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張……”秦可馨這纔回過神來叫了一聲,對視着小張期盼的眼,她扯了一下嘴角,似笑而非,“即使你提早跟我說了,我們也不可能。”
“爲什麼!”小張瞳孔緊縮,激動起來,就連剛從急診室出來的護士用異樣的眼光看他,他都沒不在意。
倒是秦可馨尷尬的跟那個護士笑着點了點頭,示意他們沒事,護士才走開。
“因爲我給不了你想要的感情……”秦可馨轉頭對他毫不避諱的說道,明知道沒希望,她不會給人念想。這不僅是爲他好,也是爲她自己好。
“什麼感情?”背後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秦可馨回頭,殷亦尊隨意的站着,正一臉疑惑的看着他們,看樣子是剛出來。
“沒什麼,聊一些家常罷了。”秦可馨見到他眼中明顯閃過驚喜,笑着走近他,“感覺還好嗎?沒事吧?”
殷亦尊牽脣,給她放心的笑容,“沒事,別擔心了……”說着牽起她的手。
秦可馨手敏感的觸動了一下,但馬上鎮定下來任他握在掌心裡。殷亦尊看她乖順,滿意的笑了,牽着她走到小張面前,忽略他一臉難看的臉色,說道,“謝謝你了醫生。”完全是一個病人對醫生的態度,好似什麼私人感情都沒有。
小張盯着他,“不客氣!”這三個字說得很生硬,仔細聽還帶着一些氣憤。
殷亦尊嘴角斜向上勾了一下,將秦可馨的手牽得更顯親暱,“那我們先走了。”他說這話完全是隨意的語氣。
可在他眼神與小張錯身而過的時候,小張還是從他那深邃的眼裡瞟見了一抹鋒利刺眼的光芒,刺得他心中下意識一駭……
直到看着他若無其事的牽着秦可馨走了,小張的心還驚駭得有些嘭嘭然……這個男人表面閒暇溫和,可總能在不經意間給人致命一擊,讓你感到壓迫……小張平息了一下呼吸,剛纔心裡對殷亦尊的嫉妒和仇恨,現在莫名其妙的轉化爲一種害怕,一想到跟殷亦尊那個男人對抗,就感到心慌。這是怎麼回事?
明明他還沒有出擊,明明那個男人什麼都沒做,他就這樣被他一個眼神給打敗了!
小張捏了捏拳,心中萬千滋味翻涌……不甘心!他絕不甘心!
秦可馨帶着殷亦尊來到了配藥室,配藥的護士是一個實習生,見到殷亦尊第一眼,秦可馨就看到那護士眼中的驚豔。
配藥的時間,那護士還一瞬不瞬的偷瞄殷亦尊一下,瞄得臉紅撲撲的,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
折騰了很久小護士纔拿着藥瓶子過來給殷亦尊打吊針。
那護士一來殷亦尊身邊迅速瞄了他一眼,然後垂下頭去不敢再看。
秦可馨看那小護士的胸口都緊張得起伏不定,給殷亦尊擦消毒液的手也哆嗦着。
有這麼誇張嗎?秦可馨好奇的皺眉,朝殷亦尊看去,看這個男人是怎麼把人家小妹妹迷得這樣的。
卻見他正略微蹙眉一本正經的看着自己的手。
“嘶……”忽然,他的手一縮,疼得齜牙。
“對不起對不起……”小護士手足無措,拿着帶血的針頭連連道歉。
秦可馨一看,殷亦尊被小護士戳破的手血嘩啦嘩啦再流,秦可馨趕緊奪過小護士手中的棉花球給他按住。
殷亦尊擡頭,看見秦可馨近在咫尺的臉,她身上散發着一股清香,讓他感到很親切,“還是我老婆好。”他突然來了一句。
秦可馨回頭見他笑意盈盈正看着她,她突然感到一陣臉熱,不自在的撇頭,見小護士拿着吊針還不知如何是好呢,不過她嘴巴微撅着看着他們,明顯是心中對這位帥哥的希望破滅了,略感傷心和遺憾。
“去換一個針頭,拿些衛生球來。”秦可馨見小護士站着沒動,她說道。
“好。”小護士恍然大悟,點頭去了。
“你自己按着吧,按一會兒就不會出血了。”秦可馨也感覺跟他距離太近,不自在。
殷亦尊接過她做的事,略略笑着,也沒在說什麼了。
不一會兒護士將東西拿來,這會兒鎮定了許多,拿着殷亦尊的另一隻手準備開始了。
“還是我來吧。”看護士好像還不太熟練,秦可馨說道。
護士擡頭看她,她略微笑了一下,“放心,我也是醫生。”
聽她這麼說,護士也沒說什麼,將東西交給了她。
秦可馨在殷亦尊面前微微欠身,認真的給他把另一隻手刷了刷消毒液,捏着他的手,然後熟稔的給他一針刺下去,迅速給他綁好。
完事之後擡頭正好撞見殷亦尊一直盯着她的目光,他也沒避諱,對視着她微微笑了一下,“還是我老婆厲害。”
額……這個男人一晚上不知道重複了多少遍老婆這兩個字,恨不得弄得全院人都知道她是他老婆。
秦可馨聽麻木了,也不害羞了,睇了他一眼道,“胡蘭比我更厲害,她扎針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殷亦尊突然一愣,微笑斂下去定定的看着她,“她厲害跟我也沒關係,那天我只是看在她是你同事的份上送她回去而已,把她送到樓下我就去你家了。”
聽到他的話,秦可馨也是一愣,轉頭看他眼神不自然起來,“哦……哦……”她含糊的應道。
“還在生氣嗎?”殷亦尊將她稍稍垂下去的臉撥回來面對他。
看着他略挑的眉宇,秦可馨有點掩飾前些天內心不知名的情緒,“沒有,我生氣幹什麼。”別開他的手,略垂頭看地,她發現她根本不能與他對視,會有種自己的思緒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覺,下意識想順着他。
“沒有就好。”殷亦尊笑了。
他沒追問下去,秦可馨也感覺輕鬆不少,得到他的解釋心中好似有個什麼沉重的東西落下了,心情也好了不少,坐到他身邊,側頭看了看他,看他那個樣子突然就覺得好笑,掩着嘴笑了。
“怎麼了?難道我長得很喜感?”殷亦尊也側身看她,微挑眉宇。
秦可馨放開嘴繼續笑了兩下,“沒想到你還害怕打針啊。”
“……”
見他一臉不承認的表情,秦可馨繼續說道,“剛纔小護士給你扎針你是害怕所以抽了一下手,害得打漏了,瞧把人家小護士嚇得臉都白了。”秦可馨倜儻着說道。
“不是吧,是她手在發抖,戳到我了。”殷亦尊繼續嘴硬,說着湊近秦可馨一點,玩味的道,“小護士對我有想法,你是不是吃醋了?”
聽出他一嘴的壞意,秦可馨轉身輕打了一下他的肩膀,“沒想到你還挺自戀的,人家小護士哪有對你有想法,你就是害怕打針,別掩飾了。我剛纔幫你扎進去的時候,你的手也抽動了一下,要不是我捏着你,你估計早抽走,退離針頭安全的距離了。”秦可馨說着,還是覺得好笑。
沒想到他這麼一個大男人,挺拔高大,平時板着個臉還挺嚇人,卻害怕打針!呵呵……呵呵……被她發現了。
殷亦尊退開湊近她的身子,摸了摸鼻子,清了一下喉嚨也沒反駁她什麼。其實他的確挺怕那細細尖尖的東西戳進他的肉裡。
秦可馨見他沉默等於默認了,證實了他的這個秘密,秦可馨越發覺得好笑,竟然笑得彎了一下腰。
“這麼開心啊,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在笑話剛纔那個小護士,竟然連針都不會打。”殷亦尊轉頭倜儻她。
“我哪有笑話護士,我是笑話你。好了好了,我不笑了,你也別不好意思。”秦可馨擺擺手,忍着笑意繼續笑了兩下,然後憋住當真不笑了。
殷亦尊見她笑容滿面,他非但沒有被笑話的尷尬,反而臉上有着滿足的笑容,能讓她開心,莫名的他的心情也很好。
兩人停下笑容,卻是沒有什麼話說了。氣氛沉默下來,倒是更顯冷清。
秦可馨都覺得氣氛微妙,不自在的把手在腿上搓了搓,“對了,你今天沒吃海鮮怎麼會過敏呢?”她突然想到,找着話題。她知道他海鮮過敏的,上次問過他。
殷亦尊看了她一眼,表情沉冷下來,移開了目光,“剛纔吃了塊魚。”
魚!秦可馨靈光一閃,立馬恍然大悟的想到剛纔殷母夾了塊魚給他。而他吃了一口。
秦可馨見他表情有點冷,她也覺得尷尬起來,乾笑了兩下,轉頭沒說話了。
頓了頓,還是忍不住心中的疑惑,遲疑的轉頭問他,“你明知道自己可能會過敏,這麼多年也沒吃過魚,這次爲什麼吃了?”問話的時候,她的眼神閃閃爍爍,知道她問得有點多。可問完之後,她那雙水靈的眼睛又定定的看着他,帶着些許期待,或許是在期待答案吧。
殷亦尊沒有立馬作答,對着她的眼眸看了一會兒,“因爲有你在我身邊……”所以不想當面拒絕把場面鬧得太難看,不想那個女人藉此爲難可馨,不想讓可馨看到那樣不和諧的家庭。
可即使他遷就了,那個女人還是嘴上不饒人,句句帶刺的針對可馨。他現在覺得自己很傻,明知道不可能改變什麼,卻還是抱着期望,結果只是傷害自己……
她?在他身邊?秦可馨呆呆的愣住了,那雙眼睛盯着他的臉,忘記了語言。她不是傻子,這句話當然能在她心中分辨出份量。
秦可馨張了張脣瓣,有些無措,“快要打完了,我去叫護士。”
她剛站起來,手卻被從後拉住,她怔住,心跳亂了起來。
“你來幫我,我只習慣你……”他磁性的聲音從後響起,帶着一種依賴,一種渴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