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亦尊趕緊穿衣服起來.但是一起來又發現自己沒穿衣服.又趕緊拉着被子蓋住自己.拉來衣服胡亂的穿.那動作有些倉皇.
吳馨然也狼狽的用被子蓋住自己.抓來衣服穿着.動作亂無章法.看着這個情景.秦可馨心裡的痛更加爆發.掌心捏緊.指甲快要掐進肉裡.她感覺自己繼續在這裡呆一秒就會窒息.
深深閉眼.眼淚從眼睛縫隙落下來.她想要挪動腳步離開.而腳下卻像有千斤重.費盡了千辛萬苦纔將那沉重的腳步挪動.轉頭就走.
“姐.你不要走.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樣.我和姐夫沒有……”
“啪.”一巴掌甩在吳馨然臉上.秦可馨眼裡通紅.眼淚卻在顫抖.“你真賤.”
秦可馨內心顫顫發抖.三個字咬牙切齒.即使三個字咬得很重也不足以表達她現在又痛又絕望的心情.
吳馨然的臉被打得偏向一側.迅速冒出五個紅爪子印.眼淚落下來……
秦可馨恨恨的瞪了吳馨然幾秒.繃緊的神經快要崩潰.轉身就往外跑……
手臂卻被從後抓住.殷亦尊眼眸裡透着着急.“可馨.你聽我說……”
“你放開我.”聽見殷亦尊的聲音.秦可馨徹底崩潰了.尖叫..眼淚肆意流竄.如果說在吳馨然面前她可以居高臨下強勢的責怪.那麼在殷亦尊面前.她出了崩潰和痛怒之外是更多的崩潰.
他是她最親近的人.卻傷她最深.
秦可馨反常的尖叫嚇得音殷亦尊一愣.他從來沒有見過秦可馨這樣失控過.抓住秦可馨的手稍稍鬆懈了一些.
秦可馨那盛滿眼淚的眼恨恨的盯了殷亦尊幾秒.大力甩開他的手臂.瘋了一般朝外跑去.她現在除了痛之外什麼都不知道……
只感覺那顆心快要窒息……
“可馨……”殷亦尊回過神來.趕緊去追.
夜晚的風很涼.很寒.加速度竄進瘋狂跑着的秦可馨的耳鼻喉.刺骨的寒冷刺得她的眼睛疼到徹底.耳旁刮過的風割得她的臉頰發燙.喉嚨灼燒……
眼淚幾乎決堤.但喉嚨裡卻發不出一絲聲音.只是像燒起來一樣疼.但即使這樣寒烈的疼也比不上那顆鮮血淋淋的心那般刺骨……
她沒有想到自己的老公竟然跟自己的妹妹混在了一起.他們睡着她的新牀.住着她的新家.做最對不起她的事情……
這樣的傷害.無法原諒....秦可馨的腳步飛快.痛苦的腳步總是那麼不知疲憊……
“可馨.”殷亦尊追出來.看見秦可馨發了瘋一般飛快的腳步.跌跌撞撞幾次差點被車輛撞到.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大叫一聲飛快跑去.他到底是在部隊經過訓練.三兩步就將秦可馨追上.一把抱住她.止住她狂亂的腳步.
“啊...你放開我.”殷亦尊一觸碰.秦可馨哭着尖叫起來.越發崩潰掙扎.
“可馨.對不起.是我的錯.你不要這樣對你自己……”殷亦尊害怕她出事.緊緊的將她圈在懷裡.聲音愧疚的在她耳邊說道.
“嗚……你放開我.放開我……”秦可馨哭得臉色發烏.一口氣差點緩不過來.自己將自己憋死了.心痛到無奈的力道推殷亦尊都推不動了.
“可馨……”殷亦尊見秦可馨不對勁.趕緊將她放開.捧着她的臉拍打着.“可馨.你別嚇我……可馨……”
秦可馨呼出去長長一口氣才緩過神來.哭出了聲音.但是感覺到身邊的氣息是殷亦尊.她哭得彎了腰.卻是越發抗拒.“你不要靠近我.你走開……”她已經哭得沒有力氣.無力的推着.卻讓殷亦尊更心痛.
他能感覺到她那種對他絕望的心情.以及是真心的想要他走開的迫切.
他的聲音澀澀的.“可馨.你別這樣.你聽我解釋好嗎.”見她搖搖晃晃快要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殷亦尊上前去想要扶她.
秦可馨卻抗拒的將她的手推開.“不要碰我.髒……”
髒.
殷亦尊腦袋轟然一響.有什麼東西在自己腦袋裡坍塌.心驟然一縮.深深切切的疼.
伸出去的手頓在了原地.目光深受打擊.從她的眼裡.他看不到自己的存在.
就在殷亦尊愣神之際.秦可馨已經走去了馬路那邊.胡亂的叫停了一輛出租車.坐上去就讓司機開走了……
而殷亦尊保持着手頓在空中的動作.失了神……那一個髒字抽空了他所有的力氣.他這才感覺到.這一次.他是真的傷她太深……他已經沒有資格去請求她的原諒了.
秦可馨坐在出租車裡.眼淚如雨後春筍.一浪一浪鋪展.她咬住脣想讓自己不哭.可淚水就是止不住.她想讓自己不心痛.可是那顆心千瘡百孔.疼得連呼吸都艱難.
哭得抽抽噎噎.好幾次差點哭得緩不過來背過氣去.司機先生從後視鏡看見她差點憋死的樣子也嚇了一跳.正要停車送她去醫院.又見她自己緩過氣來.司機先生這才鬆了一口氣.
“小姐.你要去哪.”司機先生問.
去哪.這句話把秦可馨問懵了.她能去哪.還有哪裡能去呢.她的家就是有殷亦尊的地方.而她現在最不想見的就是殷亦尊.
她沒爹沒媽沒孃家.她能去哪.
她不知道.也不想去理清紛亂的思緒.哭着斷斷續續的說.“隨……隨便……”
她驚奇的發現.離開了殷亦尊.她連自己的落點都不知道在哪裡.離開了殷亦尊哪裡都不是她的家.沒有了殷亦尊.她的心那麼空……空得連自己該去向何方都不知道.
司機見秦可馨哭成這樣.也不好繼續問她該去哪裡.而是沿着公路直接開.他想大概失戀的男女都喜歡別人開着兜兜風.散散心.等散心散得差不多了.他們自己就會好了.
出租車沿着公路一路開.夜晚的風颳過出租車.拉起一道勁風.涼徹透頂.就像秦可馨此時的心一樣.涼得生疼……
……
耳邊的寒冷呼嘯而過.刮在殷亦尊彈性的臉部肌肉上.他卻感覺不到冷.感覺不到疼.因爲心已經被秦可馨帶走了.他知道沒有人比現在的秦可馨更疼.
他回過神.朝馬路那邊看去.那裡早已空空一片.只剩下冰冷的馬路已經寒涼的夜風.他知道她走了.不想見他.一點都不想……
她會去哪裡.應該回她跟小姨的家了吧.那裡有小姨的氣息.能讓她好過一點.
他想去找她.又怕她見到他會更傷心.更崩潰.怕更加傷害她.他雖然很想呆在她身邊.告訴她別難過.可他知道.他呆在她身邊只會讓她更難過……
殷亦尊低着頭.心情低落的走回家裡.開門.發現吳馨然還在客廳.搖籃裡香兒的旁邊.見到他回來.她馬上站了起來.神情怯弱.“姐夫……”她諾諾的叫道.往他身後看了看.卻沒有發現秦可馨.吳馨然心一頓.
聽到那聲姐夫.殷亦尊心一沉.擡眸.目光鋒利如刀.
吳馨然嚇得一頓.垂下頭不敢看他.
“滾.”殷亦尊聲音憤怒.森寒.
吳馨然嚇得後退一步.手腳哆哆嗦嗦.
“哇……啊啊……”大概是殷亦尊這個滾字承載了態度憤怒跟兇惡.原本睡着的香兒被他嚇得哇哇大哭起來.
吳馨然趕緊要去抱她.“香兒……”
“滾出去.”殷亦尊怒咆.雙眼灌滿肅殺.那沉怒的聲音震得整個房子都快要搖晃了.
吳馨然嚇得連連向後跌去.哆嗦着手腳唯唯諾諾.“好好好.我馬上走.姐夫你不要嚇到香兒……”吳馨然迅速退出去.殷亦尊那樣子實在太嚇人.她招架不住.
“啊……哇哇……嗚嗚……”香兒被嚇得哭聲越發大了.
殷亦尊收回憤怒眼神.雖然胸口還因爲憤怒起伏着.但他儘量將目光放柔和.彎身下來將香兒抱在懷裡.心疼而又柔聲安慰.“香兒好乖.不哭了.爸爸在.不哭了……”
“嗚……嗚嗚……”香兒真嚇壞了.晶瑩的眼淚不住落下來.哭得一抽一抽好生可憐.
殷亦尊附身將香兒臉上的眼淚吻掉.“香兒.爸爸愛你.不哭了.都是爸爸不好.不哭了好嗎.”
“嗚嗚……嗚嗚……”香兒聽不見殷亦尊的話.依舊哭得一抽一抽.肝腸寸斷.哭得殷亦尊的心都碎了.
“好香兒.不哭了好嗎.”殷亦尊用自己的臉挨着香兒的臉.哄着她.
但一向乖巧的香兒這回真的倔強了.哭聲不斷.而且哭得有些跟秦可馨一樣快要背過氣去.
殷亦尊心疼.但是沒轍.平時他在家的時間少.跟香兒相處的時間更加少.也不知道香兒的秉性.更別提怎麼安慰她.
他將她抱在懷中.柔聲安慰.“香兒是不是想媽媽了.爸爸帶你去找媽媽好不好.”邊說邊跌着她.
香兒好像能聽懂他說的話.哭聲小了一點.依舊楚楚可憐但沒有剛纔那麼撕心裂肺了.
殷亦尊柔聲道.“香兒想媽媽了.爸爸也想你媽媽.好.我們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