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我查到這些又如何?你親兒子都不和你計較,難道我會和你計較?爲什麼要設計陷害我?只是爲了逼我離開薄淺徹嗎?”
她的話一出,整個教堂都炸了,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看着夏綰綰,誰也不敢相信眼前這個溫婉嫺靜的女人會爲了上位,不惜綁架自己的兒子!
薄淺徹冷峻的容顏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像是早就知道了一切,眼角的餘光掃過神色未變的夏綰綰,眸光摻着隱隱酸澀和哀涼。
夏綰綰脣瓣含笑,看着雲思晚,依然是那句話:“我真的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在場的人都不是傻瓜,雲思晚的話,他們仔細想一遍就知道真假,當年要不是薄淺徹被綁架,今天黑暗帝國的家主是誰還說不準呢。
雲思晚眸光看向薄淺徹,脣角的弧度滿滿的諷刺,“你明明知道真相,卻選擇不說,親情和薄家的顏面比任何人都重要,是不是!”
包括我。
“今天這場婚禮你不就是想逼着我現身,現在我來了,把一切假象都撕開,讓所有的醜陋不堪都被曝光,現在你打算怎麼辦?”
“我……”薄淺徹看着,緩慢的開口,旁邊的人已經打斷他的話,“雲思晚——”
薄淺徹和雲思晚的眼神不約而同的落在今天的新娘身上。
唐笙兒主動的掀起了白紗,目光沒有任何的阻擋看向雲思晚,臉色陰沉,咬脣語氣不善道:“今天是我和阿徹的婚禮,如果你只是來祝福我們的,歡迎,但如果你抱有其他目的,抱歉,請你立刻離開。”
雲思晚聞言,脣瓣挑起玩味的笑意,“你確定他是真心想和你結婚?”
唐笙兒的臉色一僵,掃過薄淺徹漠然的輪廓,語氣篤定,“今天是我的婚禮,不管是什麼人,什麼事,我決不允許任何人破壞它!”
杏眸看向雲思晚,第一次凜冽無比!
“笙兒……”薄淺徹出聲,眉頭緊皺,眼底有着深諳不定,略顯抱歉。
唐笙兒像是沒看見他眼底的抱歉,溫溫的開口:“我有幾句話想和雲思晚單獨說。”
話畢,她提起刺繡的婚紗裙襬,一步步施施然的走向雲思晚。
宮藍染距離雲思晚最近,劍眉皺了下,不由自主的緊繃起神經,總覺得這個女人心術不正,會害美人。
薄淺徹見她走近雲思晚,下意識的就跟上去。
唐笙兒停下腳步,回頭看他,淺笑嫣然,嗓音甜美輕悅:“我就和她說兩句話,你不用這麼緊張,等我說話,再決定婚禮要不要繼續。”
他的步伐頓住,眸底迅速閃過什麼。
這樣的唐笙兒讓他覺得很陌生。
唐笙兒走到雲思晚的面前,還有一步的距離停下腳步,像是欣賞一幅賞心悅目的畫看着她,“我不得不承認,你長得的確很好看,我要是男人也一定會愛上你,可惜我不是。”
淡淡的笑,神色有幾分惋惜。
“你到底想說什麼?”雲思晚神色淡漠,不耐煩道,她一點兒也不想和唐笙兒說話。
唐笙兒像是沒看到她的不耐煩,淺笑道:“你這麼漂亮,有很多男人願意愛你,爲什麼非要和我搶阿徹?”
“搶?”雲思晚似聽到一個笑話,嘲弄而倨傲的語氣道:“我雲思晚需要搶?而且就算我搶了,又如何?”
明明是囂張不可一世的態度,但是從她的嘴裡聽到,不知道爲什麼讓人無法生厭。
唐笙兒神色一怔,低頭莞爾一笑,片刻傾身脣瓣湊向了雲思晚的耳畔,脣瓣輕闔,聲音很低很低,低到只有雲思晚一個人聽到。
姣好的面容一點點的僵掉,脣角的笑意淡去,捲翹的睫毛劇烈的顫抖,黑白分明的瞳仁裡閃過詫異和震驚,隨着漸漸蒼白的臉色,眸色裡憤怒鋪天蓋地席捲而來,孱弱的肩膀不停的顫抖……
宮藍染察覺到她不對勁,鳳眸銳利的射向唐笙兒,不知道她究竟和雲思晚說了什麼。
唐笙兒站直了身子,看向雲思晚的眼神充滿憐憫與同情,脣角的笑挑釁而輕蔑。
雲思晚像是失去了靈魂,一動不動的站在那兒,看着薄淺徹的眼神裡憤怒翻騰,垂在身側的手指掐進了掌心裡。
薄淺徹看她的神色看得最清楚,所以當她失控的低吼“唐笙兒,我殺了你!”拔槍就要對唐笙兒開槍的時候,他反應迅速的撲上前,一把將唐笙兒抱到懷中,摔到一旁的地上。
“嘭!”
“嘭!”
教堂裡同一時間響起兩次槍聲。
第一聲是雲思晚朝着唐笙兒開槍,薄淺徹反應敏捷,撲向唐笙兒救了她一命。
子彈射穿了教堂十字架的底部。
這第二槍——
在雲思晚要對唐笙兒開槍的時候,一直站在夏綰綰身旁沉默不語的祁東城的槍口同樣指向了雲思晚。
薄淺徹沒注意到祁東城的小動作,但宮藍染卻注意到了,幾乎是與薄淺徹同一時間撲上前。
不同的是薄淺徹是爲了救唐笙兒,而宮藍染卻是爲了救雲思晚。
只是宮藍染沒有薄淺徹那麼幸運,只是摔倒撞到旁邊的座椅下,子彈不偏不倚的射中他的心臟,血液四濺,溫熱的液體飛濺到了雲思晚的臉上。
鮮紅色的血液與蒼白的臉色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她呆住了。
所有人都驚呆了,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誰也沒預料到,劇情翻轉太快,誰也反應不過來。
雲思晚呆滯十幾秒的眼眸掠起看向近在咫尺的俊顏,眼眶猝不及防的就紅了,脣瓣翕合好半天,費力的找回自己的聲音,“宮……宮藍染……”
宮藍染低頭看着她,美得讓人窒息的臉在笑,眼神好像在說:美人沒事就好。
欣長的身體猝不及防的就往她的身上跌。
雲思晚本能的就伸手接住他的身體,只是他的體重她根本就承受不住,跟着他一塊跌在地上坐着。
雙手緊緊抱着他的頭,顫抖的聲音第一次慌張不安的響起,“宮宮,宮宮,宮藍染……”
宮藍染在她的懷中,胸口開出妖嬈的血蓮,聲音很輕很輕的飄起,“走……離開這裡……遠遠的離開,不要回來,不要哭……不管是……爲了我……還是他,都,都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