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晌午時,蘇惜月纔有些疲憊地起身了,小綠爲其挽好了發,這纔到了正屋裡用膳。
“王爺呢?”
“回王妃,柳公子和幾位大人極爲着急地將王爺請走了。說是南方的什麼縣,好像是連日來一直降雨,擔心會發生水災。”
蘇惜月一愣,“南方?”再一想,現在已是十月了,這個季節的確是容易發洪水。
“啓稟王妃,王爺吩咐了,說是待您醒了,要先將這碗雞湯喝了。然後纔可以用膳。”小綠想笑又不敢笑道。
蘇惜月撇了撇嘴,伸手撫額道,“有沒有搞錯?我纔剛剛起來,就讓我用這麼油膩的雞湯?”
“殿下,王爺交待了,您就不要爲難奴婢了。”小綠一臉爲難地看向了她。
蘇惜月瞪了她一眼,也知道瑞王對自己或許會寬容一些,可是對這些下人,可是向來沒有好臉兒的。
勉強用了半碗,實在是用不下了,小綠也不敢硬逼着她喝,這纔開始爲她布了菜,盛了粥。
用罷了午膳,蘇惜月這才覺得有了些力氣,想想剛剛小綠說的話,猶豫了一下,“去王爺的書房。”
良辰和美景猶豫了一下,看向了朱雀,見朱雀有些爲難,“王爺的書房一直是禁地,無論是王府,還是這裡,王爺是從來不允許外人進入的。”
蘇惜月擡眸看她,“你是說,本宮也是外人?”
朱雀被蘇惜月的話和她這會兒那雍容華貴的氣勢給震到了!王妃怎麼可能會是外人?想想王爺這幾日來對她的寵愛,怕是什麼規矩用在她的身上,都不好使吧?
“王妃恕罪,屬下這就帶王妃過去就是。”
等到了書房,蘇惜月還是按規矩先讓人進去通稟了。
少頃,就見青龍出來,掀了簾子,請了她進去。
蘇惜月一進書房,便看到了幾張陌生的面孔,看他們雖然是都着便服,不過,看其氣勢和作派,儼然都是一幅爲官的樣子。粗粗看了一眼,除了柳如逸,也就只認得瑞王了。
衆人行過禮後,便有人出言道,“王爺,這裡可是商議政務的書房重地,王妃殿下雖然是身分尊貴,怕也是不妥吧?”
蘇惜月聞言輕輕打量了他,見其年紀約莫在三十歲左右,一襲青色長袍,氣質儒雅,應該是一名文官。
“這是戶部的員外郎,段石。”
“原來是段大人。本宮也不過就是聽到了下人稟報,說是南方連日降雨,恐有水患,怎麼,本宮連聽一聽這個,也是不可了?”
“屬下不敢!王妃關心大慶百姓,是百姓們的福氣。”段石說着言不由衷的話,不過,這話也算是明面兒上過去了,也算是給了王爺面子了。
“好了,你們繼續說。王妃只是過來陪陪本王,與你們無干。繼續。”瑞王冷着臉吩咐道。
瑞王發話了,誰還敢再說什麼?只能是當做王妃不存在,繼續討論着。
“王爺,依屬下之見,您應該是即刻進宮,將此事稟明皇上,也好給皇上留一個,您勤政愛民的好形象!”另外一名年紀稍輕些的男子道。
段石聽了,也是並不贊同,“王爺,依屬下之見,還是應該先找出對策,這樣,在朝堂上,皇上若是問起,您也好對答如流。”
柳如逸緊着眉道,“陽和縣如今已是連降了五日大雨,若是明日這天放晴了還好說,若是沒有,定然就是要有水患了。屬下現在擔心的,是萬一真的發生水患,我們的準備措施,都太晚了。”
瑞王點點頭,“有道理。本王已經是派了人過去,今日想必已是到了。只是現在他們恐怕也是無可奈何,畢竟這水患,可是最爲無情的。”
段石想了想,又道,“王爺,至少,您已經是派了人過去,即便是後果不堪設想,您至少也是盡力了。”
蘇惜月越聽越覺得有些不妥,實在是忍不住了,出聲問道,“明熙,這水患如今還沒有發生。首先來說,這也不一定會有水患,其次,現在若是討論出了合理的方案,傳信過去,還是來得及的。你們剛纔爲何要說一些喪氣話?”
柳如逸一愣,再一看其它衆人,也是齊齊地看向了瑞王爺,個個兒都是一臉的驚恐。
而唯有瑞王,則是面色平靜,毫無波瀾,只是以眼神示意蘇惜月繼續說。
“人命關天,這水患一旦發生,不知道要有多少百姓失去家園,更不知會有多少百姓喪命於此!衆位大人,爲何如此輕言放棄?”
段石有些不悅道,“王妃殿下,這水患與詩詞歌賦不同,不是揮揮毫潑潑墨便能爲自己贏得好評的。”
蘇惜月沒什麼激烈的反應,倒是瑞王先怒了!冷眉豎目,讓人不寒而粟!
“段大人此言甚是!治理水患的確是難事!可是現在,大家不是在想着應該如何自救嗎?”蘇惜月的聲音微高,眉心緊鎖,面色肅穆,不期然地,竟然是讓所有人感覺到了一種壓迫感!
“不知王妃可是有何高見?”柳如逸想着,也許,她會有什麼辦法呢?
蘇惜月低頭沉思,這一動作,卻是惹得其它人的一陣輕視,個個兒眼中均是露出不服氣來。女人嘛,就該是在家相夫教子,怎麼能拋頭露面,插手男人們的事?現在好了?就只是會說一些大話空話,還不是什麼實際方法也沒有?
“水患前的準備還有水患前的一些緊急自救,這些都該是儘快傳信給陽和縣的官員,雖然說現在有些遲了,可是能救多少人是多少人。萬一沒有水患,那就當是爲來年做準備了。畢竟,南方向來是多水患,這一次,若是咱們僥倖避過了,自然是最好!若是避不過,好歹也是能起到一定的作用的。”
衆人聽了一愣,柳如逸則是面有喜色,“不知王妃可否說的再具體一些?比如說,你剛纔所言的自救?”
蘇惜月想了想自己該如何措詞,再看到了瑞王鼓勵自己的眼神,這才清聲道,“首先,要讓當地的官員先勘察好地形和路線,明確水患來臨前撤離的路線和目的地,並且是要做好標記,最好是做成了標牌,指引百姓們逃離,從而避免因爲驚慌而走錯路。標牌最好是選擇石刻,如果來不及,就選擇木刻!只是要且記,那木刻地牌子,要釘地深一些纔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