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叔其實還是挺關心勝利的吧？”
來到裡屋，蘇恆不客氣的在椅子上坐下，看着拿出菸袋的點上的牛父說道。
“我關心他個屁，遲早會被他氣死。”
牛父立即氣不打一處來。
“我覺得牛叔是想用這種方式，讓勝利躲過牛家的詛咒，或者說宿命。”
蘇恆緩緩說道。
一開始，他也覺得牛家對牛勝利的關心不太夠，但這次上門，牛母幾次欲言又止，還有強自扭過頭的模樣，以及牛父刻意針對，都足以說明，他們對牛勝利並非是沒有感情。
只是因爲某些原因，所以才故意這麼做。
聽到蘇恆的話，牛父抽菸的動作一僵，儘管馬上就恢復，吐出一團煙霧，但依舊瞞不過蘇恆的眼睛。
“可要是有這麼容易，牛家這麼多年來，也不會從未有人成功。”
“不，你錯了，有人成功過。”
牛父話讓蘇恆一愣。
“有人成功過？”
隨即，蘇恆腦海閃過一抹靈光。
“您是說勝利的爺爺？”
蘇恆一直以爲牛勝利爺爺的屍體是被葬天使者帶走，掉了包，但現在來看，事實恐怕並非如此。
這個真正掉包的人，應該是牛父。
或者說，是牛勝利的爺爺跟父親聯合設計了這麼一出，爲的就是躲過牛家六十歲必死的命運。
而且聽牛父的意思，似乎是成功了，可他的臉上爲何沒有半點喜悅，反而愁容更濃了許多？
“對，當年我爹小心翼翼，總算活到了五十九歲，但越是臨近大限，他越是有種恐慌，甚至時常做噩夢，有一個拖着鐵鏈，看不清長什麼樣子的人要把他帶走。
那個人自稱葬天使者，要帶我爹去完成屬於他的使命。
無奈之下，我爹跟我想出了假死逃生的主意，甚至爲了不引起懷疑，特意盜了同村一個才死沒多久的村民屍體，在夜深人靜之後，偷樑換柱。
並且我爹連夜離開了清水河子村，躲到了外面。”
牛父緩緩講出了當年的真相。
之前，蘇恆還有些疑惑，葬天使者居然有閒心弄一具假的屍體，原來都是牛家父子的計謀。
“那現在呢？勝利的爺爺可還活着？”
蘇恆忍不住問道，這也是最關鍵的地方。
“沒，早就死了，但也成功活過了六十大限，多活了整整一年。”
牛父嘆了口氣說道。
“爲何死的？而且他的屍體呢？”
蘇恆問道。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是救人死的，因爲屍體沒人認領，直接火化掉，等我得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晚了，只能在附近重新幫他老人家立了一座墳。”
牛父滿臉感傷的說道。
自己親爹死後，居然無人認領，恐怕這纔是他難受的真正原因。
“牛叔真的認爲勝利的爺爺躲過去了嗎？”
蘇恆卻本能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你什麼意思？”
牛父眉頭緊皺，看着蘇恆。
“牛叔不覺得這樣就能躲過牛家多年來的詛咒，太簡單了一些嗎？”
蘇恆說道。
“瞞天過海，李代桃僵，而且整件事情只有我跟我爹兩人知道，簡單嗎？”
牛父立即反駁起來。
“可他還是死了，而且不早不晚，只是多活了一整年，我就不相信身牛叔沒有懷疑過，而且農村，歷來都有改小或者改大年齡的傳統。
萬一勝利的爺爺當年就是被改大了一歲呢？實際上，他死的時候，並沒有真正跨越六十大限那道坎。”
蘇恆直視着牛父，實際上，對方肯定也想過這種可能，只是不願意相信罷了。
“不可能，如果真的是這樣，我爹不可能不告訴我的。”
牛父搖搖頭說道。
“如果他只是想給你留下希望呢？正如你將勝利推開，給他留下希望一樣。”
蘇恆一語道破天機。
一個人，最怕的就是沒有希望，沒有目標。
如果牛家知道有人打破過詛咒，那麼勢必不會屈服，而是不斷的抗爭，那麼終有一天，或許會有人真正的打破詛咒，擺脫六十歲大限的命運。
不得不說，牛勝利的爺爺絕對是用心良苦。
當然，他也想試試這種方法到底能不能成功，給後人留下警醒。
但最終，他還是失敗了。
可從另一個角度來說，他無疑也成功了。
看着低着頭，沉默不語，一個勁抽菸的牛父，蘇恆覺得自己有些殘忍，將對方的傷疤生生撕裂。
可他如果想了解到真相，這一步就不可能避免。
“說實話，我這趟回來原本只是想弄清楚一些真相，並不想多管閒事，只是對勝利，卻不能不管。”
蘇恆再度開口說道。
況且，這件事情跟他母親的失蹤也有着一定的關聯。
終於，牛父擡起頭，認真的看着蘇恆。
“你剛剛說你見過葬天使者？那你又是怎麼活下來的？”
“葬天使者其實沒有牛叔想的那麼可怕，至少以我現在的實力，他，不足爲懼。”
蘇恆身上涌出一股強烈的自信。
昨晚所見，那葬天使者也就是相當於他沒有突破之前，那個時候，他尚且不懼，更何況是現在了。
他有足夠的信心，如果自己遇到對方，絕對能將其斬殺。
對他來說，一個葬天使者不算什麼，但這只是其冰山一角，誰能肯定葬天使者只有一個？
既然有使者，那麼使者之上，會不會還有其他的等級？
昨晚那個神秘兇手跟葬天使者爲何突然消失，他們又去了哪裡？
這一切，蘇恆都迫切的想要弄清楚。
“我雖然沒有見過葬天使者，可根據我牛家祖祖輩輩，口口相傳，那葬天使者堪比鬼神，沒有人擋得住。”
牛叔顯然將蘇恆的話聽進去了，但依舊有些懷疑。
畢竟空口白話，誰不會說？
“堪比鬼神嗎？那牛叔看我如何？”
蘇恆說着，眼中紅光一閃，在他的身後，一隻緊緊閉着的眼眸緩緩浮現，正是輪迴之眸的法相。
法相一出，一切魑魅魍魎皆被鎮壓。
哪怕法相沒有睜開，可帶來的壓力，都足以讓普通人渾身僵硬，無法動彈。
好在蘇恆並沒有刻意針對牛父，在其看清之後，便將法相收起。
單純的顯露法相，消耗並不算大。
以蘇恆目前的精神力，足以支撐很久。
（第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