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佑珂走了出去,病房剩下橋楚。
她微微仰着頭,看着放在一旁的花瓶,花的香味緩緩而來,淡雅而不濃郁。
她微微閉上眼睛,今天發生的事情,秦佑珂說過的話,耐人尋味,她不知道怎麼面對纔好。
王嫂走進來,看着她嘴角勾起的笑容,嘆息一聲,橋楚睜開眼睛,才發現自己剛纔沉入了回想之中。
秦佑珂今天太過反常,待她就像以前,面對秦英豪的時候,甚至還讓她有種他在吃醋的感覺。
“橋小姐,您累了嗎?”王嫂走過去問道。
橋楚搖頭,隱約感覺到眼前的中年婦人有話要說,“我沒事,有什麼事嗎?”
“有一位客人想來探望,如果您太累……”王嫂的話被橋楚打斷。
“讓她進來吧,我沒事。”她心裡猜到是誰。
才清醒一天,什麼人都見着了,要是再來個誰,她也不會覺得意外。
本以爲這次住院會安安靜靜沒有任何人打擾,可是她還是想錯了,一天之內,見盡了那些人。
王嫂輕輕點頭,“我去請她進來。”
橋楚聽得出,王嫂的態度很尊敬,她看着門口,看見寧夢走過來的時候,她一點也不意外。
心裡隱隱擔心,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來的,要是知道了秦佑珂剛纔在探望自己,不知道會有何感想。
寧夢臉上沒有任何特別的表情,橋楚有些琢磨不透。
“秦夫人,晚上好。”她打着招呼。
寧夢坐在一旁的沙發上,看着橋楚,距離不遠不近。
“身體感覺怎麼樣?”她問道,把她的蒼白收進眼底。
“我沒事,謝謝您的關心。”橋楚心裡慢慢縮緊,她瞭解寧夢,她平淡的話語裡,肯定隱藏了一番的話語。
“剛纔珂兒來過?”寧夢問道。
“讓秦夫人您在外面等了這麼久,實在是不好意思。”橋楚順着眼眸說道,垂下的眼眸,讓人看不清她眼睛裡的那些莫名。
寧夢來了一段時間,只不過她不想與秦佑珂相遇,所以一直在外面。
橋楚不明白她爲什麼要那麼做,畢竟秦佑珂已經知道自己是她親自安排過來的。
寧夢舉止端莊而優雅,從手袋裡拿出一個紅包,放在一旁,“這次你受傷住院完全是爲了珂兒,我沒有準備禮物,就準備了個紅包,希望你早日康復。”
她示意着王嫂拿起紅包送過去。
王嫂恭敬拿起來,放到橋楚的手上。
她需要的根本不是什麼紅包,正想拒絕這份好處的時候,她擡眼之間,看見她眼中的不容拒絕。
這個紅包她一定要收的意思,橋楚深深呼吸,傷口不自覺疼了一下,她說道:“謝謝秦夫人。”
她縮着手,紅包被緊緊握在手裡,弄起了皺褶。
紅包很大很厚,只是輕輕摸了摸,就知道里面有上萬元。
“王嫂,你先出去。”寧夢看了一眼王嫂,說道。
她是照顧秦佑珂長大的廚娘之一,始終不是服侍在自己身邊的,她跟橋楚接下來的談話,不能被她聽着。
王嫂點了點頭,走出病房,帶上門。
“這病房是這間醫院裡面最好的病房,之前總統的父親要長期住院的時候,就是住的這個病房。”寧夢站起來,走着說道。
高跟鞋鞋跟敲着瓷磚,卻聽不出一點的噪音。
寧夢低頭看着瓷磚說道:“就連這瓷磚,也是最好的,消聲,防水防滑,住在這裡的病房,一天,需要六位數。”
橋楚知道這病房貴,可是從來都不知道,這裡一切均是這麼講究,越是這樣,她的心臟就像被電擊了一樣,膽戰心驚。
寧夢看着她,“這一切都是珂兒給你準備的吧?看來他對你挺在意的。”她的話裡,透着陰陽怪氣。
橋楚沉默着。
寧夢又繼續說道:“不過,他這樣做也是有他的道理,營造他是一個好上司的形象,知恩圖報,以後對他的選舉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選舉?”橋楚疑惑着,她沒有聽秦佑珂提及過。
寧夢重新坐在沙發上,光是她說的兩個字,就聽得出,她對秦佑珂還是在意的很,這樣不算是什麼好事。
“這些事你不用管,你只要記得,他現在對待一個對他有恩的下屬很好便是。”她每句話裡,故意說得很慢,像是一種警告。
橋楚能夠聽出來,她微微眨了眨眼睛說道:“是。”
寧夢這是在無形中捅穿她的心臟,讓她相信自己一直強調的事情,替他擋子彈,是自己甘願的。
他對自己好,是因爲救了他的一命。
“當初楊中校替他擋了一槍的時候,也是如此。”寧夢像是在低聲說着一件事,又像是刻意告訴她的。
橋楚微笑着,不讓自己露出一點兒破綻。
“行了,我不打擾你休息,半個月後,珂兒將會參加一次相親,可以的話,你替我先把把關子,看看哪個,最能入珂兒的心。”寧夢站起來,提着自己的包包。
橋楚直勾勾看着她,說道:“秦夫人,我依舊是兩年前那句話。”她微笑着,兩年前,他們的每一句對話,她都記得。
寧夢瞬間變了臉,看着她說道:“這次可不一樣,要是珂兒在裡面選擇不了一個他自己喜歡的,老太爺就會替他來選擇。”
讓橋楚幫忙看一眼,是有她的私心。
一來可以讓她剩下的那些心思完全消失,另外一重則是,她這個做母親的,在兒子需要關心和照顧的時候從未給予,她想要在老太爺出手之前,選一個他喜歡的類型。
免得他老人家隨意安排。
橋楚沉默着,就知道,秦老太爺這次回來,並不簡單。
“什麼類型的千金小姐,在秦首長眼裡都是一樣。”她輕輕說道。
秦佑珂,雖然最近的情況有所好轉,但是狀態依舊像往常那樣。
他不把自己提在嘴邊,但是並不代表他就那樣放棄了。
“您可能不知道,因爲一些流言消息,秦首長前兩天出差的地方就是海心市。”橋楚說道。
寧夢跟秦志行一直在意的是他心裡到底有沒有自己。
如果是跟自己無關的行動,他們可能不太會在乎。