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吃點.你太瘦了.”正在秦可馨呆愣的同時.殷亦尊將自己的面往她碗裡夾了一些.說話很自然.絲毫不被新聞影響.
秦可馨回過神來.轉頭看他.突然之間有些不知道怎麼面對他.扯了一下嘴角.埋頭挑碗裡的面掩飾眼中的尷尬.
殷亦尊見她心不在焉.問道.“吃飽了嗎.”
秦可馨扯了一下脣.“吃不下了……”
“怎麼了.”殷亦尊問.他明知道她爲什麼心情不好.卻還是這麼問.他真的太精明瞭.他讓她自己來跟他說魯陽的事.而不是由他提起.
秦可馨想了想.放下筷子看向他道.“是你做的吧.”
殷亦尊挑眉.“嗯.”
秦可馨抿了抿脣.“魯氏企業的倒閉.是因爲那個合同嗎.不會有什麼事情吧.”
殷亦尊看着她眼中的擔憂.卻是毫不在意的輕輕笑了一下.將她的肩膀攬過來.“放心吧.我懂得分寸.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我心裡有數.也不會把魯陽怎麼樣.給他一點教訓罷了.”殷亦尊看着她的眼神依舊溫柔.
可秦可馨卻彷彿從他溫柔的眼神中看出了那股不可違抗的霸戾.她心裡擔心.想說什麼.但面對雲淡風輕態度的他.她又什麼都說不了.
“別想了.多吃點.你太瘦了.”見她一臉憂重.殷亦尊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秦可馨碗裡的面.再次催促她快吃.
秦可馨在心裡嘆了一口氣.知道他不想跟她談論公司上的事.她也沒辦法.只能順其自然了.回過頭來自己吃麪.不過沒有剛纔吃麪的熱情了.動作有些慢.顯然是有心事.
“在擔心他.”秦可馨又吃了一半面之後.殷亦尊的聲音突然從側面響起.其實他看得出來她心情不好.也知道她是因爲什麼心情不好.
他在心裡醞釀了片刻才決定問出來.
“啊.”秦可馨不明所以的回頭看他.卻見他若無其事的繼續在吃麪.眨了眨眼.驀然之間明白他的這句話從何而來.“不.我不擔心他.他那麼囂張.做事又不認真.這是他應得的.”
殷亦尊擡起頭來.倒是很意外得到她這樣的回答.他以爲她會跟以前一樣勸他收手呢.沒想到她會說這一切是魯陽應得的.“那爲什麼不開心.”他問道.
秦可馨看了看他.稍稍扯了一下脣說.“我擔心你.”
殷亦尊一愣.完全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一句話.還沒回過神來.只聽得秦可馨繼續說道.“擔心你因爲在合同上做手腳這件事而受懲罰.”的確這一直以來是她擔心的事.她所有的說情不是爲了魯陽.而是因爲擔心他.
以前他沒有給機會她說明白就發脾氣.如今她也沒什麼好顧忌.反正離開他的話都說過了.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殷亦尊看着她愣了.臉上是不可思議的神色.而眼裡卻是驚喜.原來她這麼緊張是因爲關心他.這種感覺很好.被自己愛的人關心着.這種感覺真的很好.他癡癡的看了她幾秒才說道.“不用擔心.我沒做什麼出格的事.是他們公司自己粗心大意沒看清楚.字是他們自己籤的.沒有賴賬的可能.就算在法庭上.他們也註定是輸家.”
殷亦尊讓她放心.說着自信的話.秦可馨看見他眼裡的勢在必得.她心裡雖然還有些放不下.卻只能笑笑了.
“吃完了飯你回去吧.我這裡沒你換的衣服.”秦可馨說.
“不然你今晚跟我一起回去吧.你不也沒帶衣服回來.”殷亦尊的眼神恢復溫柔.她只帶走了小姨的東西.自己的東西一樣都沒有清理.
“不用了.這裡還有我以前的衣服.我今晚想留在這裡.”秦可馨別開他的目光.
殷亦尊定定的看着她.看她真沒有想要回去的意思.他才說.“好吧.過兩天我搬過來跟你一起住.或者你想回去了給我打電話.我來接你.”他在徵詢她意見.也在探她的口風.
之前她說分開住.他跟她談論也沒談出個結果.只得到彼此靜一靜的答案.現在他想得到確定的回答.
談到這個問題.秦可馨有些爲難.避開他的眼神猶豫着.本來已經下定決心彼此分開的.殷母說得對.她留在殷家只不過是寄人籬下罷了.現在小姨也已經不在了.她更沒有必要跟他在一起.可.面對他.面對他對她的感情.她又捨不得.
現在可真是兩難.“我……”她動了動脣.殷亦尊期待的盯着她.也很緊張.怕聽到自己不想聽到的答案.
秦可馨終於擡眼看着他.“我們先這樣住着吧.如果你想我你可以過來看我.我如果想你的話.我也會過去看你的.”
她這樣說.殷亦尊眼裡期待破滅下去.他知道她所說的如果想他就會過去看他這種話只是說給他聽一聽的.恐怕幾個月她都不見得想他一回吧.
殷亦尊心裡雖然失落.但他明白她已經做了很大讓步了.點點頭答應.“好.那就這樣吧……”他不想勉強她.也只能他多往這邊跑跑了.改天拿些衣服過來.也好多陪陪她.
“嗯.那你先回去吧.盤子我來洗.”說着.秦可馨將餐桌上的盤子收起來.
殷亦尊答應.“你一個人好好照顧自己.晚上害怕的話給我打電話.”他交代着.還是不放心她.
“我知道的.你路上小心.”秦可馨也朝他寒暄.
殷亦尊眼神在她身上依戀了一會兒.不得不轉頭離開.
秦可馨洗完碗之後.坐在沙發上呆呆的看了一會兒電視.然後去睡覺了.這一夜無悲無喜.倒是睡得很安穩.
第二天她去上班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她起先還奇怪.接起來她就知道怎麼回事了.因爲她聽到了殷母氣憤的聲音.“秦可馨你還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闖.你還真告我是吧.行.既然你做得這麼絕.就別怪我不客氣.”殷母怒氣衝衝.一通威脅的話緊逼而來.
秦可馨卻是很淡然的捏着電話.表情平靜.“我只是做了我該做的事.我不想跟你私聊.有什麼事法庭上說吧.”說完.還不等殷母謾罵的話傳來.她就掐掉了電話.嘆了一口氣.將手機放在辦公桌上.她撐着自己的額頭感到很疲憊.
一下午她都在發呆.腦海裡浮現的全都是小姨跟她在一起的種種.那些回憶有多美好.現在人去樓空.她心裡的沉傷就有多重.
下午下班.她在醫院門口看見了殷亦尊.他是來接她的.秦可馨習慣的走過去.“你來了.”
殷亦尊點點頭.看着她的眼神卻有些奇怪.車上.秦可馨坐在副駕駛.一直看着前方.她感覺得到殷亦尊時不時的看了看她.似乎是有話說.但遲遲沒有開口.
“你有話對我說嗎.什麼事啊.”她轉頭看他.主動問道.
殷亦尊也回過頭來.倒也坦然的道.“什麼時候開庭.”
秦可馨定住了.一時之間沒理解他的話.隨後明白過來.大概是殷母也朝殷亦尊告狀了吧.現在連他都知道她把殷母告上法庭了.
秦可馨愣了幾秒.沒有立即回答他的話.卻是平淡的轉過頭去看前方.“我也不知道.”頓了頓又說.“你會幫我還是幫她.”
殷亦尊聽到這話.握着方向盤轉頭看她.看見她柔和的側臉.他有一絲心疼.“你是我老婆……”他只這麼說.沒有給出明確的回答.
秦可馨側頭.對上他的眼.那雙眼裡滿是溫柔.即使沒有確定的回答.她也明白他是什麼意思.略微扯了一下脣角.什麼都沒說.有些話不必說得太明白.彼此心照不宣就好了.
殷亦尊將秦可馨送回了秦家.他從後備箱裡拿出一個行李袋往裡面走.
“這是.”秦可馨問道.
“我的衣服.走吧.今天想吃什麼.”他攬着她的肩膀.很隨意.
秦可馨眉頭皺起來.她沒想到他把衣服都拿來了.說好給彼此空間.卻分開兩天都不到.
回到家之後.殷亦尊很自然的將自己的衣服拿到秦可馨房間裡去了.出來後跟她說.“要去買菜嗎.”
“不用了.冰箱裡還有東西呢.”
正說着.門鈴響了.秦可馨朝殷亦尊對視而去.“誰來了.”秦可馨看着殷亦尊問道.連她都不知道誰來了.殷亦尊怎麼會知道.他搖了搖頭.
看秦可馨一臉奇怪的表情.殷亦尊走到門口去開門.
“咦.殷亦尊.是你啊.”門一打開就露出小丸子出乎意料的表情.本以爲開門的是秦可馨.沒想到殷亦尊也住到這裡來了.“呵呵.我就說你們分不開的.”小丸子指了指殷亦尊笑着說道.邊說邊走進來找秦可馨.
“小丸子.是你來了啊.我還以爲是誰呢.”秦可馨看到小丸子.笑着說道.
“就是我來了.怎麼了.怕你家婆婆大人殺上門來了啊.別怕別怕.有你家相公坐鎮.她不敢來找你的.秦可馨你真不愧是我認識的秦可馨.有勇氣把那該死的老太婆告上法庭.”小丸子朝秦可馨飛奔而來.嘴裡說着佩服而解氣的話.一過來就擁住秦可馨在她臉頰上大大的親了一口.
也不礙於殷亦尊在場就稱殷母是老太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