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的三叔拿着電話,看了眼被按住的王贊,就解釋道:“正在新利賭場談着,王贊現在沒事,我在這裡呢……”
聽見何三叔的話,王驚蟄幾乎瞬間就洞悉出了對方語氣裡的遲疑和不確定的因素,同時他也品出來了,這位何三叔肯定沒認真的對待這個事,他在就是鎮了下場子,而並沒有把王讚的問題給上升到某一個高度。
不然以他的身份如果強硬幹涉的話,王贊可能早就走了。
王驚蟄就笑了笑,輕聲說道:“是不是我十幾年沒露面,江湖上就已經沒有我的傳說了,你告訴對面,不管是誰,想怎麼做,要講道理,要不然我兒子要是受了委屈,我說不得親自過去一趟,跟他們講講道理?”
王驚蟄和王仙芝給王讚的定位就是,王家前兩代低調的把腦袋都給插到褲襠裡去了,那到了他這一輩的話,風格必須得改了,哪怕就是一路火花帶閃電的也無所謂。
咱有這個底氣,爲啥要再低調?
何三叔皺了皺眉,明顯是聽出了對方話中很不滿的意思,但對他來說還真不清楚王驚蟄是什麼人,要不是家裡那房姨太太過問了,他是肯定不會摻和進新利賭場的事來的。
但就在這時,王驚蟄跟他通電話的聲音,不大不小的落進了不少人的耳朵裡,沈俊和常昆都是冷眼看着,心說這年輕人真是夠隨爹的了,老子英雄兒子好漢啊。
可於此同時,哈度將軍的眼神卻猛地冷了一下,身子足足僵硬了半晌都沒有回過神來,他的普通話可能不算太好,但並不妨礙他聽到了電話中那自己非常熟悉的聲音。
那位容女士腳下險些站的不穩,身子忽然向後踉蹌了兩步,下意識的伸出手扶着一人後纔算站穩,眼睛卻呆呆的看着王贊,腦袋裡一時間相當的亂了。
沈俊絲毫沒有顧忌何三叔跟王驚蟄之間通的電話,直接就跟馬仔說道:“把人領走,先帶到樓上辦公室去再說!”
王贊和許琦被人押着剛走了兩步,哈度忽然朝着身後跟着自己的三名衛兵低聲吩咐了兩句,突然間哈度的衛兵嘴裡說了聲“是”之後人就衝了出去,一人直接上前,乾脆利索的一個擒拿就把沈俊給反手按住了,另外兩名衛兵則分別朝着王贊和許琦旁邊的馬仔過去了。
這位哈度將軍能領出來的衛兵,那都是常年經過戰爭洗禮的,甚至都不止一次的替哈度擋下了針對他的暗殺,所以這些士兵的出手要是不控制的話,那可能都得是奔着要人命去的。
這個變故來的有點太快了,很多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沈俊就被控制住了,幾名馬仔都被放倒在了地上。
沈俊一臉的驚愕,常昆更是迷茫的看着哈度,驚訝的問了一句:“將軍,這是什麼意思?”
哈度根本都沒有搭理他,走向了王贊,態度十分客氣的問道:“王先生?不好意思,問一下您父親的名諱是?”
王贊也愣了,然後皺眉說道:“我爸叫王驚蟄……”
那位容女士聽見了王驚蟄這三個字,身子差點就軟了,神情複雜,悽哀,迷茫還有如釋重負幾乎在一瞬間就涌上了心頭,然後眼圈都有點發紅了。
“唰”哈度將軍的臉上表情當即激動的抽搐了兩下,他上前一把抓住王讚的胳膊點了點頭,然後扭頭朝着常昆說道:“這位先生的事情,你要是不能好好處理的話,那我跟你之間的合作,邁扎央方面搞不好就得要單方面停止了!”
國人的性子絕大多數都是比較委婉的,不管遇見什麼事情,很少有人會講究直來直去的風格。
哈度將軍來自跟滇西遙相對望的邁扎央,從軍幾十年了,不管是性子還是做人的風格,都十分具有軍人風範,從來都不會扯什麼彎彎繞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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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度這輩子,能感謝的人不多,但失蹤了將近二十年的王驚蟄肯定得算最靠前的一個。
常昆完全難以置信和理解的說道:“哈度將軍,你這是什麼意思?”
“沒有意思,人我要帶走……”哈度頓了頓,略微解釋了下後說道:“我跟他父親交往了幾十年,邁扎央的賭場也承蒙他多次照顧,沒想到會在這裡碰見他的兒子,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的過節是什麼,也不管是什麼原因,我肯定得站在他這一邊,人你們動不了,他的訴求你們可以不照辦,我也無法干涉,但邁扎央在我一句話下,立場肯定就得變了。”
常昆的臉色也變了,他和哈度除了涉及到多方合作外,甚至他的家中在某些方面也跟哈度有聯繫,但那就是另一層次的了,他甚至都插不上手,如果突然之間哈度將軍跟他要是翻了臉的話,這個影響恐怕要產生連鎖式的了。
常昆表情很難看的說道:“你這麼做,是不是太草率了?”
其實在沈俊來說,他更難以理解現在這個節奏,因爲前天的時候他還和哈度喝酒吃飯,當時兩方相談甚歡呢,但此時人家根本都沒拿他當回事。
更有意思的是,容女士激動過後,深吸了幾口氣就逐漸的平復下了情緒,她走到王讚的身前,打量了他半晌之後才說道:“你長得和你父親並不是很像”
王贊眨了眨眼睛,無言以對,腦子裡就一個念頭,我爹挺有故事啊?
容女士抿了抿嘴脣,輕聲說道:“你有沒有從你父親的嘴裡,聽到過容韻榕這個名字?”
王贊愣了下,就搖頭說道:“沒有聽他說過”
容韻榕嘆了口氣,心中十分不是滋味的罵道,這個王八蛋當初三分五次的手欠,十幾年過去了,連提一下我都不會提麼?
似乎是看出了容韻榕那複雜的情緒,王贊就說道:“主要是我跟他見的面也不多,我長這麼大以來有記憶的就只跟他見過三四次而已,我父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出了事,最近一年纔回到家裡的……”
“他總是這麼不負責任的!”容韻榕咬牙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