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您忍着疼,一會就好了。”傭人強硬按住付小雪的手,不讓她亂動,又粗又長的針筒裡,已經抽了兩百毫升的血,醫生還在繼續抽。
付小雪感覺渾身無力,頭暈目眩的:“櫻桃,我好暈……”
“太太,快好了,您挺着。”櫻桃看着付小雪年輕白皙的臉蛋慢慢由紅潤變成蒼白,到最後,幾乎要白成紙,不忍地別過臉去。
“好了,太太。”
醫生撥掉了針孔,櫻桃輕輕地幫她按住棉籤,見到付小雪緊閉着雙目,櫻脣緊抿,擔憂地問:“太太,您還好嗎?”
付小雪扶扶額,整個人天旋地轉,好看的秀眉緊皺着:“我沒事……”
恍恍惚惚說完,她眼前一黑,彷彿鑽進了一個無底深洞裡,昏暗一片,沒有知覺。
……
“南音……南音!”付小雪從夢中驚醒,滿額是汗。
她清澈如畫的杏眸圓睜着,迷糊的視線漸漸清晰,映出一張男人的臉,惺惺鬆鬆地看着這張完美無瑕的臉,他俊美得令人窒息,咋一看清,便讓她心跳加速。
付小雪嚇了一驚,立馬從牀上彈坐了起來。
“呃……”一聲痛呼,她捂住自己的額頭,痛得直揉。
“噝”,牀邊的男人幾乎同時出聲,同樣捂着額頭,陰沉着臉擡眸睨着她糊里糊塗的模樣。
“你敢襲擊我?”男人磁性好聽的嗓音有絲慍怒。
付小雪一臉冤枉,眼前這位便是她的老公大人,她現在的衣食父母,她好朋友南音的救命恩人,她再怎麼斗膽,也不敢襲擊他好嗎?
“北冥先生,我沒有襲擊你,是你忽然坐在我牀邊,我嚇着了……”她連忙解釋,因爲緊張和慌亂,她有點口不擇言了。
北冥烈挑挑眉,眉宇之間透出不悅,動聽的聲音道:“你是說,我不該坐在你牀邊?”
付小雪一張小臉蛋懵了懵,這是他的家,他的豪宅,甚至整個A市都是他的地盤,包括她,也是他的,她哪有資格說這種話。
她把頭搖成撥浪鼓:“北冥先生,我沒有這個意思,我”
北冥烈看着她有點慌張地解釋,無辜的表情配上她泛白的嘴脣,無血色的臉蛋,好看的五官都快要皺到一塊兒去了,可愛而又可憐,腦海裡忽然浮現一張小小的臉蛋,
簡直就是眼前這張臉的小型復刻版。
他性感的薄脣勾成了上弦月,嘴角有笑意蔓延,眼波微動,帶着溫情。
付小雪清眸一凝,怔住,被他的笑容震懾住心魂。
世界上怎麼會有那麼好看的男人?見過他幾次,每一次都冷酷而難以接近的姿態,像高冷尊貴的君王,讓人不夠冒犯,倒是今天似乎有點不一樣,笑起來溫潤如玉,如沐春風。
北冥烈從沉思中回過神,見到她臉頰泛上兩片紅暈,以爲她發燒未退,姿態優雅地擡起他矜貴的長手,輕輕地捂在她的額頭上。
他觸碰到她的那一刻,出其不意,付小雪就像觸電一般,混身麻了一下,微微顫抖。
他的手心有點涼涼的,很舒服,捂在她的額頭上,感覺有點舒服。
“沒再發燒,你好好休息,最重要把身體養好。”他聲音不冷不熱地叮囑。
付小雪以爲自己聽錯,可他的聲音卻是真實的,猶如春風吹入她的耳中,穿破耳膜,貫入心中,有點暖。
心跳加速。
“知道了,北冥先生。”
男人見她乖巧聽話,滿意點頭,手放回去,付小雪看着他乾淨整齊得連皺褶都沒有的袖口處,手腕上,那裡有處觸目驚心的疤痕。
眼底閃過驚訝,卻又一瞬間壓下去。
這男人到底有什麼樣的故事?看他高貴優雅得像漫畫中走出來的王子一般,身爲這個城市的霸主,怎麼會在腕口有割脈留下來的痕跡?
男人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即使只是一眼,但他竟然看在眼裡,而且猜透她的心思。
他矜貴擡手,慢條斯理地將自己微微挽起的袖口放下,扣上,側臉輪廓分明得像雕刻出來的一樣:“別把猜測的心思放在我身上,好好養你的身子,或許幾天過後,還得再抽一次血。”他冷冷地道,聲音不帶一絲情感。
付小雪身子一僵,臉色慘白。
原來,他那麼關心她,還呆在這裡等她醒來,是因爲,他要她的血?
真可笑,想不到,現在這個年代,還有人賣血爲生,而這個人便是她自己。
付小雪想到自己的處境,心下一片慼慼然,可是,轉念之間她又想通了,暗暗咬牙,目光如炬,堅韌而毅然,只要能救回南音,無論讓她做什麼,她都會做,
更何況是這身體裡一點點的血?
……
北冥烈,人如其名,商場上如一杯烈酒,辛辣刺喉,輕易便能一招斃命,“殺人”於無形之中,掌舵帝國集團五年功績赫赫,青出於藍勝於藍。
付小雪放下手中的財經雜誌,剛剛看完關於自己那位掛名老公的訪談,訪談專欄並沒有上他本人的照片,大概是他要求的,這個人出了名的低調而神秘,而這兩天她看完了網上或者報道里那些關於他的新聞,少得可憐,對北冥烈這個人其實還只是限於這些表面的瞭解。
秋涼的夜晚,微風透出落地窗灌入空蕩蕩寬敞豪華的客廳,付小雪扶了扶肩上的披紗,把小身板蜷縮到沙發的一角。
看向窗外的月光,月如鉤,她想起孤兒院一起長大,相依爲命,半個多月前遇上車禍現在昏迷躺在醫院的南音,想起她笑起來眼睛總是彎成月牙狀。
有幾分惆悵和傷感,北冥烈不讓她隨便出門,自從她嫁進來,便沒有步出過這棟豪華卻冰冷的別墅半步。
南音那邊,也只能每天打個電話去詢問情況。
不過北冥烈到現在爲止,並沒有碰過她的身體,這一點,是當初她跟他籤賣身契的時候沒有料想到的,或許這是她的幸運,北冥烈看不上她。
付小雪正在暗幸,外面卻傳來汽車行駛的聲音,透過落地窗,她見到前院駛進來一輛黑色邁巴赫,車牌尾數8888,她心裡一凜,是北冥烈!
逃也似的回了二樓,關上門,腳下凍凍的,大理石冰涼的質感讓她打了個哆嗦,付小雪低頭看着自己的光腳丫子,懊惱咬舌。
拖鞋落在客廳了。
付小雪踏着光腳正在上牀睡覺,外面有急促的腳步聲忽然而至,她腦際裡忽然飄過一種不好的預感,剛想轉身去鎖門,已經太遲。
房裡沒有開燈,走廊的光線比他先一步,照射而進,打在她驚恐的清秀臉蛋上,黑白分明的清眸如剪水秋瞳,此刻嚇得如受驚的兔子,盈盈閃閃。
他背光而來,高大挺撥的身體立在門的中央,身體有一點點扭曲,因爲揹着光,她看不清他現在的表情,但他強大的氣息夾帶着醇香的酒氣撲鼻而來,迅速包圍她,危險而又誘惑。
兩人之間隔着幾米遠,她聽聞他粗重喘息的聲音,整個房間曖昧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