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飛本以爲李心燃會叫自己去問話,結果卻沒有,她只是很平常地說了句早休息,便關上了房間門。
俞飛回房之後,想來想去也理不順頭緒,只好打坐冥想,強迫自己轉移注意力。
倒是俞母愁得不行
。
俞父安慰她說:“這樣,證明咱們兒子有魅力呀!之前你不是愁他性格懦弱,找不到媳婦嘛?現在一次給你找倆,你又愁個啥?”
俞母白他一眼,說:“都啥時候了,你還開玩笑!之前我是愁,但現在這樣,也不是什麼好事兒!我看那兩個姑娘都是好姑娘,對我們阿大也都有意思,無論阿大如何抉擇,必定都會傷到人,要是處理得不好,指不定鬧出什麼麻煩事呢!”
俞父道:“你看你,哪兒來那麼多麻煩事?兒子大了,我們要充分相信他,相信他會處理好。挫折,無論是生活、工作還是感情,都經歷一點兒,未必會是什麼壞事。你啊,就別瞎操心了,快睡吧。”
俞母:“唉……”
……
……
次日清晨。
李心燃起得不晚,8點20就起來了,誰知俞母起得更早,已經把早飯弄好了,招呼她快去洗漱然後來吃。
“囡囡,起那麼早啊,怎麼不多睡會兒呢?”俞母笑問。
“睡飽了,伯母。您起得更早呀。”洗漱完畢的李心燃笑着回答。
“我們這是習慣了,睡不着。來,吃早飯吧!”俞母說。
早飯是雞湯菌子野菜炸醬米線,黃澄澄的雞湯、綠油油的韭菜、黑乎乎的炸醬、雪花花的米線以及形態顏色各異野生菌和野菜匯聚在一隻碗中,令人一看就食指大動。
李心燃輕輕嚥了口口水,說:“伯母,您和伯父吃了嗎?”
俞母道:“我們早吃過了,你快吃吧。”
李心燃又問:“俞飛呢,他還沒有起牀嗎?”
俞母頓了一下,說:“他剛纔出去了,也不知道去幹啥,應該一會兒就回來。”
李心燃心裡有些不高興了,這俞飛還真是不拿自己當客人啊,放任自流,啥也管不着
。
即便悶悶不樂,臉上也絲毫沒有表現出來,笑笑坐下開始吃米線。
俞母問:“囡囡,晚上睡得還好吧?”
話剛問完就覺不妥了,因爲她發現李心燃的雙眸下隱隱有着黑眼圈,顯然心事重重,睡得不好。
李心燃微笑道:“挺好的,伯母。”
俞母:“……”
話說,俞飛一早起牀,是因爲收到玉秋雪的告別短信,內容大致爲,我要回昆華了,你多保重。
於是,俞飛快手快腳、隨便收整了一下就衝出了家門。
跑到玉秋雪家,羅奶奶說她剛走。
俞飛雖覺得羅奶奶瞧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善,心裡奇怪,卻沒顧得在意,告了聲罪,便跑去追玉秋雪了。
一直衝到村口,纔看見玉秋雪提着行李準備搭上一輛開往縣城的鄉村客運小麪包。
“秋……秋雪姐,秋雪姐!”俞飛喊道。
玉秋雪回過頭來,只一眼,回眸一眼,就彷彿穿透了時光,她清新依舊,卻似已帶上淡淡的憂傷。
俞飛不禁心中一悸。
跑到女孩面前,俞飛略略平定了一下喘息,說:“秋雪姐,爲啥走得那麼倉促啊?”
玉秋雪說:“我的休假到期了,這不得回去上班了嘛。你以爲像你們學生黨一樣啊,那麼悠哉?”
俞飛被噎了一下,說:“秋雪姐,我的意思是,你咋那麼匆忙就走呢,也不說一聲。”
玉秋雪說:“我之前有跟你說過我的時間安排吧,是你自己沒有上心……”
話語裡透着一股幽怨氣
。
俞飛愕然:“呃……”
玉秋雪幽幽地看他一樣,然後幽幽地嘆了口氣:“以前,挺喜歡你叫我做姐,現在啊,卻特別討厭這個稱呼……”
俞飛問:“爲什麼呀?”
玉秋雪搖頭:“唉,你不懂。”
俞飛急道:“你不說我怎麼會懂?”
玉秋雪還是搖頭,說:“算了……她是個好姑娘,至少,比我好,你要珍惜啊,可別辜負了。”
俞飛瞪眼道:“秋雪姐,你說什麼吶?”
玉秋雪道:“我說,少年不懂愛,老大徒傷悲。”
俞飛張大嘴:“還是沒聽明白。”
玉秋雪又嘆了一口氣,說:“慢慢琢磨吧!我走了,你自己保重就是。”
說罷,轉身準備上車。
俞飛突然一把拉住她的手,將她扯了回來,摟在懷裡,在呼吸可聞的咫尺距離,盯着她迷人的雙眼,一字一字說:“誰說我不懂?我心裡很清楚,玉秋雪,我喜歡你!我,喜,歡,你!”
玉秋雪俏臉上的表情即驚詫又羞赧,還透着一種不可思議的興奮和激動。
當俞飛深情吻落玉秋雪櫻紅脣瓣的時候,後者的眼淚不可自控地從眼眶裡滾了下來。
這一吻,唯美而霸道,充滿了離別的悲涼,和年少輕狂、不顧一切的衝動。
完全沒有去理會旁人的眼光,自然,也沒有注意到不遠處的一株大樹後,那一雙悽苦欲絕的眼睛。
躲在樹後的人,正是李心燃。
她吃完米線就出來找俞飛。
結果,目睹了這一幕。
她眼睜睜地看着俞飛擁吻玉秋雪,感覺自己的心、肝甚至整個身體都似乎要撕裂了
。
痛苦萬分。
她真的恨不能晴朗的天空突然降下一道霹雷,將自己打成兩半,打得灰飛煙滅!
恍恍惚惚……
恍恍惚惚……
恍恍惚惚……
不知道什麼時候,李心燃離開了那裡。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她走到了一條小河邊兒。
望望四周,明明是晴陽高照、明媚爽朗,可在她的眼裡卻是陰霾四野、黯淡怕人。
這是哪兒啊?
看來,自己是瞎走瞎走,迷路了。
也懶得去管那麼多,反正心裡難受,就任由腳步帶着自己,繼續亂走一氣。
爲什麼?
到底是爲什麼?
到底爲什麼會這樣?
爲什麼又一次親眼目睹了喜歡的男人擁抱親吻別的女人?
爲什麼又一次被劈了腿?
爲什麼老這樣?
到底是我命犯小三,還是命犯孤星?
難道註定了我這輩子感情沒有着落、沒有依靠?
走着想着,李心燃的眼眶又模糊了。
“哎,姑娘,你長得可真好!就這臉色,怎麼卻不太好呢?”在這時,忽然聽到一個蒼老卻慈祥的聲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