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拂過,南宮錦瑟理智回籠。
她不知鳳家在南楚是什麼地位,端看這宅子的規格,又能配上戰王,做戰王妃的女子,想來家世背景都不會平庸。這種人家的夫人,找她們母女做甚麼?
“你母親可還安好?”湘氏開口,語氣中帶着的慈愛,與尋常長輩與晚輩說話時無異。
南宮錦瑟眸光黯了下來,“我娘七年前便去世了。”
湘氏微微一驚,似乎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嘴巴張了張,低吟道:“若是沒記錯,你母親去世那年,也就只有二十幾歲吧?真是華年早逝啊。”
提及母親,南宮錦瑟也是一臉傷感。
她六歲時生過一場大病,高燒昏迷了好幾日,待病好之後,便記不太清之前的事了。只記得母親帶着她搬離了原先的家,到南境住了下來。母親身子弱,幹不了太重的活,便給人洗衣賺些銀兩,勉強維持兩人生計。後來,在她八歲時,母親積勞成疾,撇下自己撒手人寰。
見兩人神色憂傷,香寒與韻詩爲難的對視一眼,韻詩開口道:“夜裡露重,夫人不如請這位姑娘進屋裡說話吧?”
她這一提醒,湘氏纔想起來,忙招呼着讓人進屋。
一想,她還不知道眼前的姑娘叫什麼,又開口問道:“我只知你父親是暮姓,不知姑娘芳名?”
問到這裡,南宮錦瑟表情明顯一僵,答道:“小女名錦瑟,隨母複姓南宮。”
複姓南宮?
南宮錦瑟的話,讓湘氏有剎那恍惚,又回想起初遇南宮妃那一幕。女子衣衫破舊,身上滿是青紫傷痕,甚至嘴角還掛着血痕,跪在地上,守着一大一小兩個女兒。
小女兒病得奄奄一息,大女兒被人拽着要走,哭得肝腸寸斷——
兩個女孩兒,大的八歲,小的六歲。
那般境地,人見尤憐。
她嘆了口氣,當初之事她並未多問,並不知到底爲何。
“無心提及南宮姑娘傷心事,實在抱歉。”
“無礙,早已是過去的事了。”南宮錦瑟只當湘氏是母親故人,沒再多問,而是禮貌的福了福身,“冒昧打擾夫人,錦瑟是來找鳳小姐的。”
“你要找她,可是爲了——”尋親嗎?
湘氏欲言又止。
見狀,南宮錦瑟以爲鳳清瑤回來之後,將事情告訴母親了,於是又開口解釋道:“方纔在戰王府上,真的是一場誤會,我想當面與鳳小姐解釋清楚,希望她莫要誤會王爺纔好。”
戰王府?
“清瑤去了戰王府?”湘氏訝異。
自他們從南境回到潭州,便一直打聽不到清瑤的消息。鳳岕說在南境是清瑤將他救出來的,可傷好之後,他就找不見清瑤了。
爲此,她還狠狠罰責罵了鳳岕一頓,怪她沒將妹妹保護好。
這麼說來,女兒就在潭州城中?
可她爲何不回家呢?
“鳳小姐難道沒有回來嗎?”南宮錦瑟小心的問。
“你已經見過她了嗎?”湘氏猛然又想到了什麼,若是兩人見過面,如何會不認得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