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秘書耷拉個腦袋,像是被十幾個壯漢輪了一番一樣,有氣無力地走了出來。
陸晨也不跟他廢什麼話啊,直接開門見山道:“王秘書,我想問一問,你們施工之前,這裡的墳墓都被遷到哪裡去了?”
王秘書聞言,微微一愣,目光在陸晨與齊軍的身上轉了兩圈後,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回道:“陸先生,在我們施工之前,這裡的確有很多墳墓,似乎因爲這裡是什麼風水寶地來着,你說這幫人可真迷信啊?”
“不過爲了防止驚擾到死者,我們公司還是專門請來了一位風水師傅,做了一通法事。接着又按照每座墳墓上的信息,通知了各自家屬前來認領,在幫助家屬們完成了遷墳事宜後,這纔開始動工的。”
這話乍一聽起來,還真像那麼一回事,不過陸晨稍微一過腦子,就找到了對方話中的一處破綻。
“王秘書,既然你們已經通知家屬,那爲什麼我朋友沒有接到通知呢?還有你能不能提供給我一兩個遷墳家屬的電話,讓我問問他們,究竟是什麼時候來遷的墳?”
陸晨雙目緊緊地盯着王秘書,冷聲問道。
在他的注視下,王秘書的腦門上,立馬就冒出了一層細細密密的冷汗珠子。他勉強擠出了一絲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訕訕回道:“可能……可能是我們發通知的時候,你朋友錯過了吧?至於遷墳家屬的電話,那都是個人隱私,我們無權泄漏的。”
“呵呵!”
陸晨聽到這番敷衍之詞,頓時冷笑了一聲,怒聲質問道:“我問你,那墓碑上又沒有電話,而我這朋友家還在東海,你們是怎麼通知的?”
“這個……這個……”
王秘書看着陸晨滿臉怒色,腦中忍不住回想起了黑玫瑰酒吧的那一晚,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哆嗦,腦中一片空白。
剛纔就想好的應對之詞,此時居然忘得一乾二淨,讓他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王秘書,到了這個時候,你還不肯說實話嗎?”
陸晨走到近前,伸手搭在對方的肩膀上,稍微用力一捏。
“哎呦……哎呦!”
王秘書疼得齜牙咧嘴,感覺自己的骨頭都快要被陸晨給捏斷了,額頭上的冷汗珠子像是不要錢一樣,噼裡啪啦地落在地上。
他偷偷瞄了陸晨一眼,見對方一臉怒色,而旁邊的齊軍也是一副磨刀霍霍向豬羊的氣勢,嚇得他臉色慘白。在幾經猶豫後,他索性一咬牙,告饒道:“陸先生,您先鬆手吧,我說實話還不行嗎?”
“說吧,讓我聽聽你還敢不敢繼續騙我。”
陸晨笑着收回了手,饒有興致地望着對方道。
“不敢了,不敢了。”
王秘書連忙搖了搖頭,低聲道:“陸先生,我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你們,但你們可千萬別說是我透露出去的,行嗎?”
“可以。”
見到陸晨點頭後,他這才放了心,接着繼續道:“我們在這裡開工之前的墳墓,全都被直接平了,根本就沒有聯繫什麼家屬。有的墓碑上就刻了個名字,其他什麼信息都沒有,就算讓我們通知家屬,我們也找不到人啊!”
“你們居然敢把老太爺的墓地給平了?”
齊軍聽完這話後,頓時怒火沖天,佈滿血絲的雙眼死死地盯着王秘書,嚇得他連連後退。
“陸先生,我冤枉啊,這和我沒關係啊!我們的施工地點是一位風水師圈定好的,平墳的事情是孫少想出來的,吩咐其他人做的,和我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王秘書瑟瑟發抖,連忙出聲辯解道。
齊軍瞪了他一眼後,皺眉問道:“陸先生,我們現在怎麼辦?”
“把這裡的情況如實告訴方老吧,希望他老人家能夠承受得住。”
陸晨也不由得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道。
他還真沒有想到,孫永居然能把事情做的這麼絕,直接把人家先人的墓地給平了,估計這事除了孫永這樣的人渣和混蛋外,再也就沒有人能幹得出來了。
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
虧得他之前還在想如何收拾孫永,卻不料這人渣竟然自己玩死了自己,招惹到了方家這麼一頭龐然大物。以方老爺子的脾性,應該不會輕易放過孫永,而由方家出面對付孫永的話,他也會少了很多麻煩。
齊軍在遲疑了一下後,無奈地點了點頭。
這件事情就算是現在不說,方老爺子也可以隨時派人去調查,早晚都是要知道的。不過以他的身份來講,若是有所隱瞞的話,不僅對不起老爺子的恩情,也對不起自己的職業操守。
等到陸晨與齊軍離開之後,王秘書忍不住長出了一口氣,臉上幾經猶豫思索後,從兜裡摸出了手機,撥通了孫永的號碼。
而另外一邊,當方老爺子聽到父親的墳墓被夷爲平地後,不禁老淚縱橫,一口氣悶在胸中,當場就昏厥了過去。
幸虧陸晨還懂得一些醫術,又是掐人中又是心肺復甦什麼的,總算是把方老爺子又給救醒了。但在經過了這麼一番打擊後,方老爺子的精神一下子就萎靡了下來,臉色煞白,畢竟是歲月不饒人啊!
陸晨與方映菱、齊軍商議了一下後,決定立刻調頭返回北海,先把老爺子送去醫院穩定一下情況,然後再說遷墳的事情。
折返回北海,又是近三個小時的時間,路上唯恐讓方老爺子受了顛簸,齊軍還刻意放慢了車速。等到陸晨從醫院離開後,太陽都已經下山了,而就在這個時候,岳母劉雅的電話卻突然打了過來。
“陸晨,你在哪裡呢?我不讓你早點回家嗎,怎麼又看不見人了?青芸她男朋友要來了……”
劉雅話中帶着三分怒意,顯然是對陸晨最近的情況,愈發地不滿與惱火。
“媽,我這就立刻回去。”
陸晨一拍腦門,這纔想起來這一茬,於是又馬不停蹄回了家。
剛到家還沒過五分鐘呢,葉青芸就帶着楊震有說有笑地進了家門,手上還拎着大包小包,明顯是爲了討好葉家長輩而準備的見面禮。
楊震所準備的見面禮還真用了心,比如給葉青菱和劉雅買了個限量款奢侈品手提包,又給葉建文準備了上好的煙和酒,還有幾樣小古玩,算是投其所好。
至於葉家中的最後一個人陸晨嘛,楊震歉意地表示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