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彥歆的哭聲依然迴盪在無邊的空氣中,若有一扇門,我定會毫不猶豫的衝過去,將她擁入懷中,可這一切都爲時已晚。
過了許久,她才哽咽告訴我,她的父母在半個小時前已經逝世,給我發信息,是告訴我,她決定移民國外,離開這一傷心地。
我嘆了口氣,想要跟她見一面。
她拒絕了!
唐柔把車停在了一旁,打着雙跳,斜頭望着我。“如果你喜歡她,就去找她。”
“我不適合她。”我嘆了口氣,說的是心裡話,這個打打殺殺的日子,連我自己都不喜歡,更何況我過了年才二十,在別人眼裡,我就是個愣頭青。
“你確定?”唐柔有些不相信,在她的認知裡,我喜歡御姐類型的。
“人生總有遺憾,不能見到美女就收入麾下。這不是喜歡,這是自私。”要說心裡不難受,那是騙人的,我的初吻給了秦彥歆,也許這就是一生的回憶。
車子發動,唐柔沒有說話,在這一瞬間,她感覺我成熟了。
我又何嘗不是!
其實,這是逃避,跟成熟無關。
秦彥歆是個好女人,她跟我分手的主要原因,還是因爲她父母,儘管他父母已經不在,但只要跟我在一起,她就會想起因爲我的緣故,拒絕了他父母讓她相親的事實。
她認爲自己不孝,她把一切的責任都歸結在了自己身上。
我閉上了眼睛,心裡不是滋味,這時候的秦彥歆最需要人關心她。
“掌門,我帶你飛過去。”漆氏推開王胖子倒向她的腦袋,主動開口。
“她會飛?”唐柔驚愕,通過後視鏡,多看了漆氏兩眼。
“要斷,就要徹底。情愛不需要憐憫,她選擇了這條路,我就該尊重她,而不是再亂她的心神,陷她於苦海之中。”
我沒有回答唐柔,深深呼出一口濁氣,秦彥歆是對的,跟着我她不會幸福,並非我沒有能力讓她幸福,而是沒有條件給她一個安逸的家。
唯一令我苦惱的是,秦彥歆給過我錢,我該如何還她。
半個小時後。
西郊尖塔。
“動手不留情,留情不動手。”
這是我在出發前,衝王胖子與唐柔說的話。
從四王墓中帶出來的長劍,每人一把,直接踢門而入。
邪教都有一個共同特點,他們的禮堂裝飾的極爲詭異。
七米高的穹頂上,一副血紅色的油畫極爲駭人,畫中有一女徒被綁在十字架上,她的舌頭被拉出一捺長短。
舌尖被兩旁的修士用剪刀剪成了九條肉蛇。
血,順着肉蛇滴答在地上的木盆裡。
一隻黑色的藍眼睛大貓,蹲坐在木盆旁,貪婪的舔舐着木盆裡積蓄的血水。
女徒的頭頂瀰漫着深藍的雲霧,一隻大鳥在她的頭頂徘徊,目光凌冽,神色乖張。在深藍雲霧中還潛藏着許多黑色的骷顱,齜牙咧嘴,形態醜陋。
禮堂中,有一中年男子,正在翻閱經文,他的對面坐着一個面容憔悴的男子,這人手臂下垂,嘴角還有血漬。“什麼人?”此人見我們手持兵器,無禮踢門,臉上頓時暴怒。
不等他起身反抗,疾風掃過,長劍落下。二人倒在血泊中。
這一劍,是漆氏斬的,只是廢了他們的手腳,並沒有取他們性命。
王胖子肥臉一抖,“臥槽,忒猛了!”話落,轉身朝禮口左側一指。“有人要逃跑,快追。”
我也看到了,不等我閃身上前,漆氏已經提劍飛去。
王胖子傻眼了,我走上去拍拍他的肩膀,“我們去裡面。”
“哦,好好好!”
他跟在我身後,一走三回頭,漆氏確實犀利,我也是第一次見她動手,看來爺爺把她留在我身邊,是有深意的。
“魂一,你們快來。”裡面傳來唐柔的聲音。
我聽聞,當即施展鬼步追風,一間不大的房間裡,橫七豎八倒了六七人。
“這些人就是此前衝我下手的邪徒,他們被殺了。”唐柔檢查後說道。
“這個人好像有些眼熟。”王胖子用腳踢翻一個趴在桌上的女屍,皺了皺眉頭。
“常湯泉。”
我跟唐柔一眼認了出來。
“臥槽,是她!”王胖子一陣噁心,他當然是聽說了這個常湯泉是個陰陽人。
這時,漆氏提劍進來。“掌門,弟子發出了一個暗門。”
唐柔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似乎猜到了什麼,王胖子瞪大眼睛,開口問道:“你是哪門子掌門,幾時建派立業了?”
我淡淡的回了一句,“以後,你們就會知道。”
王胖子跟在我身後,嘴裡嘀咕道:“上次我回去問我媽那個破碗的事,我媽說被她給賣了,賣了三十塊錢。”
我止步轉頭。“賣了?”
王胖子點頭。“是啊,那隻狗不知怎麼着,就死了。我媽傷心,第二天有人上門來收舊貨,正好看到那隻碗,然後我媽就賣了。”
世上任何看似巧合的事,皆是有心人佈局後的結果,王胖子這麼一句,我立刻猜到是熊家人所爲,也許那隻破碗裡藏着什麼秘密。
收回思緒,我跟上漆氏。“這事以後再說,我們去小漆發現的那道暗門看看。”
唐柔點頭,王胖子呼啦啦舉起長劍,在空氣中耍了兩劍。“唐唐,我師父教了我蛾眉十三劍。改天有空我耍給你看看哈。”
唐柔輕笑。“好。”
漆氏走路無聲,如風中拂柳,片刻即至。
她說的暗門,在一堵水泥牆的後面。
進入之前,我回身看了一眼禮堂裡倒在血泊中的三男一女,這些人怕是廢了。
暗門沒有機關,推開後,是一條筆直的樓梯,通往地下。
“我先下去看看。”王胖子當仁不讓,不等我們攔他,就一腳跨了進去。
二分鐘後,王胖子在下面喊。“魂一,唐唐,你們下來吧 ,這兒是一條通道,好像是通往外面的。”
漆氏聽到王胖子呼喊,率先飛了進去。
唐柔這才問我漆氏的來歷。
我跟她說了有關大羅宗的事,並告訴她,漆氏是大羅宗的護法,跟在我身邊是我爺爺讓她保護我的。
對於大羅宗,唐柔也是第一次聽我說起,不免有些驚歎。
在現實生活中,已經很少有人提及宗門,每每提及皆會聯想到武俠小說,感覺不太真實。
不僅是唐柔,我自己也有這種感覺。
地下十多米,一處由混泥土壘砌的隧道里。
漆氏修爲最高,感官也最爲靈敏,她走在我右手,突然止步。“掌門,我聽到有滴滴滴的聲音,你們聽到沒有?”
我跟唐柔聞言,面面相覬,額頭冷汗直冒。惶恐開口。“快走,有定時炸.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