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不下的粥往外嘴角溢出,食道像火燒着那般的疼。
橋楚感覺到嘴巴里的血腥味,碗兒好像被弄崩了一塊,割了個口子。
她吞嚥着,即便是狼狽,也不要難堪。
駱天馳看着她這般的狼狽,甚是高興。
“橋楚,你要記着,這就是我餵你喝粥的方式,秦佑珂,給不了。”他的眼睛猙獰着,瞳孔的血絲根根分明。
橋楚嗆着氣,嘴角彎起笑容,“還真是,辛苦你了。”
駱天馳皺眉。
她平靜如水,說的每一句話,沒有察覺到裡面的怒氣,這麼被對待,她依舊冷清。
這不是橋楚還有的性格,她應該掙扎,反抗,甚至嘲諷。
難得的痛快消失無蹤,碗摔在地上,“碰”的一聲,粥灑了,碗也碎了。
他的手在她臉上擦了兩下,粥渣子全在他手上蹭到她臉上,眼眸陰沉看着她的狼狽,“橋楚,你也是賤,被虐成這樣,也不哭。”
“駱天馳,你也好不到哪裡去。”橋楚擦着臉,“你不是厭惡我的人嗎?把我當成紙巾,發着自己不如意的工具,不會心裡更堵嗎?”
“……”駱天馳沒有說話。
橋楚有句話說對了,做完這一切後,他的心更堵。
就像被塞滿了棉花,打上去,不疼不癢,卻怎麼也摘不掉。
駱天馳沒有辦法解釋自己現在的這個狀態,只好轉身離開。
看着他拉開房門出去後,橋楚鬆了一口氣。
他終於走了,跟駱天馳在一起的每個分鐘,都覺得是煎熬。
被他折騰了這麼一會,不精神,也變精神了。
橋楚乾脆洗了個澡,把身上的髒污全部洗掉。
再讓女傭進來房間收拾。
看見牀上跟地板上的狼藉,女傭目瞪口呆。
“收拾吧。”橋楚聲音冷冷淡淡的。
“是。”女傭不敢多問,低頭收拾着地上的狼藉。
橋楚打開手機,顯示有幾條未讀消息,是林俏俏的。
她按下回撥,走向陽臺,“俏俏,怎麼了?”
病怏怏的聲音,林俏俏一下子聽出來,“小楚,我就是想約個飯。”
昨天她幫這麼大的忙,感謝,是理所當然的。
“不用客氣。”橋楚目光投向花園的花樹,四年,長高了不少。
她不喜歡這些花樹,被束在高牆裡,不得自由。
“你今天感覺好些了嗎?”她收回目光,關心道。
林俏俏過得並不好,一委屈,全說了出來,“我那裡被弄得撕裂了,去看婦科,婦科主任那個大嘴巴,現在全醫院的人都在討論我。”
有人說她放蕩,有人說她的私生活不檢點。
就沒有人關心她一下,是被哪個混蛋弄成這樣的!
“俏俏,流言止於智者,而且,那些不自量力對你有意思的人,不也可以消停了?”橋楚安撫着她,也拿手安慰着自己的額頭。
那裡劇烈的跳動,想被人在血肉裡灑了跳跳糖那樣,撒歡着。
“說是這麼說……”林俏俏還是覺得委屈,做了個檢查拿了些藥膏回來塗着,她就一直聽到自己的流言蜚語。
“你跟那個顧涼辰是怎麼回事?”橋楚轉過身,注意到女傭似乎在偷聽,皺着眉頭,把陽臺門關上。
“我不想提他。”林俏俏聽到那個人的名字,心裡就來火。
橋楚只好順着她的意思,“那就不提,你自己好好照顧自己。”
說了幾句話,她的喉嚨已經癢得不行。
林俏俏問道:“小楚,你今天聲音怪怪的,怎麼了?”
“小感冒。”橋楚吸了吸鼻子,看見房間已經收拾好,她說道:“俏俏,不說了,我去吃藥休息。”
她不想明天酒會遇到秦佑珂的時候,自己還吸着鼻子。
吃過藥,她躺在牀上。
牀單被套已經被換上新的,她卻依舊聞到粥的味道。
嘆息一聲,她點燃了香薰。
看了一眼手機,關上,睡覺去。
秦佑珂正跟下屬整裝出發,線報說目標人物今天晚上會登陸金陽市的港口。
手機響起,他剛吩咐完,看了一眼,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喂。”秦佑珂冷着嗓音,上了車。
林俏俏一怔,知道橋楚生病後,她就想要打這通電話,“首長,我是林俏俏,給您打電話是想告訴您,橋楚感冒了,狀態似乎不好。”
秦佑珂臉徹底冷下,不做聲。
林俏俏忽然懷疑自己是不是管多了,有些尷尬,說道:“我就是想給您通知一聲,還有昨晚的事情謝謝您了。”
聽着電話裡的忙音,秦佑珂掛掉,轉瞬,給橋楚撥打了一通電話。
很久,無人接聽。
楊中校這次是跟他坐在同一輛車上,“首長,有什麼事嗎?”
“橋楚生病了。”秦佑珂說道,沒有隱瞞。
眼中隱約透露出的擔心,楊中校看得清楚,“首長,要不這次的任務,讓我來指揮就好,您不用親自到碼頭的。”
聽說那個人身上還帶了重型軍火,所以才讓軍區的人出動。
這樣的任務,本來他在就可以,秦佑珂的軍銜,本來就不用出這樣危險的任務。
可是凡事都親力親爲的他,是怎麼勸也只會給予一個冰冷的目光。
這次秦佑珂也不例外,冷冰冰的看了楊中校一眼。
“首長,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其實你可以待在車上指揮或者……”他不敢說話了。
他的氣息陰沉冰冷,讓人抖幾抖。
秦佑珂穿上軍服以後,發誓要對得起這身衣服。
就算橋楚生病了,擔心得很,他還是要出任務。
收回目光,秦佑珂給橋楚發了一條短信,手機關機。
任務的時候,爲了防止有內鬼,他們都會把手機上繳。
秦佑珂也不例外。
———
第二天橋楚的精神好了很多。
打開手機,裡面就安靜躺了一條短信,是秦佑珂的。
“記得吃藥,準時休息。”八個字,他維持了一貫簡潔的風格。
心裡一暖,橋楚手不受控制的按下撥打。
看着正在接通的字樣,她想了想,反正都打了。
她把手機湊到了耳朵旁,聽着。
秦佑珂的手機已經關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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橋楚若有所失,把電話結束,沒有意料中的聲音,感覺到世界一點點在坍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