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馨看到小丸子那吃驚的表情.她也朝後面看去.一眼看見殷亦尊那俊逸的臉.他微皺着眉頭.那琥珀色的眼裡似乎受到了打擊而有些光芒黯淡.
秦可馨心裡一頓.下意識想到她剛纔的話許是被他聽見了.心裡莫名有些難受.她看了他幾秒.然後緩緩的轉回了頭.垂着眉睫.沒有說話.
“呵呵.那個.殷亦尊.你來了啊.快坐.快坐……”小丸子忙站起來.雖然有些尷尬.但她還是笑呵呵的招呼着殷亦尊.把他往秦可馨身邊的位置請了請.
殷亦尊收回盯在秦可馨身上的目光.走到秦可馨身邊的椅子上坐下.秦可馨感覺得到他的氣息.她一直垂着頭沒說話.有些拘謹.
殷亦尊坐下.並沒有看秦可馨.“昨天睡得好嗎.”他說道.
小丸子被他突然冒出來的一句話問得一愣.不明所以.秦可馨更是後背緊了一下.她知道他這是對她說的.
她沒有回答.一直垂着頭.
“呵呵.沒有你在身邊她哪裡能睡得好啊.我看啊.秦可馨小妞是習慣了有你抱着睡.剛纔還在跟我抱怨昨天晚上一晚沒睡着呢……”小丸子見他們兩個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冷硬.她笑着替秦可馨回答.依舊是小丸子式的粗心大意的笑容.
她本想替秦可馨說好話.讓殷亦尊忘記剛纔聽到秦可馨說的那句話.
但效果好像不明顯.
“被我抱着不合適吧……”殷亦尊突然隨意的說了一句.
小丸子一愣.不知怎麼辦起來.秦可馨心更是一痛.但想起自己還有很多事要做.想起小姨.想起最初的約定.她又坦然的擡起頭來笑了一下對小丸子說道.“小丸子.我忘了告訴你.上次你送給我的鞋子雖然好看.但是太大了.不適合我的腳.所以我把它扔了.不合適的東西留着也沒用.”
“秦可馨你……”連小丸子都聽得出來這個暗有所指的話語.她提醒的叫了秦可馨一聲叫她別說了.擔憂的朝殷亦尊看去.果然看見他黑沉得像陰沉的天氣一樣的臉.隱忍的眸子裡痛怒盡現.
秦可馨沒有回頭看殷亦尊.依舊笑着對小丸子說.“我想起我約了小張.上次他婚禮沒去成.這次說什麼也不能放他鴿子.你們先吃吧.我走了……”秦可馨拿起包站起來.
“哎.可馨……”小丸子沒轍.在跟着站起來.
秦可馨卻朝她擺擺手.“你別送我了.你留下吧.我自己可以去……”說着徑直從殷亦尊身邊走過.沒有絲毫留戀……
“啪.”秦可馨剛走沒幾步.卻聽到桌子狠狠的被拍響的聲音.她知道殷亦尊是徹底憤怒了.她心裡也難受.但她什麼都不能做.只能大步離開.
小丸子正準備去追秦可馨.但看見殷亦尊那氣得臉色鐵青.胸口起伏的樣子.她又不得不留下來先安慰他.哎.這兩人鬧起來還真讓她小丸子沒轍啊.“殷亦尊你別生氣.可馨她一定是受了什麼打擊才這樣的.不然她不會這麼無理取鬧.”
“她愛的是魯陽吧.”殷亦尊憤怒的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項鍊.氣憤的扔在桌子上.整個臉都隱忍痛怒得有些發抖.
“啊.”小丸子被他這話說得莫名其妙.秦可馨什麼時候喜歡過魯陽了.轉眼看去.卻見餐桌上扔了一條鉑金項鍊.她馬上抓起來道.“這不是我送給可馨的項鍊嗎.她怎麼送給你了.”小丸子越發搞不懂了.
殷亦尊立馬擡起眼來看向小丸子.“你說什麼.你說這項鍊.”
小丸子看他這個吃驚的表情.她更加稀裡糊塗了.拿着項鍊道.“這是我送給可馨的結婚禮物啊.她沒告訴你嗎.這妞太不厚道了.拿着我送給她的禮物當自己的心意轉手送給你.她到底想幹嘛……哎.你去哪.”小丸子還沒嘮叨完.卻見殷亦尊忽的一下站起來.咻的一下就朝秦可馨剛纔走的方向跑去.她伸手在後面叫道.但殷亦尊已經閃出門外了.
小丸子不解的皺眉.這兩夫妻.兩個都是怪人.還真絕配了.
殷亦尊跑出來.剛好看見秦可馨坐上一輛出租車走了.他趕緊去開上自己的車.跟上前面的出租車.一路上跟到了秦可馨家裡.
殷亦尊坐在車裡.手握着方向盤.脣角向上翹了一下.看起來有些邪肆.
秦可馨匆匆往家走.殷亦尊跟在她後面她都沒有察覺.這還得感謝她平時迷迷糊糊的狀態.讓她對周圍的人少了一分警惕.
秦可馨打開門進去.正要關門.卻突然伸出一隻手來撐住了她要關上的門.她擡眼看去.看到殷亦尊.皺眉.還不等她說什麼.殷亦尊已經推開門自己進來了.悠悠的往屋裡走.
秦可馨轉過身.對着他的背影道.“你幹什麼.”
“這話應該我問你.你不是約了小張吃飯麼.怎麼一個人跑回家來了.”殷亦尊手閒閒的插在褲袋裡.悠閒着模樣打量客廳.
“我.我突然又改變主意了.不想去了.不行嗎.”秦可馨被他問得有些語塞.怕謊言被拆穿也有些心虛.略有結巴的說道.
“哦.”殷亦尊側了一下身.那雙好看的眸子挑着她.“是知道我要來所以全程時間爲我準備.”
秦可馨一愣.有些彆扭的別過頭去.“你少自作多情了.我跟你說得很明白.我們……”
“爲什麼騙我.”秦可馨正在爲自己找着措辭.卻突然聽到殷亦尊認真的聲音.
她擡眼看去.看見殷亦尊嚴肅的表情.以及眼裡那逼問的認真.
秦可馨對視着他的眸子.愣了一下.然後有些無措.“我.我幹嘛要騙你.我就是約了小張……”
“你根本從來都不喜歡魯陽.跟他沒有半點情分.爲什麼你要說你對他念念不忘.這麼做是爲什麼.”秦可馨無措的話語還沒說完.殷亦尊嚴肅的聲音繼續響起來.他微微垂着頭盯着她.
秦可馨心虛被他逼得一步步往後退.而殷亦尊一步步逼迫着她.
“我……”她好像明白他知道她說得不是真話了.她想找辦法掩飾.但現在紛亂的思緒想不到任何理由來搪塞.
“這麼做.只爲了離開我嗎.”在秦可馨說不出話來的狀態下.殷亦尊繼續說道.那低沉的聲音裡染着難以掩飾的傷感.
秦可馨腳步頓住.定定的看着他.看見他眼裡的痛色.看見他的期待.她再也忍不住.努力嚥了咽喉說道.“是的.我從來沒有愛過任何人.包括魯陽.我這麼做就是爲了離開你.你也知道當初我跟你結婚是爲了完成小姨的心願.如今小姨的心願也已經完成了.她人也不在了.我們沒必要在一起了……”
她終於說出了真心話嗎.從來沒有愛過一個人.包括魯陽.是不是也包括他.殷亦尊得到真相.沒有最初的釋懷.反而更加心痛.他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我們的婚姻對你來說就一點意義都沒有嗎.”
“有……”秦可馨答道.
殷亦尊睜開眼.似乎看到了希望.
卻聽她說.“完成小姨的心願.這是最大的意義……”
剛剛升起希望的心瞬間跌落到谷底……
殷亦尊皺着眉.“你說過會跟正常夫妻一樣生活.你忘了.”他知道她的心封塵在她父母的過往中.她害怕愛.害怕跟她媽媽一樣的結局.如果說他能理解她到現在還沒愛上他.理解她沒有給他感情.之前跟他在一起只是爲了小姨開心而已.他都不在乎了.他只想她在他身邊.只要她在身邊就好.這樣可以嗎.
面對她的決然.面對即將失去.他突然感到害怕了.他那強勢的佔有慾突然變得那麼脆弱.不堪一擊.現在他退到只有一個小小的請求.只要她呆在他身邊就好.
他不想失去.那種感覺痛不欲生.他已經經歷過一次.不想經歷第二次……
秦可馨看着他輕輕笑了一下.“不用了.我們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一起生活的話並沒有快樂.我還你自由.你可以找別人.門當戶對……”
殷亦尊突然一把摟住她.將她摟得貼近自己.“我不需要門當戶對.我只要你.無論你是什麼身份.都不是障礙.沒有人會說什麼.你不要被外界的語言所淹沒了.”
秦可馨苦笑了一下.“沒有什麼外界語言.只是我不想寄人籬下.”
“是房子的問題嗎.我馬上把房產證上的名字改成你的……”原本告誡自己不要像個孩子一樣愛她.可在她面前他就是激動得像個孩子.
秦可馨愣愣的看了看他.突然苦澀的笑了.“改一個名字能改變什麼.你送我一套房子.結果這房子的名義還是你送的.我不想活得這麼窩囊……”
“那我搬過來跟你一起住.”殷亦尊脫口而出.
秦可馨一怔.愣愣的看着他.看見他皺着眉.眼裡期待到無奈.還有那股深切的怕失去的目光.她突然於心不忍.“你先回去吧.我們先冷靜冷靜……”
“好.我等你……”殷亦尊整個繃緊的心絃鬆懈下來.激動的吻着她的脖子.
秦可馨將他推開.“你別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