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有什麼事?”走廊的盡頭,小北看着眼前的男人,神情之間看不出喜怒。
“小北。”安德勝嘆了一口氣:“你媽就是太要強,要死要活也不肯接受我的資助,你媽太倔,你可不能再倔,相信醫生也跟你說了,你媽媽通過手術,通過安裝假肢,是可以站起來的。你媽以前是舞蹈老師,這雙腿對她意味着什麼,沒有人比你更清楚,我想也沒人比你更清楚你媽,她有多想站起來。”
“可是我媽的手術要這麼多錢,這麼一大筆錢,我們家根本拿不出來。”小北嘆了口氣,口氣裡全是爲難。
“小北,錢的事情你不用擔心,只要你答應幫叔叔一個忙,你媽的手術費用,全部有叔承擔,不管是你媽,就是未來幾年小南與小東的上學費用,也由我來出。”
“叔叔,你是不是太高看我了,我哪裡能幫叔叔的什麼忙,我們一家現在如同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哪有能力能幫你呢。”
安德勝聞言,長吁一口氣:“小北啊,我知道這些年來,家中最能吃苦的就是你,八年來,你拼命的讀書,年年獎學金都能拿到手,又到處兼職,一家人才能勉強度日,可你大了,終究要嫁人,不可能管你媽媽,管你弟弟妹妹一輩子,如果你媽能站起來,不僅是你,就是你弟弟妹妹以後的壓力也會相對小一些,你說是不是?”
小北似是下了什麼重大的決定一般:“叔,你說吧,你想讓我怎麼做?”
安德勝看着她的樣子,對於她的反應一點都不吃驚。
小北這孩子是個孝順的孩子,更何況是讓秦蘭站起來這樣的大事,看來,拿秦蘭說事這一步果真是對了。
“你大了,你是大哥的孩子,是我們安家的大小姐,叔叔幫你的擇了一門婚事,對方家世背景什麼的都是不錯,只要你嫁過去,不管是你,還是你媽,你弟弟妹妹,以後都能夠過回以前錦衣衣食的日子。”安德勝觀察着小北的反應,見她並無太多的抵抗情緒—,才放心些。
“我還以爲你當真爲我好呢,說來說去,你還是想把我拿去換錢。”小北冷笑一聲,頗爲不屑。
“小北,你看你說的什麼話?我這也是爲你們好,爲你們打算不是?你若是能嫁一個有錢人,對你們家是不是有着最大的好處,再說,你媽這個樣子,你忍心讓她再次走上截肢這條路,徹底成爲沒有雙腿的人。”安德勝知道,其它的一切都是浮雲,抓住秦蘭就抓住了小北的所有。
小北看了安德勝一眼,似是下了決心一般:“你總得讓我知道,你要讓我嫁給誰,我能值多少錢? ”
“你這是答應了?”
“我不答應能怎麼辦?”小北面無表情的看着某處:“我總不能見我媽再痛苦一回。”
“對了,這纔是好孩子嗎?放心吧,我爲你擇的這一門親事,絕對不會虧了你。”安德勝喜不自勝:“你要答應的話,我就跟那邊說說,你們明天去領個證,如何?”
“這麼急?”小北面有難色:“能不能先給我媽做手術,我媽手術完之後再說。”
“不行,你要不先領證,對方就不給錢,對方不給錢,你媽哪裡有錢動手術,好孩子,叔怎麼可能會害你,不會,真的不會,你就放心的嫁吧。”
小北看着他,手掌微握:“叔,其實有一件事我一直不太明白,你能告訴我嗎?”
“你這孩子,你爸不在了,以後我就是你的父親,我們之間還有什麼不能說的,有什麼事你說就是?”只要她答應結婚,什麼事都好說。
對方可是答應了,只要把小北嫁給他,他立馬注資安勝。
而且數目不少,起碼在五千萬以上。
“如果我不答應,你是不是打算一直不放過我們家。”小北冷笑。
“這話怎麼說呢,我這一生的心血都用了安勝上面,現在它有困難,我自然不會看着它這樣倒下去,叔總會想到辦法的。”小北的確聰明。
人再聰明又怎麼樣。
沒有後臺,沒有背景,同案板上的魚肉有什麼不一樣,都等着任人宰割的份。
“我知道了。”小北點點頭,往回走。
“小北,你如是沒有意見的話,明天你好好打扮一下,我讓人來接你。”
小北沒有迴應,空曠的走廊處,只有安德勝的聲音在四周迴轉。
安德勝有秦蘭這個籌碼在手裡,也不怕小北不答應,嘴角上揚,控制不住內心的興奮,打電話去了。
小北迴到病房,坐在牀上,思索着要如何才能讓安德勝消停一些。
想來想去,她只想到一個辦法,那就是成爲安勝集團最大的股東。
他不是缺錢嗎?
錢她沒有,可是蘇大爺有啊。
況且,蘇大爺答應給她一個億當作佣金的,如果她能提前預支出來,入股安勝集團不是分分鐘的事情。
如此想着,只想到一個辦法。
蘇成煜正在盯着手機,一條信息進來,內容甜膩死人:“老公,謝謝你的黑卡噢,老公,我想讓你幫我個忙,你是幫還是不幫啊。”
“說。”簡單的一個字。
“老公,我能不能提前預支五千萬佣金出來,放心,我保證在合約期間,一定盡心盡力,絕不違約,爲你做牛做馬,絕無二話。”豪言壯語,做牛做馬都出來了。
蘇成煜的嘴角一勾:“我家不缺牛馬。”
“我夜夜幫你暖牀,可好?”小北深呼吸一口氣,要讓蘇大爺鬆口,還真不是一件容易事。
爲了自己一家人以後的路,她拼了。
她不再讓安德勝來禍害她們一家。
安德勝今天能把她給賣了,明天就能把小南給賣了,然後小東也會成爲他棋子。
她要擺脫他,就必須握着安勝。
她得讓安德勝知道,她們母女四人不是任人宰割的魚肉。
“你還有別得選嗎?”
小北:……
這是不同意的意思了。
“老公……”
蘇成煜的心裡就跟住進了貓一般,那個女人明明只有短短的兩個字,對他來說,就像在撓着他的心一般,癢癢的,像是她的聲音就在耳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