互看了一眼又拜了下道了句:“多謝公子!”這才站起身來收刀站在了他身後。
少年公子略看了他四人一眼便又向沈醉拱手道:“這塊玉佩乃是家父所贈對在下意義非凡。兄臺替我討回實是對在下有大恩。只是此番大恩不知如何答謝方能盡意兄臺若有何難事但請盡言。在下定會盡力相助以報此恩!”
沈醉心道這小子口氣倒還挺大卻是不知到底什麼身份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很不低不然也不敢誇下此口。他心中又猜測了一回這少年公子的身份想罷卻向他笑道:“若要報恩便也不難你只需請我到這開封城中最好的酒樓吃一頓就是了!”
少年公子顯是想不到他提的要求竟是這般簡單臉上有些微詫之色。還未作答沈醉已笑問道:“怎麼請不起嗎?請不起的話便就算了!”
那少年公子聽他之言臉色變了變有些怒氣隨即又壓了下去平靜地道:“兄臺說笑了一頓飯我又怎會請不起?便是百頓千頓萬頓甚至請兄臺吃上一輩子也是沒有問題的!”
沈醉看着他面上剛纔有些怒氣又聽着他的這番話心道這小子說的卻有些氣話了不過仗着他這句話。自己以後要是有一天連飯都混不下的話倒是可以拿着這句話賴着這小子讓他管上自己一輩子的飯。不過以自己現在的本事這種情況顯然是不可能的。笑了笑便道:“如此甚好!”隨即又看了看還被自己抓着的小賊想着該怎麼處置他想了想後道了句“滾吧!”便鬆開抓着他的手把他推到了一旁。
那小賊看着沈醉卻是有些不可置信但不近信不信既然他放了自己便就先離了此地纔是。剛轉身要走還沒轉過去呢對面那少年公子身後四人已竄了過來圍住了他。兩人一伸手便即抓住了他雙臂其中一人向沈醉道:“兄臺怎可輕放了這小賊定要送往開封府衙重重置罪纔是!”
沈醉皺了皺眉頭卻是不願讓他們把這傢伙送官坐牢去畢竟總算是個同行。因此便道:“我看他也只是爲了生計而已更何況他年紀還小便請饒他一次給他一次改過立新的機會吧!”
剛纔說話那人反駁道:“小是小偷大了便是大盜作奸犯科之人定要嚴懲才能讓他們記住教訓。我看還是送官嚴辦好好的讓他受一次教訓他纔會有悔改之心!”那少年公子聽着這人說的話輕點着頭眼中頗有嘉許之色。
沈醉道:“嚴懲並不見得就能讓人受住教訓了強壓有時反會適得其反。便請幾位看在下面上給他一次改過立新的機會吧!”
“這……”那人遲疑着看向了那少年公子不敢獨自作主。
那少年公子此時卻是在品味着沈醉剛纔的那一句話因此竟是沒注意到他這屬下瞧過來的眼光。那人得不到他的肯允便也不敢私自就答應了沈醉是以一時遲決不下。
但沈醉卻已是等的有些不耐煩了一閃身便即到了那小賊身前然後單臂各向抓着他的兩人攻了兩招逼使兩人放手後便一把抓了他肩頭提了過來然後又即閃身後退。他這一進一退身形若電快捷異常那兩招出手也是十分凌厲逼得那兩人不得不放手。
幾乎一眨眼間沈醉便已抓着那小賊的肩頭回了原地。那四名保鏢則是愣愣地瞧着他怔在了原地滿臉的驚訝不可信之色。
這時那少年公子纔回過神來一看向沈醉見他又已把那小賊抓了回來臉上也不由大顯驚色。沈醉卻是沒瞧他們只是拍了拍小賊的房膀向他道:“快走吧!”
小賊遲疑了一下然後滿臉感激的向他抱了抱拳便即趁那四名保鏢還未回過神來之際轉身跑遠了。
“公子?”小賊一跑立時驚醒了四名保鏢跟沈醉說話的那人向少年公子抱拳請示道。
“算了吧!”那少年公子道了句又向沈醉抱拳問道:“還未請教兄臺大名?”
“在下沈醉!”沈醉拱手含笑答道。
“原來是沈兄小弟周庸!”少年公子笑道又向沈醉重新見禮。
“哦周公子!”沈醉也又回了一禮。
“開封城裡最好的酒樓叫做‘寶香齋’與這裡只隔一條街沈兄這便請吧!”周庸擺手作請勢。
“好!”沈醉答應了一聲正要跟着他去那寶香齋。突然左前方一座酒樓之內走出五個人來。沈醉眼角看見五人的背影覺着有些眼熟細一辨便認了出來正是他在船上時旁邊那艘船上的五人。當下便向周庸告罪了一聲要追着那五人前去。
周庸肯留不住只有略帶失望地任他而去只道將來有機會再好好請他。沈醉又抱歉地告罪一聲便追着那五人身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