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光皎潔,遠遠望去這一方世界籠罩着層層朦朧薄紗,而在薄紗之葉無道與孤獨鳴就這樣站着。葉無道手握劍狀,立在蒼穹下方,而孤獨鳴則是瞪着眼睛極爲認真地看着,甚至連一絲一毫的細節都不曾放過。
“我現在手中無劍,但是,我卻覺得我握住了劍,如果你追尋飄渺劍道,你便會懂得其實只要心中有着劍,那麼你就握着劍了。”千年前的時候,葉無道領悟了手中無劍,但心中有劍這一股劍意,隨着流連千年時間過後,葉無道發現自己的領悟並不完善,最多隻能算領悟了劍的一絲劍意,並不能算劍道,但是經過先前一系列的事情發生後,葉無道已經覺得自己摸到了劍道的門檻。
“我知道這是劍道的一個境界,我也到過這個境界,可是到達這境界以後我發現根本沒有什麼用。”孤獨鳴習劍,並且從小開始便對劍非常癡迷,然後他領悟了劍意,並且對劍意領悟得越來越深,同時自己的意境與劍融合在一起,人劍合一揮發出了無上力量。可是,隨着歲月慢慢增加,他發現自己對劍的領悟已經很難再前行了,於是轉而開始對身體的修行,然後突破到了雷劫境,破空飛昇到了修真界。他本以爲自己來到修真界以後便是極爲厲害的一方大能了,但是在碰到陸寒花後他才發現自己非常非常的渺小。
“你的心念很雜,你雖然擁有劍心,可是你還沒有真正觸摸到道的規則。”葉無道看着飄渺蒼穹,用一種非常滄桑的話感慨道。
“道的規則,這是什麼意思?”孤獨鳴知道劍道,知道劍道的境界是一種非常玄妙的境界,但葉無道口中所說的道的規則卻令孤獨鳴有些不明白。
“天地萬物,時光歲月他們的存在都有它的道理,這種道理可以稱得上是規則,也可以爲道。”葉無道此刻也剛觸摸到道的門檻,覺得這道玄之又玄,妙之又妙,用言語他無法形容這一種領悟。
於是,在孤獨鳴瞪眼下,葉無道手依舊握劍狀,然後表現得好像手中有劍一般慢慢地擡起。
當劍擡起的剎那間,葉無道感覺自己心靈上在不斷地震動,隨後手中出現了一絲微風。
陰神之靈魂容於這片大地,這大地的一切都掌控在他的手中,然後他輕輕一揮,非常溫柔,溫柔得如同撫摸這一方天地一般,隨着這一揮,虛空中的朦朧之氣突然一亮,緊接着月光無盡華光照着葉無道,當葉無道收回手的時候,月光也漸漸地被雲霧遮蔽,似乎從未變化一般。
孤獨鳴目瞪口呆地看着這一切,看了許久後,他還沒有看懂葉無道這一揮劍到底是何用處,到底有什麼意義。
莫非他騙我不成?看着負手而立似笑非笑看着自己的葉無道,孤獨鳴有些搞不清狀況。
“你不明白?”
“恕在下愚鈍,在下……我……看不明白。”孤獨鳴咬了咬憋了好長時間後終於臉色紅紅地說道。
“等下你就明白了,我先去睡了,等你領悟了這一絲的道,你就不懼陸寒花了。”葉無道臉上依舊有着笑容,隨後伸了伸懶腰朝着前方殿中走去,孤獨鳴雖然心生疑惑,但還是老老實實地站在原地不明所以。
一天時間過去了,孤獨鳴坐了下來看着遠方,死死看着,眼睛都未曾眨眼,皺眉深思,無論怎麼看,他都只看到旁邊長出了一株小樹苗,當然他不會管小樹苗到底怎麼樣,他依舊在觀察着着急領悟着。
然後在傍晚的時候下起了雨而且不是小雨反而是颳着風的大雨,孤獨鳴任由雨淋着,忽然看到這株小樹苗似乎在風雨中搖曳,看模樣似乎隨時都有折斷的風險。
這小樹苗肯定會夭折吧。
下雨了,雖然這些風雨影響不到孤獨鳴,但孤獨鳴走回了屋子。
第二天,雨停了,孤獨鳴來到屋外,下意識地看着小樹苗,這一看,他卻有些發愣,因爲這小樹苗不但沒有折斷反而成長了不少,本來只有指甲般大,但隨後竟長成了手掌般大,並且枝葉非常的旺盛。
孤獨鳴盯着小苗,這樣一盯又不知不覺中盯了一天,小苗沒有任何的變化。
孤獨鳴不放棄,不知道爲什麼他總覺得小樹苗似乎暗藏着什麼玄機,如果明白了這種玄機他就懂了。
夜晚到來,這次又出現了風雨,而且這股風雨比昨日得更大,周遭的大數都不斷搖曳似乎折斷,但小樹苗雖然搖曳得更爲厲害兇險,卻從來都沒有折斷過,似乎有種非常強大的韌性。
雨停了,小樹苗長得更加厲害了,不知不覺中竟長了半個人那麼高。
要知道,這僅僅才一天的時間啊,這種成長也太駭人聽聞了吧?縱然修真者有種種神通,但卻也沒有聽過有如此的神通。
這是什麼?
當第三天夜晚的時候,月光突然照在這片大地上,然後最亮的這一道光芒照在這片小樹上。
小樹蓬勃向上而生,散着綠色之光。
而月光照的地方,正是前些天葉無道揮出一劍的地方。
想明白這些後,孤獨鳴眼神一亮,他似乎抓到了什麼東西。
第四天清晨,葉無道來到孤獨鳴旁邊,看着一人多高的小樹以及若有所思的孤獨鳴。
“你明白了嗎?”
“我有些明白,但不是很懂。”
“劍道,便是領悟了天地的意志,我那天揮出的一劍,名爲生之劍,蓬勃生機,迎難而上,越強越勇,其實你只關注了這一棵小樹,可是你沒有看遠方。”
“遠方?”
孤獨鳴下意識地看着葉無道手指的遠方,只見遠方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有一片鬱鬱蔥蔥的林木了。
“這就是道,而我揮出的一劍,便是道中的一種,蓬勃生機的道。”
孤獨鳴倒抽一口涼氣。
一劍,便能有如此神奇的力量,這,這,這……
“你覺得就只是如此嗎?”
“還有什麼?”孤獨鳴茫然。
葉無道含笑,隨後一揮手,就在這一揮手,忽然間那一片鬱鬱蔥蔥的林木忽然顫抖了下。
每一棵一顫抖,都是一道劍氣揮出,千萬劍氣,直刺激蒼穹直到遠方。
每一道劍氣,似乎是綠色的劍氣。
“每一棵樹都承載了我的劍道,每一棵樹都明白我的劍意,我手中無劍,但是隻要我讓天地萬物明白我的劍道,那麼,他們便是我的劍。”
“天地萬物皆可爲劍,原來是這個意思,原來是這個意思!”孤獨鳴跪在上對着葉無道磕頭。
他非常激動,似有朝問道,夕可死的感覺。
懂了,懂了,他終於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