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觸及到蘇恆的眼神時，徐海害怕了。
這樣的眼神他曾經見過，而那次的經歷，卻是他怎麼都不願回想的噩夢。
所以他毫不懷疑蘇恆會殺了他。
脖子上那隻大手如鋼鐵一般，讓他喘不過氣來，只能露出哀求的眼神，但蘇恆卻絲毫沒有鬆開的意思。
“砰。”
就在徐海以爲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那隻大手終於鬆開，讓他跌落在地。
徐海雙手捂着脖子，拼命的喘着氣，只有經歷死亡，才越發的明白，活着真好。
“你應該慶幸遇到的是現在的我。”蘇恆冷漠的說着。
事實上，如果是他沒有醒悟之前，恐怕對方的遭遇也會跟那個小老頭一樣，直接被他殺死，然後以輪迴之眸獲取他要的真相。
但現在，明白了輪迴之眸的副作用之後，除非必要，否則蘇恆不會輕易殺人。
而且眼前的徐海頂多是個從犯，偷取了他的東西而已，罪不至死。
“咳咳，那個雕像我按照約定放在聯華大廈地下停車場的一輛車裡，至於你說的行者大人，我根本就不認識，甚至也是第一次見他。”徐海緩了一下說道。
“聯華大廈？”蘇恆看着一旁的大成。
“是我們這裡最大的商場，有好幾個出口。”大成說道。
這個答案讓蘇恆有些皺眉，商場代表着人流量，而且好幾個出口，根本就無從查起。
如果對方真的想隱藏行蹤的話，完全可以換一輛車走，甚至徐海存放雕像的那輛車，壓根就是個道具，迷惑他們用的。
對方明顯計劃縝密，在行動之前，就做好了撤退的準備，也符合蘇恆對那位行者大人的瞭解。
“你剛剛說你不認識？那爲何你們會在一個房間裡商量事情？”蘇恆直接問道。
徐海一愣，似乎沒有想到蘇恆連這件事情都知道，但他還是老老實實的說道：“我是接到上頭的電話，讓我全力配合那位大人的行動，至於別的，真的一概不知，我甚至連那位大人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
“你說的上頭是誰？”蘇恆並沒有懷疑徐海的話，因爲他能感覺到，對方說的是實話。
這次徐海沒有立即回答，反而眼中露出一絲恐懼。
“上頭是……”
就在徐海即將說出真相的時候，他的眼睛猛然瞪大，像是遇到了極爲驚恐的事情，然後他的脖子上，臉上，爬滿一根根黑色的血管，不斷的扭曲着。
“wu ~wu~ wu ~”
徐海努力的想要說什麼，但發出的只是類似嗚嗚的聲音。
接着他的嘴巴一張，噴出一口鮮血，裡面夾雜着一些破碎的內臟，甚至還有幾條牙籤粗細的小蟲在裡面扭動着，鑽來鑽去。
“這是……”
蘇恆也被這一幕嚇了一跳，不過他來不及多想，就對着徐海開啓了輪迴之眸。
或許是蘇恆剛剛的那幾個問題，讓他回想起來一些畫面，所以印象很深，輕易就被蘇恆感應到。
第一幅畫面，是徐海將雕像放入一輛黑色的車中，也證實了他沒有說謊。
第二幅畫面，是一張雕像的照片，明顯是拍自田老珍藏的那張。
第三幅畫面，是他在酒吧裡駐場的情景，他似乎很享受那種臺下的歡呼，只是這幅畫面對蘇恆並沒有什麼用處。
第四幅畫面，是一個清秀的女孩，穿着酒吧工作人員的衣服，笑顏如花，這應該是徐海喜歡的女人，或許也是他留在酒吧的另一個原因。
第五幅畫面，蘇恆終於看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從徐海的角度來看，他應該是跪在地上，眼角的餘光瞥見一個年紀很大的女人，她的臉上堆滿了褶子，盤着一頭銀髮，面前擺着一堆瓶瓶罐罐，還有一個紙人。
在這幅畫面中，蘇恆清晰的感受到徐海的恐懼，不僅僅是來自那名老嫗，更因爲她面前的紙人。
第六幅畫面，也是最後一幅。
徐海伸着手，一條筷子粗細，二十多釐米的青色小蛇將一顆白色的藥丸吐在他的手心。
而他的恐懼，也達到了頂點。
畫面到此戛然而止，蘇恆睜開眼睛，此時徐海依舊使勁睜着眼睛，有恐懼，有不甘，以及後悔。
看着徐海身體中隱隱有東西在蠕動，還有剛剛他吐出來的那幾條小蟲，蘇恆隱約明白他死亡的原因。
只是如此詭異的手段，他尚且還是第一次見到，不由得對其記憶中那名老嫗多了幾分忌憚。
顯然，她就是徐海的上線，並且跟那位行者大人來自同一個組織。
同時，蘇恆也想明白，徐海死前嘴裡發出的嗚嗚聲，其實的一個字，巫！
巫，祝也！女能事無形，以舞降神者也。
有個詞叫做巫蠱厭睞，講的是一種迷信之術，通過詛咒或祈禱，使鬼神加害於人。
眼下，徐海的情形便像極了這種。
不過他真正的死因應該是那枚白色的藥丸，裡面沉睡着一些所謂的蠱蟲，一旦徐海背叛，或者有人施法，那些蠱蟲就會破殼而出，殺死他。
蘇恆起身之際，大成也看了過來，分明在問，現在怎麼辦？
“打電話給你南叔，讓他找人處理。”蘇恆直接當甩手掌櫃，以南霆在當地的實力，擺平這點事情很容易。
大成立即露出一張苦瓜臉，但也不敢反駁，只好乖乖的到旁邊打電話。
蘇恆在徐海的房間裡轉了一圈，發現牆上貼着不少那個女孩的照片，最後在臥室的枕頭下面，他找到了一張通行證，上面寫着瓦屋山療養院。
能夠被徐海放在枕頭下面，一是說明很重要，再一個就是經常能用到。
可他明明住在這裡，爲何會有療養院的通行證？通常療養院對應的是那些年紀比較大，身體又不好的老人。
難道他有什麼親人在療養院？還是說，是那個巫婆？
蘇恆拿着通行證走出臥室，看着大成問道：“知道瓦屋山療養院嗎？”
“知道，南叔說那裡面住的都是有錢有勢的人。”大成說道。
“有錢有勢？”
蘇恆更加確定自己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