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陽殿。
四名金丹期修道者正站在門口,凝望着不遠處的廣場,他們雖然神色肅然,心裡卻擔心不已。
淮陽門內的弟子有上千人,他們不知道對方有沒有殘殺門內的弟子,是否還能有上千名弟子能趕來。
看到陸陸續續的來到廣場上弟子,四人終於鬆了一口氣。
但這口氣還沒有完全鬆出,忽地,他們身前白光一閃,兩人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兩人的修爲都在金丹處期,比他們還要略微低上一些。
其中一人,他們覺得面熟,卻想不起來是誰。
而另一人,卻相當熟悉,正是淮陽門的張赫。
四人都是一愣,因爲一個月前離開的時候,他們記得張赫還是鞏基期的修爲。
可是,這短短的一個月,對方竟然連提升兩個境界。
怎麼可能。
四人同時張大了嘴巴,其中一人更是揉揉眼睛,不相信眼前的事實。
張赫看到四人愣神,心裡一陣冷笑,嘴上卻說道:“四位師兄,任務回來了?”
四人聽到這個稱呼,大爲不自在,畢竟平時都聽對方喊他們祖師,突然改變了稱呼,而且還是這麼短的時間,心裡多少有些不適應。站在最左邊的一名身穿黑衣的老者,微微一愣後,便反應過來,道:“張赫,這段時間有什麼奇遇吧!”
張赫微微一笑,道:“奇遇算不上,但掌門師兄的死,卻知道一些。”
四人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一臉憤怒。
門內強者全部死了,爲何張赫沒有死?
金丹期以上的強者,除了他們以外,只有張語琴還留在門外。
張語琴不知下落,他們前去的時候,向洞府內打入傳音符,卻沒有音訊。
而眼前的張赫,雖然不知道他合適達到金丹期,但那日的鐘聲,金丹期以上的修道者都要前往大殿。四人可不相信,張赫用了十天的時間便突破了。故而,他們認爲張赫在十日之前,就已經達到金丹期了。
看到四人一臉殺意的看着自己,張赫擺手道:“四位師兄,何必露出這副表情,師弟也是在今日才突破的。”
此話一出,剛纔說話的那老者,心裡咯噔一下,反問道:“既然你今日才突破,爲何知道掌門師兄和諸位長老的死因?”
來的時候,凌天齊已經交代他如何回答,張赫毫不驚慌的說道:“劉浪師兄,那日我恰好去淮陽殿有事,所有才知道一些內幕。”
劉浪點點頭,道:“那你說說,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麼?”
他也沒問張赫身邊的人是誰,畢竟對方是誰同他都沒有多大的關係。
張赫嘆息一聲,緩緩地說道:“那日的事不必再提了,現在我們還有別的事要做。”
四人又是一愣,感覺自己似乎被戲耍了。
劉浪不禁握緊了拳頭,質問道:“張赫,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的身上散發着一股龐大的殺氣,如果張赫的回答不能讓他滿意,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出手。而身邊三人,也是一副警戒狀,顯然在等張赫的解釋。
張赫搖搖頭,沉聲問道:“四位師兄,我問你們,就算你知道兇手是誰,現在能怎麼辦?”
聽到這話,四人身上的殺氣,頓時收斂了一些,因爲他們都知道,張赫的話正好說出了現在的情況。
是啊!現在即使知道兇手是誰,又呢個怎麼樣?
對方既然能把門內金丹期以上的強者,悄無聲息的滅殺,殺死他們只不過動動手指的事。
劉浪想了片刻,隨即點頭道:“張赫師弟,想必你已經有了決定了吧!”
張赫點點頭,指向大殿內,道:“我們還是進去說吧!讓門內的弟子看到不好。”
四人沒有反對,相繼進入大殿之內。
張赫和凌天齊隨便選着一個座位坐下之後,張赫才問道:“四位師兄,國不可一日無君,門不可一日無掌門,我們當務之急要選出一個合適的掌門,領導門內的弟子,而不是隻知道報仇。”
他頓了一下,又接着說道:“報仇之事,現在無需再提,等我們有能力的時候再提也不遲。”
四人修煉了幾百年,都是精明的人,聽到張赫的提議,相繼點點頭。
既然知道飛蛾撲火,自取滅亡,他們也不會傻頭吧唧的去找對方報仇。
劉浪嘆息一聲,故作無奈地說道:“張赫師弟,你知道仇人使誰嗎?”
張赫點點頭,低聲道:“知道,可是我們卻沒有能力殺死對方。”
劉浪並沒有繼續問下去,他的目的不是此事,而是轉移話題道:“張赫師弟,你覺得門內誰最適合當掌門?”
淮陽門中,只能下他們幾個金丹期修道者內,按規矩來定,一定是修爲最高,能力最強的人爲之。
而五人之中,劉浪的修爲最高,已經達到金丹期頂峰,威望在門內也是首屈一指,門下的弟子有幾百名。他之所以這麼說,就是想讓衆人明白,這個掌門之位,非他莫屬。此刻,他就等着張赫選他做掌門,而後說一些客套話,繼承掌門之位。
可是,張赫接下來的話,不但沒有說到劉浪的心裡去,還讓他吃驚不已。
只見張赫微微一笑,緩緩地說道:“劉浪師兄,我覺得……我做適合當掌門。”
劉浪愣了,他身邊四人也是一愣。
因爲再怎麼算,也輪不到他張赫,輪不到他這個剛突破到金丹期修爲的人來當淮陽門的掌門。
“啪!”
劉浪憤怒之下,按在的椅子扶手上的雙手猛然發力,生生的把護手抓成了木屑。
劉浪站起身來,凝視着張赫,質問道:“張赫,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眼中寒光閃動。一股殺意瀰漫在全身。
張赫依舊一副不以爲然的神色,沉聲道:“劉浪師兄,我說的是心裡話。”
他視線在四人身上一掃而過,繼續道:“你們的修爲高於我,威望亦然不是我這個剛到金丹期修爲的弟子可以比擬的,但……”
他話鋒一轉,繼續說道:“門內這麼多弟子,你們卻領導不了,因爲……你們沒有那個實力。”
其餘的三人,聽到張赫的話後,同時站起身來。
四人憤怒了,這是什麼邏輯,他們不配做掌門,難道你這個毛頭小子適合嗎?
張赫確實不大,年齡不過三十多歲,加入的時間也不張,手下的弟子只有可憐的十幾人。
劉浪一步步走向張赫面前,怒不可遏道:“今天你若給不了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別怪我不念師門之情。”
他瞥了一眼凌天齊,暗暗做着一個殺的手勢。
那三名修道者會意,其中一個身來到劉浪的身前,另外兩人則化爲一道流光,遁向淮陽殿的門前。
這一舉動,用意再明顯不過。
如果張赫不能說出讓他們滿意的話,他們會毫不猶豫的下手。
什麼門派之情,什麼道德觀念,在這個時候都沒有權利重要。
若是能當上掌門,可以得到大量的修煉秘訣,大量的靈石丹藥。
巨大的利益面前,殺死一個同門師弟又算得了什麼?
張赫嘆息一聲,也站起身來,道:“師兄,你在逼我出手嗎?”
他聲音不大,卻滿是無奈。
劉浪冷冷的笑了笑,不屑道:“你那點修爲,能殺死我們嗎?”
說着,他看向凌天齊,開口說道:“你是張赫的朋友吧!如果你站在他那邊,那老夫只要把你當作門內的叛徒了,如果你現在離開這裡,我可以放你一命。”
凌天齊沒有回答,看了劉浪一眼,臉上滿是笑意。
這笑容,似可笑,似不屑,似憐憫,似同情……
總之,劉浪在這一眼中,看出無數的感情色彩,身爲微微一愣,心裡有種不詳的預感,那感覺十分奇怪。但不等他深思下去,便被掌門的慾望衝散了,怒喝道:“仙界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不闖進來。”
“唰”的一聲,劉浪身前浮現一把長劍模樣的法寶,指向凌天齊。
這法寶的樣式,同淮陽劍有幾分相似,顯然劉浪修煉過淮陽術。
其餘三人,也祭出各自的法寶,法寶同劉浪的如出一轍。
四人身影一閃,來到大殿中間的一塊空地上,張赫低喝一聲,身體飄然而起,越過三人的頭頂,懸浮在空中,手中一道法決打出,低喝道:“布淮陽劍陣。”
三人聽後,同時打出一道法決,身前劍芒閃動,凝聚在他們的身前。
凌天齊突然轉過身前,看到四人身前懸浮的劍芒,笑了。
這劍陣同他修煉的凝芒有着異曲同工之妙,只是一個以一人威力施展出來,一個借用衆人的威力。凌天齊可以感應到,這四人施展出來的劍陣,威力不弱,並且是劍道之術,如果他們同時擊殺張赫,這一擊之下,張赫必定肉體別毀,重傷而死。
張赫微微一愣,道:“想不到逍遙真人把劍陣之術傳給了你們。”
劍道之術,淮陽門內只有上古一本秘籍上有記載,那秘籍並沒有保存在淮陽祠堂內,因爲修煉之法只有歷代掌門纔會,口頭相傳。故而,除了掌門之外,沒有人知道修煉方法,即使修煉過劍身的劉浪等人,也不知道具體的陣法,只知道其中的幾種而已。
劉浪懸浮在空中,黑衣在無風的情況下,突然搖曳起來,他一道法決打出,懸浮在身前的法寶驟然山洞,道道劍影中來到張赫的身前,而那把法器之後,跟着上百道劍芒,只要張赫打出法決,上百道劍芒便會同法寶一起,落在張赫的身上。
張赫心裡也緊張不已,如果這個時候凌天齊不在他的身後,他恐怕要投降了。
劉浪身上散發着龐大的殺氣,冷聲道:“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把淮陽劍交出來,如果你交出來,我可以放你一命。”
他聲音冰冷無情,倒有幾分殺手的樣子。
凌天齊微微一笑,剛想站起身來,淮陽殿外兩道流光閃過,兩道白色身影走了進來。
感應到有人到來,劉浪下意識的轉過身,同時喝道:“什麼人,膽敢直闖淮陽殿?”
話剛說完,劉浪便看清了對方的容貌,微微一愣後,感應到對方的修爲。懸浮在空中的身體,彷彿觸電一般顫抖起來,隨即從空中掉落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