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洗心樓位於一條街的青竹酒肆,是喜歡清雅小酌的人最喜歡去的地方。無所事事的時候,追魂蕭三郎最喜歡在這裡,叫上一壺竹葉青,就着花生米和醃黃瓜,然後喝上整整一下午。
大名鼎鼎的沈放飛原來已被人冠以“天魔”的外號。
鳳凰教主肖靜瑤爲了這個男人,一改往日要征服武林的強調,拉低姿態,企圖與江湖和解。但是,這又怎麼能如願?
肖靜瑤自廢武功。
沈放飛與六大門派決戰,之後跳崖。
肖靜瑤也跳崖,殉了情。
青竹酒肆裡特別幽靜,絲毫也沒有昔日江湖的塵囂。但是,蕭三郎思緒飄浮,很長一段時間,心境都沒能平靜!
“譁——”澄清的竹葉青注入桌上的青花瓷酒杯。
夥計跑過來,低低說:“金銀雙刀劉家兄弟和伏牛幫的人在沙坪壩上交過手。”
蕭三郎問:“劉家兄弟贏了嗎?”
夥計說:“伏牛幫險勝。”
蕭三郎冷冷一笑,自語:“就算贏了又怎樣?”夥計嬉笑着,躬了躬身,退下。蕭三郎把酒杯端起來,輕啜。
說起來,肖飛豔肖夫人手段還真是了不得,當年老爺子開出的條件,漪瀾臺的臺柱子得有相當深的背景。如今,漪瀾臺玉雪笙的背景有了,是靖王。
而江湖百強譜的真品放在京城靖王府,上面的人有排序。誰在前面,那麼在江湖上,可不就應該排在前面?
最前面一衆也就罷了,都是早就成了名的人。
但後面的小角色便不服氣,不時就要產生一些打打鬧鬧,想用實際行動改一改百強譜上的排名。有時候能改得,有時候像這次這樣,改不得。
金銀雙刀、伏牛幫,在逸城眼線的盯梢下,居住進洗心樓的客棧,次日離開。蕭三郎功成身退,回洗心樓後的隱莊。
隱莊,顧名思義,就是離塵隱世之所。
莊子採用中軸對稱格局,中軸線上共有七進房屋,除了前廳正廳之外,還有便是可擺筵席的會客廳以及藏寶樓等。左右兩苑,東苑正房爲淞南苑,位於淞南苑前有清心館,後有無憂館,東南是大虹閣,西南是小虹閣。西苑格局與之相仿,德霈居爲正屋,和東苑對稱的,分別是興盛樓、通泰樓、大義館和小方樓。蕭三郎和殷十三、冷無常都住在東苑無憂館。
杜伯揚經營洗心樓,以洗心樓爲家,全年居於洗心樓上。談事情時,會到隱莊來。
蕭三郎回隱莊後,休息半日,下午到西苑德沛居,便碰到前來和老爺子商談事情的杜伯揚。
從招募屠神,到如今,日子已經過去五年。五年過得不錯,起起落落,洗心樓總算也闖出名頭來。掙了銀子,可是,並不夠。每個月,光是安置爲逸城效勞的眼線,就得花掉洗心樓大半進項。
所以,按照雷衝的綢繆,洗心樓到了可以往其他地方擴張的時刻。
首選,當然是江南富庶地區。比如蘇杭,或者揚州。
提到揚州,蕭三郎的心頓時一動,插話道:“那可是十三的故鄉。”
雷衝一笑,接話茬:“我就是考慮到這個,所以,還是把揚州當成開分店的起始點。”吩咐僕人,“叫十三爺來。”接着臉轉回來,“我想來想去,還是得派他去揚州一趟。”
杜伯揚問:“房子可都買好?”開酒樓有風險,最大的風險莫過於房子不是自己的,每年賺的銀子,一半全要交給房東大人。
雷衝笑道:“我豈有不操心此事的道理。”取出房屋契約來,上面所注房屋,地點在延福街。延福街是哪兒,杜伯揚和蕭三郎都不知道。得到老爺子傳召進門的殷十三和冷無常,一聽此名,殷十三頓時驚叫:“那可是好地方。揚州五條繁華大街中最繁華一條。”
“那地勢,這房子前後足足有三進,佔地這麼大,得花多少錢才能入手?”杜伯揚好歹也是馬幫大當家混過來,又經營了五年洗心樓,問這話,問得卻是一點底氣都沒有。
雷沖虛虛報了個數,四傑裡面,臉上表情一向基本沒有的冷無常也露出震驚的意思。
四個人面面相覷。
杜伯揚忍不住問雷衝:“老爺子,這下子,你的家底算是折騰乾淨了吧?”
雷衝說:“沒有春耕哪有秋收呢?”環視四人,“我既真心招募了你們,從招募你們成功的那一天起,我就相信,我的付出,沒有一樣日後會折本。”
四傑聞言,非常感動。
感動歸感動,壓力還是大大的。
殷十三說:“我只能負責酒樓開業之後,地方上無人前來刁難。”他是揚州人,算得上一條地頭蛇。揚州府富人多水特別深,地頭蛇鬥地頭蛇,本事可以決定勝利。
“廚房的事情,我會派人去。”杜伯揚曉得這個傢伙的意思,開口讓他安心。
“不僅如此,伯揚手下掌櫃裡面,最能幹的要抽出一個來。”雷衝說到這裡,徵詢的目光瞥向杜伯揚。
杜伯揚思忖,片刻後道:“劉鐵牙怎麼樣?”他手下的掌櫃,最能幹的莫過於“一張嘴”和“一隻手”。劉鐵牙精於說,左青山精於應酬,去揚州,雖有殷十三開道打點,可是,應付那些世面都見很大的貴族富賈,善於談天辯論的劉鐵牙顯然更加適合。
雷衝點頭。
殷十三見老爺子首肯,很是放心,也欣然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