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慢慢朝季小安走了過來,伸手比劃了下。
季小安沒有看懂,求助地看向廉坤。
廉坤這才解釋道,“哦,疤六是老大在外面撿回來的,他的臉和嗓子都壞了,估計是被燒壞的。不過他的醫術很是高明,寨子裡的兄弟們都是被他給看好的。”
“可是我不會手語,怎麼告訴他哪裡受傷了呢?”季小安不懂地問道。
廉坤扶着季小安跟着疤六往他房間裡走去,邊走邊說道,“沒事,他又不是先天性的聾啞,只是說不出話而已,能聽見你說的話。”
季小安這才瞭然地點點頭,跟着廉坤走進了疤六的竹樓。
這是間佈置的還算整潔的小竹樓,裡面擺放着瓶瓶罐罐,正散發出淡淡的草藥味。
疤六走到桌子前,取出了一卷紗布、碘酒、縫合針和手術鉗,拿着它們走到季小安面前,然後又轉身去抓了些草藥樣的東西,添水放在火爐上燒了起來。
很快,屋子裡就瀰漫起有些嗆人的中藥味。
“這是要給我取子彈?”季小安的臉都白了,“都……都不用打麻藥的麼?”
她倒是知道古有關公刮骨療傷,可自己就算再厲害,也扛不住不打麻藥就這樣直接取子彈啊!
廉坤安慰地看向季小安,“沒事,等下他會端來一碗湯藥,你喝了就感覺不到痛了。兄弟們受了槍傷,都是這麼操作的。”
季小安艱難地嚥了下口水,沒想到在醫療這麼精湛的現代社會,竟然還會有這種古老的操作。
可是,真的靠譜麼?
不一會兒,疤六就端了碗熱騰騰的湯藥走了過來,示意季小安喝下去。
看着那碗黑漆漆的中藥,季小安的胃裡一片翻騰,一百個不想喝。
可是她肩膀上受槍傷的地方正火辣辣的疼,自知不能再拖延下去的季小安索性一橫心,緊閉上眼睛,仰頭把那些怪味道的中藥給灌了下去。
“厲害!”廉坤由衷誇讚道。
這種藥他以前也喝過,味道痠麻苦澀,難喝的不行。如果不是它的效果比那些麻醉藥還好,打死他他也不想多喝一口的!
而眼前這個受了槍傷的弱小女子,雖然看上去柔弱,可是剛纔那股子豁出去的魄力卻一下震撼到了廉坤,覺得她跟之前見過的那些女人很不一樣。
至於是個什麼不一樣法,廉坤自己也說不出來。
喝完湯藥後,季小安就覺得自己身體變得軟綿綿的,能清楚感覺到體力正在逐漸流失。
“這……”季小安還沒來得及發出疑問,就一頭栽倒在身旁的那張破舊小牀上。
等季小安醒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的肩窩位置已經被包了起來,看來剛纔那個臉上有疤的赤腳醫生已經幫她把子彈給取出來了。
季小安試着想擡下胳膊,這才發現整個左臂都痠疼的擡不起來,就只好打消了這個念頭。
她四處打量了下,發現房間裡一個人都沒有,疤六和廉坤都不知道去了哪裡。
也好,這樣她正好有機會多觀察下這裡的情況。
季小安打定主意,慢慢走出竹屋,準備站在高處把這裡的地形給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