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燃和何舒帶着林凡來到了這些畸形兒童的住所。
說是住所,其實也就是非常簡陋的棚子,像是難民營一樣,之前林藤跟何舒說過,之所以這樣,一方面是因爲林藤的個人財力不夠,另外一方面,是爲了防止長老們的驅趕。
長老們想要讓他帶着這些孩子們離開,不要給林家造成負面影響,可是隻有在這裡,他們纔是安全的,他們的纔不會被嘲笑,纔會被同情,因爲這裡的所有居民都知道他們是最無辜可憐的。
要杜絕這種悲劇,其實很簡單,只要禁止近親結婚就好了,但是這些長老們太想要天才兒童了,他們覺得,只有天才纔會給林家帶來發展,而那些平庸的人,基本上都是要被照顧,被飼養的,他們無法成爲優秀的掌舵者。
林家這種模式,已經發展了幾百年了,從很久很久之前,他們就一直延續這種模式,所謂的長老們,也不過都是被洗腦之後的產物罷了。
林藤是爲了這些孩子纔來到這裡的,擔任職務也只是爲了更加方便照顧他們。
見到何舒他們走過來,林藤是歡迎的,但是林凡……他怎麼會來這裡?
“何醫生,”此刻,林藤的眼中只有何舒,“有一個孩子昨晚發了高燒,您能幫我看一下麼?”
何舒點頭,“帶我過去!”
“好!”
於是,林燃和林凡就這麼涼到了一邊,無人津問。
林凡仰頭看着林燃,“我可以叫你叔麼?”
林燃聳肩,“只要不是爺爺,叫什麼都可以!”
林凡淡笑了一下,然後鬆開他的手,“我要單獨去一個地方,你可以不要跟着我嗎?”
“嗯,你去吧,萬一遇到危險,就大聲的叫我!”林燃還是不放心這麼一個孩子。
“不會有危險的!”說完,轉身去了一個地方。
林燃看着他的背影,他明顯是去了一個帳篷裡,他要去見那些孩子?見誰?
發燒的孩子,是一個幾乎沒有腿的人,是一個小女孩兒,她的雙腿很短很短,幾乎都不能走路,雖然還是一個孩子,但是女性的器官也似乎不太明顯,她的身體瘦,但是腿去很粗,而且非常的短,應該不能走路吧?
造成她這樣的原因,是因爲基因缺陷,而頻繁的高燒,最終會奪走她的生命,這些畸形兒,是不會活到長大的,也許林藤知道,但是還是盡力的在挽救他們。
何舒在一張紙上寫下一串藥名,然後交給林藤,“這些藥都是退燒的,你買回來,我告訴你該怎麼給他們吃。”
“我馬上就去!”林藤拿着紙走出了帳篷。
而在這時,林凡卻突然衝了進來,像是遇到了什麼擔憂的事情,只是,他衝進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立刻跪坐在小女孩兒的面前。
“小冰?”向來冷漠優雅的臉上此刻滿是擔心,甚至臉色都是慘白的,“小冰,你怎麼樣了?”
“哥?”小女孩兒的眼中釋放出了光芒,不顧自己身體的難受,伸手便抓住了林凡的手,“哥,我還活着,我又一次活着見到你了,太好了哥!”
沒有病痛,沒有矯情的傷感,女孩兒的臉上滿是笑容,彷彿在這一刻,她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
林凡的眼睛紅紅的,將妹妹抱起來,放在自己的胸前,“快點好起來,知道了麼?”
“我會很快就好的,哥哥不用擔心的!”小女孩兒身後拍拍哥哥的臉。
她的手,很黑,而且帶着有些皴裂,相反,林凡的手卻是白皙細膩的,一看就是養尊處優的。
這樣的對比,讓人很心酸。
林凡忍住眼淚,只抱着她,不說話,如果他有能力,一定會帶妹妹離開的,去最好的醫院就醫,也許改變不了妹妹的身體,但是她會活得時間長一些,她還那麼小,生命明明纔剛開始。
“哥哥,好了,我看到你了,你快點回去吧,不然一會兒他們又要打你了!”小女孩兒推着他,“你快點回去吧,好好讀書,一定要成爲最優秀的,這樣,我就可以跟其他人炫耀了,我的哥哥是最出色的天才!”
如果可以選擇,他不要做什麼天才,他願意用自己所有的智慧去換妹妹一個健康的身體。
鼻子,很酸,林凡死死的忍住眼淚,“今天哥哥不走了,哥哥會一直陪着小冰的。”
“可是其他人會打你的,你這麼優秀,又生活在那麼好的地方,他們會嫉妒,會打你的!”小冰擔憂地看着林凡,“我已經見過你了,這次的一面,足夠我有勇氣活很長時間了,是走吧!”
何舒在一旁看看得心裡發酸,“沒關係的小冰,叔叔會保護你哥哥,所以現在,讓你哥哥保護你,好麼?”
林凡感激地看着何舒,而何舒只是衝他微微點頭,很快,便將視線轉開了。
“我去外面守着,一會兒林藤買來退燒藥,給她吃了就好了,至於她的身體,我以後會慢慢想辦法的。”說完,何舒走了出去。
小冰仰頭看着林凡,“哥哥,他是一個溫柔的叔叔,對不對?”
“嗯!”林凡點頭。
“但是,在小冰心裡,哥哥纔是最溫柔的人!”
林凡笑着將妹妹抱得更緊,“哥哥只想對小冰一個人溫柔。”
這裡,是一個被扭曲的世界。
林燃看着頭頂的藍天白雲,明明是這麼晴朗的天氣,那麼好看的天空,但,這些人卻……
何舒走過去拍了拍林燃的肩膀,“有煙麼?”
“沒有,”林燃從來不抽菸,“你要煙做什麼?”
“心裡煩!”何舒坐在林燃的身邊,歪頭,靠在他的肩膀上,“林燃,你可以把這扭曲的部分修正過來麼?”
他知道,這樣說有點過分了,但林燃不是無所不能的麼?不是任何事情都難不倒他的麼?何舒……想要自私的任性一次。
“可以,”林燃歪頭,緊挨着何舒,“但是何老八,這樣我就不能離開這裡了,不能回到爺的身邊了,”林燃輕笑着,“而且,要麼,你也離開爺,離開你那麼多兄弟,要麼……我們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