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蘇驚風道：“只見一面，說上幾句話就好。”
秋水只說要道謝，無非是見面幾句話的事，想來耽誤不了太長時間。
褚嚴清閉上雙眼，將那抹疼痛掩在眸底。再睜開眼睛，眸中已是一片釋然，“好，我答應你，我跟你去見她。”既然決定了是要成全，又何必在乎再多做這一次？
他去就是了。
轉身從衣架上摘了一件黑衫套在身上，繫好衣帶，隨着他出了門。
昨夜還是滿天繁星，此時天卻陰了下來，太陽好像也不願意見到這場面一樣，躲在雲層深處不出來。辰時已到，天空還是灰濛濛一片。
玉河邊有座涼亭，秋水一直等在裡面。
冷風吹過，亭邊綠樹搖搖擺擺，有黃葉飛落下來，四處一片蕭瑟。
“在那邊。”遠遠看到他，蘇驚風眸中涌出一抹柔意。
褚嚴清沉着臉，不去看他。
這些年來，他只見到他的沒心沒肺和逍遙快活，卻從不曾在眼中看到過如此柔情的光澤。他說的沒錯，他是喜歡秋水，喜歡到了只看得到秋水的笑容，卻看不清旁人的難過。
就像他一樣。
他的眼中，永遠也只有他的笑臉。
提步走了上去。
待走到跟前，一直凝着水面的秋水才聞聲轉過了身。
微笑着對二人盈盈一拜，“秋水見過恩公。”
“不必客套。”褚嚴清的聲音冷似冰霜，眸底更是一片令人不寒而慄森涼，“驚風說你要向我當面道謝，我人你見到了，道謝就不必了，告辭。”
轉就就走。
“恩公——”
“三哥——”
秋水與蘇驚風乎同時開口。
看在蘇驚風的面子上，褚嚴清又無可奈何的頓住了步子。
“還有何事？”
“蘇公子，秋水有幾句話，想單獨與恩公說，可否請公子迴避片刻？”秋水卻是對着蘇驚風開口。
蘇驚風不願，可她提出來了，他也不好賴着不走。
擡起的腳還沒落下，褚嚴清開了口，“褚某今日娶妻，不想沾上什麼是非，壞了喜氣。姑娘要說什麼，還是當着我五弟的面說吧。”
秋水面色一僵，雖然沒想到他拒絕的如此決然。
蘇驚風心情複雜。
猶豫片刻，他對褚嚴清道：“秋水只是向三哥道謝，三哥不必如此戒備。我離開片刻，等你們說完便回來。”
他心中亂得很，也不知今日的決定到底是對是錯。
不願多想，提步往涼亭外走去。
他直到走到很遠的地方，褚嚴清無奈的嘆氣。
“有什麼話你說吧，褚某還要趕着回去。”
“秋水不過是想感謝恩公當日救命之恩，恩公又何必如此冷眼以對？”秋水聲音在背後響起，帶着幾絲柔軟的笑意。
褚嚴清頭都懶得回。
“若只是想道謝，那謝也謝過了，褚某就此告辭了。”
“褚公子慢走。”話音未落，秋水忽然高聲喊他，腳步飛快的向他靠近過來。
褚嚴清本能的回頭，卻見秋水藏在衣袖中的手拔出一把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向他胸口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